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慢慢流了下來,幸好她還活著。她剛剛差點以為要被主播的歌聲給殺死了。隻有親身經曆過以後,她才知道原來活著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直播間在剛剛那段時間,根本沒有評論,一片死寂。顯然其他觀眾沒比她好多少。文如漫顫抖地手敲了一句發自內心的話。


    【聽主播直播,得有一顆大心髒。】


    她這評論仿佛按下某種開關一樣,直播間裏開始刷過一條條評論。


    【媽呀,剛剛我差點被主播的歌聲當場送走。主播唱歌真的要了我的老命。】


    【聽歌曲之前,我冷笑:這是哪裏來的謊話精,居然敢吹牛說自己的歌把麥克風給放倒了。


    聽完以後,我磕頭就拜:對不起,主播你說的都對,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求求主播為了大家的生命著想,別當歌手了,你願意轉業的話是全世界的福報。】


    她都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怎麽還有上趕著想當她的小弟的。


    陶萬說完,抬頭看向蘇拾,“按照順序的話,應該是我們先的吧。”


    蘇拾想起萬蟲宗每個月跟交作業一樣定時送過來的文章,心軟了一些,“對,這是當然的。”萬蟲宗一片赤誠,她不好意思辜負啊。


    陶萬神色放鬆下來,露出了愉快的表情,“那我回去挑選個黃道吉日,舉辦您的入門大典。”


    他必須得好好準備一下,讓外頭那些人看看他們萬蟲宗的底蘊。


    可惜他修為上麵輸了上清宗那兩個老鬼一籌,到現在都還在金丹巔峰打轉。


    要說對華國所有門派的感情,蘇拾感情最深厚的當然是淩雪宗,這是任何一個都無法撼動的。其次就是萬蟲宗了,雖然萬蟲宗一開始對她尊敬是因為蠱神的緣故,人家能夠一直堅持下來,也是值得鼓勵的。


    陶萬的性子她多少也清楚,本性不壞,除了心眼有的時候有點小,沒有什麽大的問題。


    “你等我下。”她記得陶萬是暗靈根,修煉的功法是暗之大道。


    她直接截取了一小段暗之大道的本源力量,又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個能夠承載大道本源的紫石,將本源力量放入其中。


    蘇拾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輕輕哼了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才不吃她的東西呢。


    趙天琳離開蘇拾那裏,正準備端著托盤在人前走一圈後,再把這些東西丟了。


    忽的她的視線出現了一道青竹般的身姿,她很快認出那是燕橫塞——名聲響徹全國的教育家,他所成立的道法學校出煉氣修士的概率尤其高。即使現在靈氣複蘇,許多人根骨改變,但煉氣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依舊是一道門檻。


    不少人說聽他一堂課,勝過十年修煉。


    她眨了眨眼,水霧便掛在睫毛上。


    燕橫塞向她走了過來,那張俊秀的臉看起來格外風度翩翩,如畫一般美好,趙天琳的心髒跳得很快,熱度湧上了臉頰。雖然平時追求她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優秀少年,但他們無論是長相、身份還是實力都不能和燕橫塞比。


    他是特地過來找她的嗎?也對,現在年輕一輩,她是當之無愧的絕色天驕。


    這認知浮現後,便在腦子中揮散不去,趙天琳的耳朵紅得都要滴血了。


    “燕老師。”她溫柔地喊了一聲。


    燕橫塞在她麵前停下,“蘇拾是住在這裏嗎?”


    蘇拾擼了擼她的頭發,“我們相信你。陸吾都說了,你身上沒有因果,你沒欠過她,反而她還欠你呢。”


    如果雲嘉敏真的是心術不正的人,蘇拾怎麽可能收她當弟子。她這三個弟子,天賦姑且不說,人品都挺不錯的。


    “真的嗎?那她為什麽還能理直氣壯地發誓?她不怕反噬嗎?”雲嘉敏十分不解,她現在連姐姐都不想稱呼她。這一回她最信任的親人,狠狠地傷害了她。


    蘇拾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因為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輩子隻能是煉氣修士,所以無所謂發誓的後果。”


    即使是腦洞大開的蘇拾,也萬萬沒想到曹昕露那堪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神操作。


    雲嘉敏這相當於是和家裏人決裂了。


    蘇拾覺得決裂可以,但必須把潑自己身上的髒水給洗脫幹淨。她爸媽態度那麽堅定,肯定不僅是因為曹昕露在耳邊吹風的緣故。


    蘇拾琢磨著他們夫妻兩是不是被下了蠱,不然解釋不來這操作。要不就是單純的偏心眼。


    紅玉在旁邊舉手,“就算下蠱了也不怕,讓阿拾揍他們一頓就行了。”保準什麽蠱都消失了,而且還不會有後遺症。


    蘇拾都心動了,這種揍你還是為你好的機會很難得啊。


    燕橫塞笑了笑,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這個不用擔心。這新的學校是我建的,我本來就有三個入學推薦名額,讓你進學校不算走後門。新大學裏聘請來的院長都是金丹大師。”


