他帶人過來查看前,就確定周圍沒有別的人,耳朵也沒有捕捉到不對的聲音,確定不會打草驚蛇後才行動。回到家後,不管心裏麵想什麽,但麵上盡量不顯現出來,免得老人和妻子擔憂。有幾個掩飾的還不夠到位,瞞不過幾位族老的眼睛,當即族長就把聞崢喊去詢問情況。聞崢緩緩道來,接著安慰道:“剛剛我確定無人在周圍,若是有賊人在此處殘害我等災民,必會在夜晚行動,守夜的人多加警醒些就好。”除去安排人守夜外,還讓需要解決生理問題的人,必須幾人一群,拿著武器,還需要有男人遠遠等著。災民手裏沒錢甚至沒糧,真要在隱秘處下手殺人,要不就是產生了矛盾,要麽就是喪失了人性。這晚上有多人沒能安然入睡,即便扛不住身體的疲倦陷入睡眠中,很快就被噩夢警醒。負責守夜的人更是連草繩都不編了,有點風吹草動就看看。聞崢近日被安排了守夜,第一批守的,等楊獵戶過來接班的時候,他沒回去休息,而是去原地查看了一下。除去灑落在草葉和土地上的血跡外,聞崢跟著野草趴伏的痕跡,判斷出有幾道行走的痕跡,與來往的大道相反。他順著痕跡找過去,看見了零散的屍骨,麵容依然腐爛,隻看出是位可憐的女子。太陽升出來的時候,昨夜沒睡好的村民,一邊恍惚昨夜無事發生,一邊忍不住地打哈欠,被不知情的人打趣。他們閉著嘴沒有說出緣由,但因為缺乏睡眠,又不能都上車上休息,拖累了趕路的速度,晚上還提前找了地方休息。吃完飯後,負責守夜的人守夜,其餘人趕緊入睡,尤其是困得不行的幾人,一閉眼就進入了夢鄉。直到有人呼喊,他們立馬就從地麵上跳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拿起武器,就要往聲音傳來的位置衝去。聞崢趕緊製止了他們,低聲喊了十個人的名字,其餘人留下,大家才沒一窩蜂跑走去。聞崢在前麵奔跑的速度極快,卻又沒發出太大的動靜。等抵達後他看見幾個身影正搬運著幾個不知死活的人離開,鼻子還聞見了血腥味,當即將手裏削尖的竹竿充做標槍給扔了過去。把竹竿飛去,尖端就像箭矢一般刺進肉裏。那幾個身影遭到攻擊,將手裏麵的人丟到地麵上,凶性發作,沒有被撞破的心虛之感,手裏拿著武器衝了過來。雙方的距離拉進,在月光下竟然發現是曾見過麵孔,就是以前遇到過想要搶地方且隊伍裏沒有老人孩子的那夥子人。對方眼睛裏麵的血絲更多,看起來就像是紅色的眼睛,表情癲狂,就像是瘋了一般,看的豐南村的人不由得退後了幾步。聞崢腳步半點不退,手裏又多出一根竹竿,喊道:“他們吃人,就已經不是人了。”對方幾個人,聞崢這邊十幾個人,楊獵戶不停放箭,聞崢在最前麵攻擊,還偷偷幫助其它村民,最後打倒了幾人,剩下幾個見狀逃走,聞崢攔著沒讓人追。一番打鬥下來,有村民熱血完發現自己真的殺了人,手裏丟下竹竿,軟倒在地麵上,止不住的幹嘔,卻又不舍得把肚子裏麵的飯食吐出來。聞崢沒有時間去安慰他們,先過去一一查看,沒能逃走的那幾個凶徒有兩個還沒死,但受了傷,沒有了逃走的能力。將竹竿削尖的部位放在受傷凶徒的麵前,逼問他這些日子都幹過什麽。這群人可以說早就瘋了,在聞崢的逼問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他們作為逃難的災民,可沒有豐南村的人有這麽好的運氣,提早躲在山上,還搬運了大部分的物資。洪水來臨前他們才發現,全村人隻有四十多個逃過一劫,卻隻剩下命,別的都被洪水衝走了。逃難的路上最大的感受就是饑餓,沒有糧食實在事情沒辦法,他們最開始想偷想搶,可是打不過,還被打死了幾人。最後把主意打在人肉上,先是剛死沒多久的死人,後來就變成了活人,吃飽有力氣後,再次把主意打到其餘災民身上。今晚停留在附近的隊伍一個是聞崢等人,還有一個是帶有護衛的富商,他們在此處埋伏著尋找機會動手,那富商正好夜裏要方便,直接讓護衛趕車到附近。