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簡直讓人細思恐極，甚至頭皮發麻。“天啊，我們每天在上麵走的時候，蠕蟲就在下麵鑽來鑽去，就等著我們掉下去。”“蠕蟲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這問話一出，整個場地都安靜了一瞬。挖掘機停下，等在旁邊的警察還算鎮定，和聞錚他們共同找了趁手的木棍等，衝著剛才有人掉落的地方挖掘。可能是蠕蟲著急離開，那片的泥土非常鬆軟，挖掘幾下土層倒入兩邊，又試著往下深挖，一個洞口暴露。路邊及時往裏照射應急燈的光芒，隱約能看見深洞裏麵殘留的疑似血跡，和隱約可見的開在側麵的隧道。說都知道，沒有辦法救援了。就在這時，上次丟了孩子的年輕母親從人群外麵擠了進來，看見被挖出的深坑後，眼神呆滯了幾秒，然後就要往洞口裏麵跳下去。“不要！”旁邊的人沒有料到，連忙要攔，一隻手從背後抓住年輕母親的衣服，聞錚用力想要把人拉回來。可已然瘋狂的母親不想被阻攔，轉身就對聞錚拳打腳踢：“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家豆豆，下麵這麽黑，他肯定會害怕的。”說完張嘴就要咬上聞錚的胳膊。“孟雲，你清醒一點，不要再鬧了。”孩子的父親從後麵趕過來，趕緊想方設法把孟雲給帶到旁邊。其餘人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都上來幫忙。孟雲被其他人帶到旁邊休息時，眼睛還始終盯著洞口，黑黝黝的眼珠甚至比深洞還要漆黑。在這個過程中，孟雲連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旁邊的丈夫。從孩子出事以來，夫妻兩人的感情就開始消失了。地下隧道的相關信息都迅速通報了上去，上級很快給出回應，通知到全國各地，並開始研究解決方案。那些失蹤人口的所在地，現在是知曉了失蹤原因，然後每天都需要從地麵上經過的普通人，一出門就提心吊膽。現在大家出門必備的裝備又加上拐杖，出門盡量走堅硬平整的大道，最好用手杖敲打下前方地麵再走。出去采摘紅烏子的人物猛然減少，好多人寧願采摘零零散散長在路邊花盆中的，也不願意接近大片生長在黃土地上的紅烏子。不僅日常生活中擔驚受怕，還有更多相關的流言出現並迅速傳遞。其中就有人在擔心房屋的地基，他們說起來有理有據，蠕蟲會鑽出隧道，還能噴出具有腐蝕性的毒霧，想破壞個地基還不難。到時候地基一出問題，整棟建築都往下塌，那可了不得。這言論流傳的越來越廣，正巧不遠有個小區，有棟三層小樓直接塌了。消息傳來，頓時向往熱油裏加了水，炸開了鍋。即便後來傳來更深層的消息，倒塌的小樓下麵是小區的地下停車場，有蠕蟲主動鑽出地麵來攻擊，戰鬥時損壞了地下停車場，才導致上麵倒塌。蠕蟲殺死了，但人也傷亡不少。從那天開始，三個小區裏就有不少居民打算搬遷到軍事基地中。走之前他們還打算要求聞錚等人護送他們過去，但在看見聞錚的黑臉後，連話都沒敢說出口，直接就走了。“剛才離開的人裏好像有豆豆的爸爸，他們家走了也好，換個環境說不定孟姐能好轉不少。”在豆豆失蹤後，大家沒少接觸到豆豆媽媽孟雲，後來熟悉就改口喊孟姐。幾名隊員在屋內輕聲交談，從離開的居民到基地的新政策，時不時瞥一眼聞錚，看見對方麵上嚴肅的表情，互相使眼色讓人去問問，聞錚在煩惱些什麽。“隊、隊長，你……”“今天任務不重，你出去找找有沒有賣家禽的，雞鴨鵝之類都可以，要活的，最好在白霧那天完全暴露在霧中。”聞錚一連串話出來，安排了任務。“隊長，你這是打算主動出擊？”