    他們的工資都是用上等靈石結算的。若不是有師弟讚助的那些靈石,還沒那麽順利。為了阿拾,這些都是值得的。他的師妹就應該要受到最好的照顧。


    “若不是為了你,我也沒打算建這所新學校。”他露出了回憶的表情,“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的夢想,就是上最好的大學。高中的時候為了這個目標特別努力。師兄也想幫忙實現你的夢想。”


    蘇拾龜裂臉,那是她小學時不懂事的夢想啊,畢竟小學生時代還特別單純,夢想高大上就怎麽來。她還有好幾個同學夢想是當科學家呢,也沒見他們長大真的要當。師兄怎麽還把這個當真了,就不能把這話當做屁放了嗎?


    “我從好幾個月前就籌備這件事,準備把這個當做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可惜需要處理的事情不少,沒法在你生日那天辦妥,隻能延遲到現在。阿拾,你可以上最好的大學了,你開心嗎?”燕橫塞聲音溫和得像是三月楊柳春風。


    “而且他們答應過我,每周會抽出時間,給你一對一的私人補習課程。”


    聽了大師兄這番話,阿拾險些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整個人都要不好了。隻怕全世界,都找不到比她更受重視的學生吧。這在二十年前,就等於把985大學院長們叫來給她當私人家教了。如此厚愛,真的不必了!她壓力更大了啊!


    她真的隻想當一條每天玩遊戲的鹹魚qaq


    為了讓她上大學,特地給她蓋最好的學校,而且還把這個當做生日禮物,這多大仇啊!她嚴重懷疑,當初把教輔書拿來當陪葬品就是大師兄出的餿主意!


    蘇拾抽了抽鼻子,嘴巴委屈地抿了起來,聲音都要哽咽了,“開心,我開心得都要哭了。”


    安奇扁了扁嘴,說道;“爸爸,她欺負我,她抓我的衣領,勒得我脖子好疼。”


    “我脖子是不是要斷了?”


    安遊民過去看了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安奇還是個孩子,你就算不喜歡他,也不該欺負他。他做錯事的話,你和我說,我會教導他的。”


    蘇拾冷笑,“剛剛是他拿著剪刀,說要剪狐狸的尾巴。”


    安遊民搖搖頭,“這不可能,我家安奇雖然平時淘氣了點,但心地善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他最喜歡小動物了,家裏的貓磕了碰了都要難過得掉眼淚,我不允許你隨意往我孩子身上潑髒水。”


    他一臉的正氣凜然,一副要為自己兒子討公道的模樣,安奇在旁邊抽抽噎噎的,看起來仿佛受了大委屈一樣。


    蘇拾對他們父子兩的觀感瞬間跌破負值,果然熊孩子都是熊家長慣出來的。


    三個小朋友感受到這緊繃的氣氛,都不敢吭聲。年紀最小的盛雨曦怯怯地開口:“剛剛安奇哥哥說狐狸尾巴暖和,想要剪下來當圍脖。”


    年紀最小的她顯然還沒學會說謊,隻是懵懵懂懂地將自己聽到的說出來。


    安遊民臉色一變,“雨曦,說謊不是好孩子的行為。”


    “兩位客人請坐,既然來了,要坐下一起參加我們的會議嗎?”他主動釋放出善意。


    蘇拾不得不承認這位偽裝本事還是挺好的,她微微一笑,“那還是不了,反正隻是說幾句話我們就走。”


    “既然你們在人前說不喝人血,那就得說到做到。我很討厭說謊的人。”


    一位伯爵冷笑,“要是做不到呢?”讓他們戒掉人血,怎麽可能?


    蘇拾笑容燦爛,“做不到就隻能去死了。”


    “狂妄的人類!這裏不是你們撒野的地盤。”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閃電,飛快地衝向蘇拾,下一刻,這道閃電在所有血族麵前化作一片血霧。少女身邊的男子抬眼看了一眼,隻是一眼,就讓那位新晉伯爵的生命走向了末路。


    “現在應該可以做到了吧?”蘇拾淡淡道。


    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沒有血族開口說話,就算是大公對於伯爵擁有碾壓性的戰鬥力,也做不到如此輕鬆殺死對方,就仿佛隻是擦掉身上塵土這樣一件小事。


    蘇拾目光落在那位曾經殺死華國女修的血族哈爾身上,“你很喜歡華國女孩的血是嗎?”