他們心一橫就發動了攻擊,兩名護衛被偷襲,人數又敵不過,被他們解決,隻是沒能攔住,讓護衛發出了求救聲。聽完這些話,吐的那幾人都不吐了,隻覺得自己殺的好,這樣的人就不該繼續活著。給他們一個利落,還覺得便宜了他們。凶徒徹底沒了氣息,聞崢卻又發現多了一道,聞聲過去,看見被凶徒攻擊的富商,竟然還有呼吸。第200章 古代逃荒-10那富商運氣挺好,身材比較富態,那夥人偷襲的時候,先對付的是一看就不好惹的護衛,打鬥的過程中隻派來一個人免得富商逃跑,結果這富商還沒跑兩步就摔倒,撞在石頭上暈了過去,頭上流出不少血,也因此逃過了一劫。死人他們不必去管,但是富商還活著,且不知是善是惡,要是不管不顧地扔在這裏,算是害人性命了。而且他們並不是做好事不留名之人,救了人一命要是能夠得到些報酬,能幫上他們不少忙。商量過後,將護衛的屍體找個地方放置好,然後將還沒醒來的富商搬運到車輛上。富商的馬車停留的地方不算遠,負責搬運的四個人都差點堅持不到,聞崢倒好奇這趕了一路,富商如此還能擁有現在的體重呢。讓人先驅趕著馬車回去,聞崢和楊獵戶要留在這裏處理。聞崢又讓楊獵戶一個人在這裏掩護,順著痕跡就追了上去,都從同夥口中得知這些人犯下的累累罪行,聞崢無法放任剩下的人離開。他們已經是沒有人性的惡獸,放走隻會還得更多人的性命。這群人沒能跑出太遠,還跟著他們找到了沒來的同夥,將剩下的男人全部一並解決。倒是隊伍裏麵還有幾個女性,被這群人脅迫著成為儲備糧,凡是敢反抗的都被提前吃了,剩下的每日惶恐不安,卻也沒有害人。聞崢扔進去了一包從空間裏取出來的幹糧,不是多好的糧食,都是些雜糧、野菜以及能夠吃的樹葉嫩芽,還有幾個竹筒的水,足夠讓她們走到最近的幾個村落。東西扔進去,聞崢沒有暴露出麵容,那些女子看著陡然變化的處境,沒有去拿糧食,而是先跪在地上朝著聞崢所在的方向磕了幾個響頭,無聲地留著眼淚,對那群惡人的屍體發泄起來。聞崢悄悄離去,心裏麵卻不知道這些女子的命運如何,以他的能力能夠比現在做的更好,卻因為對此世界的顧慮,而不敢太過暴露。快速趕回去後先回答了村民們擔心的詢問,又讓三太爺調配了些藥物給這富商塗抹,等富商醒過來後,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才將事情給解釋清楚。那富商膽子不大,可知道護衛都已離世,氣憤外又有些傷感。和村民們所期盼的那樣,給了他們百兩銀子的銀票作為報酬,說是等到了府城後還有更多。隻是他失去了護衛的保護,希望後麵的道路能夠跟著他們一起走,這樣才有可能平安抵達縣城,否則他這樣上路,就是個明晃晃的肥羊。雙重意義上的“肥羊”。族長收好了那張銀票,三太爺治傷的時候沒發現身上有其餘的疾病,最終答應了讓富商跟著他們一起行動,既然救人就幫到底。聞崢擔心富商身上帶有疫病,特意交代過,所有接觸的人都要捂住口鼻,富商醒來後也被拿出大夫身份的三太爺檢查,並仔仔細細問過一遍。這一路上著急趕往府城,並沒有在別的縣城停留,每日吃的皆是車裏自帶的幹糧,外麵的吃食飲水他也不放心。富商姓沈,看著像富商,家裏也確實經商,但是他還未接管家業,家在府城,被父親派出來巡視產業,結果倒黴碰到洪水戰亂,說到這裏,沈公子神色變得複雜起來,小聲道:“那群反賊膽子真大,最開始要造反的頭領喊出了個了不得的口號,有不少日子過不下去的流民響應他們,那頭領管轄著,攻進縣城後約束手下不能亂來。”“了不得的口號?沈公子能否細說。”聞崢心神一動,問道。“叫什麽公子,我比你年長一歲,叫我沈兄就好。”沈家富笑道,和聞崢又拉近了距離,才敢小聲說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聞崢一驚,這句話在他原來的世界裏可以說每個上學的人都會學到過,沒想到卻能夠在這個陌生的朝代聽見。看沈家富的樣子,以前沒聽說過這句話。