幾名隊員聽著聞錚的意思，是要主動去打蠕蟲啊。即將要冒生命危險的緊張感升起的同時，還有種即將要戰鬥的興奮感。這段時間有居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喪命，他們每個人嘴裏不說，心裏可難受得緊。即便這是蠕蟲進化導致的突發狀況，上級並沒有太過責備，但這始終是他們保護不力。而且太長時間不戰鬥，感覺鍛煉出來的身手就快要荒廢了，聽到聞錚的話，更多的還是戰鬥的欲望。“這些蠕蟲被我們打怕了就躲在地下偷襲，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等到更多蠕蟲孵化出來，當然要進行反擊啊。”聞錚緊盯著窗外的地麵，眯了眯眼睛。“那我們要做什麽準備？”隊友們個個摩拳擦掌。聞錚轉回頭微微一笑：“首先，先把運送過來的防護服取到手。”他之所以多等幾天才行動，就是接到了教官發來的消息。他們上次交上去的蠕蟲皮都被製作成了防護服，已經讓負責運送物資的隊伍順便帶過來了。“防護服做出來了？這下子安全性又增加不少。”“隊長，送來的有幾件啊？”“東西在哪？我現在就去取。”“我去買雞鴨鵝。”隊友們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興奮起來，聞錚看見後心情好了一點，負責出門的人出門，其餘人完成日常保護任務的同時，研究如何引蟲出洞。等到傍晚大家都各自回家後，聞錚他們下班，回到辦公樓，在門外看見兩隻活蹦亂跳的大白鵝，都挺精神。等進到屋裏，出門完成任務的兩人就圍著桌子上的盒子，就等著聞錚他們回來，立即招呼著一起來拆箱子。裝著防護衣的箱子不厚，但用的材料極為結實，打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了上去。管路平洗幹淨手，從最上麵拿出一套，非常輕薄，變成了半透明的質感。輕輕一抖，防護衣展開，原來做成了連體衣的形狀。也不知道是怎麽處理的，除了穿衣服的開口，都找不出任何縫合的痕跡。路管平摸著防護衣愛不釋手，其餘人忍不住從裏麵拿了一件，裏麵的數量正好夠他們每人都一件。每個人高興不已，外麵的房門被敲響，最先拿到防護衣的管路平將衣服疊整齊放好，帶著滿臉興奮去開門。“孟姐？你沒有和他們一起去基地啊？”管路平有些驚訝，轉頭一想孟雲和孩子父親現在僵硬的關係，又覺得她做出什麽決定都能理解。讓開門讓孟雲進來，有隊員即使端來一杯熱茶，管路平招呼道：“孟姐，外麵天冷，有什麽事進來喝杯茶說。”“我不進去了。”孟雲搖搖頭，精神狀態反而比前幾天好很多，她抬起頭，眼裏滿是堅定，“我想加入你們每天的訓練，請你們教我如何和蠕蟲戰鬥。”第18章 死亡蠕蟲-18“什麽畜牲啊。”管路平低聲罵了一句，不是罵孟雲，而是罵她那個半點沒擔當的老公。他們都以為孟雲去了基地，這大半夜獨自跑到他們辦公室來，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和她老公發生了矛盾。可仔細詢問過後，他們才發現原來他們還是把那個男人往好的地方想了。本來以為是孟雲跟著老公搬去基地，不知什麽原因在半路回來的。哪成想到，人家根本就沒帶孟雲走。等她老公自己帶著家裏大部分貴重財物，和公婆開車前去了基地，將孟雲一個人留在小區。這些天精神有些失常的孟雲發覺後，在屋裏哭哭笑笑了一陣，反而比前幾日清醒不少。“以前眼瞎，從沒發現他這麽沒擔當。”孟雲突然開口，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平和。