    第65章


    “算了,等這事解決了,我再找你們算賬。”


    蘇拾倒是想要將萌隊留下幫助師姐,結果被師姐拒絕了,表示他們這裏有妖族助陣就不需要了。


    因為時間緊急的緣故,蘇拾就算要算賬也不會選這時候,身子一閃,便消失在蘇玉芙等人麵前。


    蘇玉芙望著師妹消失的背影,臉上瞬間的脆弱斂去,轉而換上了堅毅的表情,“我們也該上我們的戰場了。”


    關山月說道:“我先去將小千世界的傳送陣毀了,馬上追上你們。”


    製造跨越兩個世界的傳送陣不容易,但要毀了還是沒問題的。大不了將阿拾之前給她的一件法寶拿去自爆。阿拾的本事擺在那邊,就算呆在小千世界裏也能混得很好。即使是他們,也不能保證魔王會不會拿無數人的生命威脅他們將阿拾交出來。


    他們幾個自然是不可能這麽做的,但就怕其他人拿來道德綁架阿拾,所以將她送走,送到別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才是最安穩的手段。


    即使他們三人在知道魔王蘇醒的事情後,不曾有過私下溝通,但隻是一照麵,交換了眼神,在關於蘇拾的事情上,三人都有這方麵的默契,完全不需要言語的溝通,便會配合對方行事。


    蘇玉芙和燕橫塞衝他微微點頭,兩人很快離開。


    先前蘇拾給她留的那足球隊千年大妖,蘇玉芙直接派遣去西邊和北邊結界,畢竟那邊的實力比起南方結界相對薄弱一些。


    他看了陸吾一眼,猜測是不是他告訴蘇拾的,他垂下頭,不讓人看到他眼中的不滿和蔑視,聲音盡可能顯得恭敬起來,“那小鎮的人對我們門派不敬,他們受我們門派的庇護,卻不願意將最好的苗子送到天一宗。如果不對他們做出警告,其他人將有樣學樣。”


    修士在凡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容不得半點的不敬。


    他們天一宗又是這小千世界實力最強橫的宗門,自有屬於大宗門的傲氣。


    李長老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若不這麽做的話,怎麽維持修仙者的超然地位?這世界奉行的就是弱肉強食的法則。他殺死那些人的時候,內心並沒有什麽波動,他們的哀求也激發不起他的愧疚。死在他手中的人並不無辜,他們沒有第一時間向天一宗舉報,而是幫忙藏匿了下來。


    陸吾開口說道:“就因為他們不願意將自己的女兒送來給你們當爐鼎嗎?”


    李長老語氣有些不以為然,“這是他們的榮幸,能夠讓他們一步登天。”


    如果每個都像那戶人家一樣,以後他們還怎麽找到適合雙修的爐鼎。李長老的資質普通,能夠成為宗門中少數的元嬰,也是因為這些年來沒少借用爐鼎來幫助修煉。


    “我們宗門對那些爐鼎待遇不錯,也給了他們修煉的機會,他們若是好好把握住的話,未嚐不能成就金丹。可惜他們並不領情,還將他們宗門的顏麵踩在腳下。”


    蘇拾很生氣,氣得頭上的呆毛都翹了起來。


    “真是好大的威風啊,因為人家不願意送閨女,你們就直接屠殺平民,通天都沒你這麽囂張。”


    ……


    “沒關係,我們剪快點,不會痛的。你看,我剪刀都帶出來了!這個剪刀可鋒利了,剪東西完全不會疼。”


    視頻裏的安奇聲音特別理直氣壯,透著孩童天真的殘忍。


    蘇拾用棒讀的語氣說道:“真是善良又喜歡動物的好孩子啊。”


    這話的陰陽怪氣誰都聽得出來,然而從導演到安遊民,沒一個能反駁的,他們感覺自己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甩了好幾巴掌一樣。


    蘇拾扭頭對沈筎說道:“要不是我多了個心眼錄下來,隻怕還要被某些人顛倒黑白潑髒水。”


    “有的人不好好管自己的孩子,遇到事隻會說我家孩子不會做這種事。嗬,自家孩子什麽德行沒點逼數嗎?”看安奇這孩子,說謊眼都不眨一下,在遇到事情時還理直氣壯地推鍋給年幼的小女孩,該哭就哭,這本事可不是一天就能練成的。她才不信安遊民平時半點都沒察覺到。


    安遊民深呼吸一口氣,就要甩手一巴掌落在安奇臉上,在他的手碰到安奇臉的前一秒,手腕直接被捏住了。捏住他的是兩根手指。刹那間,劇烈的疼痛從接觸的位置傳了過來,疼得他臉都扭曲了,忍不住發出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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