且聞崢曾多次問過曆史,老人們說記得的朝代名字都和現實世界裏不符,起義軍的首領說出這句話是巧合,還是這個世界真的有問題。聞崢心中更加懷疑,打算繼續掩飾下去,即便是村民也不敢暴露太多。沈家富出身商賈之家,聽說原本隻是小富,結果他出生時懷他時父母夢見有金童投入懷中,等他出生後沈家的生意更是快速發展起來,所以家裏人都挺寵他,他最大的煩惱就是身上的肥肉減不下去,其次便是家裏管得太嚴,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卻又遭遇洪災,要不是聞崢救命,他估計就真的命喪於此了。聞崢聽完沒有多說什麽,心裏麵卻吐槽沈家富出生時父母做夢,估計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效果和原身父母遇到相師批命卻有些想象,古代好像就特別容易搞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沈家富出遠門不多,但架不住家裏的夥計走南闖北地跑商,知曉的事情可比村裏的老人多上不少,於是就成為聞崢打聽該世界情況的渠道。一路上沈家富把能說的都給說了,即便心裏知道不能說本朝的不對之處,可僅僅將有些事實不參雜任何觀點地描述出來,聞崢就能夠聽出近幾代皇帝都有些荒唐,已經走到了末年。如今可能正是群雄征戰的開始。這位沈公子實際上對朝廷也有些不滿,沒少受到某些官員、貴人專門找的麻煩,難怪在提起起義軍的時候情緒有些複雜,心裏麵多多少少有點反心,就等那一天熄滅或徹底燃燒起來。聞崢現在知曉的事情變多,心裏對本朝的吏治不敢報太高的期望,隻希望把村裏人先安置下來,自己再行打算。他們這支隊伍曆時一個多月,除去必要的休息外都沒有停下過腳步,終於抵達府城的大門前。府城的雄偉不是普通的縣城能夠比擬,光是城門都足有兩人之高,不僅有城牆還有護城河。城門口處有檢查的守衛,護城河外有成隊的兵卒,看見有難民趕來就給他們指點給方向。聞崢他們這支隊伍可有一大群的人,人多歸多,但一看就是災民的模樣,倒是裏麵有輛樣式不錯的馬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讓人不免有些懷疑,這段時間多少都聽說過有災民直接原地落草的情況,敢把可能是贓物的馬車帶著,可能是這群人都傻呢。兩個負責災民的兵卒走了過來,因為那輛馬車的存在板著一張臉,剛想厲聲喝問,沈家富從馬車裏麵走出來,對兵卒拱手解釋,又將懷裏麵的碎銀掏出來二兩塞入對方懷中,低聲問道::“不知現在想要進城是什麽章程?”“好說,你要是想進城,五十兩銀子即可。”兵卒臉上的笑容真誠了不少。“那我身邊的這些朋友呢?”沈家富聽完臉色未變,不像聽見兩人交談的村民大驚失色,繼續問道。兵卒看過他們一眼,笑道:“價錢自然是一樣的,是我們這些兄弟每日的辛苦錢,你本就是府城的人才能進城,這些外鄉人逃難至此確實命苦,但知府每日為亂軍忙碌著,還派人每日在城外煮粥賑災,給你們安排了住的地方,何必非要擠進城裏麵去呢。”聽見這話,村裏人嘴裏麵都開始念叨著知府愛民如子,打消了進城的想法,畢竟他們掏不出太多的銀子,他們這麽多人,要花費多少銀子啊,手裏麵現有的那點錢可不經花。聞崢心裏卻止不住歎息,凡是進城都要繳納五十兩銀子,還如此明目張膽,可見是上級默許甚至交待過的,明顯不想讓災民進城,但本土人士全都習以為常,甚至還因為安排了賑災,就讓普通的百姓感激涕零,讓呆慣了現代的聞崢難以適應。所謂煮粥賑災、安排休息地點,聞崢不認為會有多麽好的待遇,還有些擔心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瘟疫,不願意讓村民往災民聚集的地方而去,最後低聲和族長說了兩句,他們手裏麵還有幹糧,還沒走到山窮水盡的那一步。