管路平訕訕笑道：“孟姐，我沒說你。”“我知道，你說的對。”孟姐沒有在意，反而覺得管路平說的太對了，那就不是個人。聽完這些大家都有些感歎，聞錚答應孟雲要求的訓練，不過今晚時間太晚，而且孟雲現在身體有些虛弱，就算是訓練也要改天再開始。問完孟雲家裏還留沒留夠日常需要的物資，正準備讓隊員送她回去，孟雲的目光就轉移到屋裏的兩隻鵝上，聯想今天聽說到隻言片語，詢問他們今晚是不是有什麽行動。“我想要親眼看一看。”孟雲哀求道，說不清腦裏翻騰的想法倒地是什麽。聞錚觀察了她幾眼，答應了她這個要求，但必須呆在這個辦公室裏，通過監控來觀看。隊伍裏留著兩人時刻看著監控，有異常情況時進行通知，順便陪著孟雲。其餘人拿起提前準備好的裝備，和兩隻大白鵝出門，前往提前觀察好的地方。將兩隻鵝用長長的繩子拴在樹周圍，順便往草地上灑上一把小米，兩隻餓了許久的白鵝興奮地啄食起來。聞錚他們全部都套上防護服，不得不說這個防護服穿上感覺和沒穿沒什麽區別，有一定彈性能完全貼在衣服上，不僅看不出來，更不會妨礙行動。大家都埋伏在預訂安排好的位置，這次是初次嚐試，他們誰都不知道這種引誘方法能不能奏效，做好了等待一夜都沒有反應的準備。大概淩晨三四點的時候，聞錚俯下身子，耳朵趴在地上靜靜聽些什麽，所有知道他們隊長聽力絕佳的隊員們，立馬繃緊了身體。真的來了。兩隻早已吃飽喝足的大白鵝，正趴地麵上休息，突然動動翅膀，有些不安地撲騰起來。埋伏的人員留一部分心神在白鵝上，另一部分放在自己腳下的地麵，雖說特地找了那天始終呆在白霧中的白鵝，但萬一蠕蟲更喜歡吃人呢。還好，蠕蟲的行動按照他們預想中發展了，當聞錚聽見蠕蟲的動靜停留在白鵝那片區域後，立即和隊友們發送信號。好好的地麵突然出現一個缺口，然而兩隻大白鵝卻被綁在身上的繩子固定在洞口，就是沒能掉下去。藏在地道下的蠕蟲正等著食物入口呢，卻沒等到，依然能聞到那股香味還在上方，唯一的智商都用來捕獵的蠕蟲焦急起來了。擴大了地洞的範圍後，食物就是沒有掉入嘴中，蠕蟲終於衝動地探出頭，準備將食物給咬下來。眼疾手快的隊員在看見洞口出出現蠕蟲的那一瞬間，提起繩子，大白鵝被拉起。不願意讓食物在眼前逃脫的蠕蟲立馬揚起上半身想要咬住，等蠕蟲的身體暴露出大半後，隊員們從周圍竄出，戰鬥開始。孟雲始終不願意坐下來，就站在屋裏，眼睛一直盯著監控攝像頭的屏幕，心裏忍不住冒出一股股雜亂的想法。漆黑的深夜，唯有昏暗的路燈照亮了一小片地方，隱隱約約能看見聞錚他們隱藏的身影，其餘根本看不清，就連兩個留守的隊員都放鬆了，但她就不願挪開目光。直到行動開始，地麵上裂出每天晚上都出現在她夢中的深坑，裏麵蠕蟲探出頭，更是每天夢裏奪走她孩子的存在。從蠕蟲爆發到現在，即使再怎麽躲避，基本所有人都親眼看見過蠕蟲。孟雲也不例外，從前她看見蠕蟲隻有恐懼，每次都想抱著孩子逃走。可是現在看見屏幕上泥黃色的大蟲，她隻想衝上去將這個蠕蟲千刀萬剮。戰鬥比他們想象中更要順利，在發現腐蝕血液並不能傷害到防護服後，大家戰鬥起來更沒有阻礙了。戰鬥結束，留守在監控辦公室的隊員發出歡呼，露出燦爛的笑容，回過頭準備喝口水，頓時嚇了一跳。孟雲的頭發披散，雙拳緊握，全身都在微微發抖。別是出了什麽事。留下的隊員不敢輕易觸碰，隔著兩個身子的距離，小心翼翼地開口：“孟姐，隊長他們戰鬥結束了，你坐下歇歇吧。”孟雲聽見聲音回望過去，有些發紅的眼睛仿佛燃燒著火焰，嘶啞著聲音道：“我要訓練多久才能像聞隊長那樣厲害？”“啊？”隊員見孟雲沒有半分不清醒的模樣，甚至眼神出乎預料的堅定。他這才發現，自己太過小瞧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