沈家富把銀票將手裏麵除去進城的花費,剩下的所有現銀都偷偷交給了聞崢,還低聲告訴他等他進城取錢後,還會再出來給他們謝禮。聞崢低聲告知他,他們先不去賑災的地點,而在剛剛走過的道路裏,經過的一處山坳處休息,若是有事就去那裏找他。點頭表明知曉後,沈家富在路上學會了驅趕馬車的技巧,走到城門口掏出銀子又稟明身份,順利進入到府城中。那兵卒給豐南村的人指了賑災的位置便走,後來發現他們原路返回,卻也隻以為是沈家富應了他們什麽,沒多放在心上。豐南村眾人找地方安紮休息好,有幾人躍躍欲試想要去賑災的地方看看,卻族長厲聲攔住,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準備飯食物,隻是飯食還沒做好,一陣馬蹄聲飛快接近,聞崢連忙望去,騎馬趕來的人穿著與普通人不同,是朝廷的驛使。騎馬如此之快,怕是有什麽重要的消息要送去府城。聞崢有種不好的預感,走到族長身邊說道:“你說這趟送往府城的消息是戰亂還是疫病?”“什麽?你可不能嚇我……”族長喃喃道。這頓飯是有些吃不下去了,其餘的人可能不知道族長的憂慮,卻因為抵達府城卻無法進入的情況,情緒多少有些低沉,但還是在互相安慰,本以為一輩子都回來來到府城,以後就能夠給孩子將府城的大門有多高、城牆有多長、護城河有多寬了。在玩笑中大家笑了出來,族長讓大家開開心心吃完這頓飯,才開口安排大家將所有的東西再整理一遍,貴重的東西放在車子嘴裏麵,其餘的放在外麵。這個夜裏聞崢沒睡,始終注意著府城的動靜,結果聽見了幾輛馬車靠近的聲音,不像是派來的兵卒,可能有誰在此時出城吧。聞崢琢磨著,發現這幾輛馬車在接近他們休息的地方後開始減緩速度,仔細辨認這些馬車的樣式,在車廂上發現了熟悉的花紋,和沈家富的那輛馬車相同。沈家富剛進城不久就派人出來,還真沒有看錯這個人。村民們很難睡得太深,聽見動靜後都趕緊起來,就看見三輛馬車聽在了他們身邊,駕駛馬車的三位護衛讓開車,剛分開不久的沈家富從裏麵探出頭來,神色緊張語速飛快地向他們解釋道。今日有驛使送信進入府城,送來他們陽寧境內有多個縣城爆發疫病一事,疫病恐是從災民身上傳來,知府在看完信件後就第一時間下令,封閉城門,驅趕城外以及這些日子從受災地區趕來的人去山上圈起,以此解決這場瘟疫。第201章 古代逃荒-11古代解決瘟疫沒有什麽很好的辦法,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把爆發瘟疫地區的人都聚集在一起隔離,避免瘟疫再向外麵蔓延。往往在沒有研究出有效藥物的情況下,這些感染瘟疫的人都是死路一條,還有那些沒有感染,卻因為處於爆發瘟疫的地區的人就被困在那裏,即便是沒有感染後續也會被感染上,最終十室九空。瘟疫是一種極為可怕的災難,讓古代人聞之色變。就在陽寧知府組織人手的時候,關於瘟疫的消息就流傳到某些人的手中。沈家作為如今陽寧府城地位不低的商戶,自然在知府那裏打點過接收到消息,由於種種顧慮,還是給兒子準備了護衛和眾多的財務,將孩子給送了出來。沈家富一出來就是尋找聞崢等人,通知完這個消息,別的以後再說,讓他們趕緊收拾好東西盡快離開。“族長讓外麵把東西都收拾好了。”還沒理清接收到消息的村民,下意識地應道。幾名護衛詫異地看向村民,尋找最有可能是那位族長的人,沈家富並不詫異,指著還留有空地的馬車,讓腳程慢的人坐到他的車上來。村民們剛開始有些猶豫,但在沈家富再三堅持下,幾位愛幹淨的女子抱著孩子坐到了馬車裏麵,老人們和剩餘腳步比較慢的人則是坐上了自家的牛車、驢車和騾子拉的木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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