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門最擅長幻術一道,黃術直接在屋裏擺了幻陣,便把這幾個人嚇得屁滾尿流,乖乖招供了出來。


    又是鬱家!他們家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有閑心跑來動物園搞事?要是讓他們得逞,黃術他們真的傷到人的話,隻怕到時候會有一些所謂的大師打著降妖除魔的旗號來殲滅他們。


    黃術小白他們實力這麽弱,連她都打不過,哪裏是這些人的對手。


    蘇拾很生氣,在她正琢磨著如何讓鬱家好看時,動物園裏又出事了。


    紅玉被打了。


    這還是幾個小鬼看到了急匆匆跑過來通知的,而且打人的還是淩雪宗弟子。


    沈筎氣得臉都紅了,“報警!必須要報警!”


    大晚上地偷偷進他們動物園不說,還打他們的人,這也太欺人太甚了。


    蘇拾則馬上衝了過去,雖然紅玉平時挺熊的,但這段時間也不曾違背契約,也有乖乖上課做作業。連小孩子都欺負,這些人真是喪了良心。


    當她抵達現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紅玉手中拿著一個悠悠球,悠悠球的另一端綁著一個單詞本。她手一抬,單詞本擲向一位短發少女,砸得她發出一聲悶哼,倒在地上直哎呦。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個人,顯然這些人都不是紅玉的對手。


    悠悠球收回,單詞本隨之回到她手中。


    紅玉轉過頭,聲音委委屈屈的,“阿拾,他們欺負我!”


    “……”


    蘇拾覺得她白擔心了。不過這麽多人,連紅玉都打不過,這淩雪宗,有點菜啊。


    隨著紅玉的這一聲呼喚,躺了一地的淩雪宗弟子順著她的聲音望去,正好看到了蘇拾。這一抬頭,他們全都呆住了。


    這突然出現的少女,怎麽和師叔祖一模一樣,簡直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不遠處的龍十八同樣一臉震驚。剛剛在紅玉拿出那溜溜球砸人時,她憑著直覺感應到強烈的危機,便躲得遠遠的,加上看紅玉出手有分寸,並沒真正傷人,她索性作壁上觀。畢竟是鬱冰他們先出手傷人的,被反擊了也是活該。反正真遇到生命危機了,他們身上的玉牌自然會送他們回宗門。


    隻是她沒料到,這厲鬼背後的主人,居然是玉芙真人最疼愛的小師妹。


    玉芙真人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送給她很多珠寶當獎勵吧?


    躺在地上的鬱冰率先回過神來,“你這妖道,竟敢假冒我們淩雪宗的師叔祖,大家快把她拿下。”


    在她眼中,忽然出現的這個冒牌貨,就是送上門的功勞。


    話音剛落,她便看到師叔祖一臉欣喜地衝了上去,“你就是蘇拾吧?我是你師姐的朋友,我終於找到你了!”


    第16章


    轟的一聲,鬱冰如遭雷劈,滿臉不可置信,“師、師叔祖!”


    她驚愕得眼睛都睜大了幾分,“你在胡說些什麽呢,您才是師叔祖啊,她怎麽可能是?”她的語氣甚至因為害怕帶上了顯而易見的顫音。


    這讓她情何以堪?


    興奮到極點的龍十八沒注意到她的尷尬和狼狽,與蘇拾那一模一樣的臉滿是興奮和激動,“沒有啊,我隻是玉芙找來幫忙的。她才是玉芙真正的小師妹,也是你們的師叔祖。”


    她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沒留半點餘地,讓鬱冰想要自我欺騙都做不到,滿腦子都被這個信息給塞滿,無法思考其他的事情。


    一想到即將到手的獎勵,龍十八那一雙眼睛泛起了淚光。


    目前的蘇拾,在她眼中活脫脫就是一座移動的金山。


    在龍十八衝過來的時候,蘇拾條件反射地想要抬腳踹出去,隻是聽到她提到師姐的時候,才將腳重新收了回來,一臉震驚,“你認識我師姐?”


    她根本沒對外說過自己有師兄師姐。


    龍十八用力點點頭,“你是九恒觀的弟子,你師姐從小最疼你了。”


    對對,是這樣沒錯!


    蘇拾很希望她說的是事實,但又怕被哄了,“你有什麽證據?”而且這人,怎麽長的和她一模一樣?難不成是師姐特地找來的替身嗎?


    龍十八回憶了一下玉芙真人跟她說過的關於蘇拾的事情,果斷爆料,“你師姐說你小學六年級期中考睡過頭考白卷,擔心挨罵,就複印了卷子,自己填出一張滿分卷回去哄騙她。”


    蘇拾頓時麵紅耳赤,“我相信你了!”啊啊啊啊,師姐好過分啊,這樣的黑曆史怎麽能夠跟別人說呢?


    紅玉聽到這瓜,驚得嘴巴都能塞雞蛋了,原來蘇拾也有考白卷的時候!那以後她要是考白卷了,蘇拾可不能罵她了,她這是在向她學習。


    蘇拾現在還沉浸在龍十八爆料的震驚中,依舊是那茫然混合著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們喊你師叔祖,那我師姐她是……”


    龍十八果斷說道:“玉芙真人就是你師姐啊。”


    哎,玉芙的這個小師妹怎麽呆呆的,什麽都不知道,看起來就很好哄騙。偏偏剛剛那頗有實力的厲鬼看上去卻對她言聽計從。


    玉芙真人的大名蘇拾自然是如雷貫耳,但她不曾將對方和師姐聯係在一起。雖然她對外一直自稱來自九恒山。但她也隻以為九恒山上還藏著別的隱士門派。畢竟她師姐大名明明叫做蘇翠花,而且師姐以前擅長的功法也不是冰係的。


    像玉芙真人金丹修為的修士,網上根本就沒留下她的相關影像。除非她收斂氣息,不然現在的攝像設備根本無法拍下她的倩影,這就導致了蘇拾沒見過她本人,也從未將她和自己師姐聯係在一起。


    蘇拾花了好幾秒鍾時間才消化這個事實,回過神來的她,指著地上那些淩雪宗弟子,“所以他們是師姐門派裏的弟子了?”


    “是剛入門的嗎?”實力有點菜啊,這麽多個都打不過一個紅玉。


    師姐的眼光有點糟糕啊。不,肯定不是師姐的問題,肯定是其他人選的。師姐作為掌門,平時還得鎮守結界,肯定分1身乏術。


    龍十八也不由尷尬了起來,其實這幾個弟子天賦都不錯,實力也沒那麽弱,但架不住那厲鬼實力太強橫,尤其手中拿的那單詞本還分外克製修士,就算是她,如果被砸了,隻怕體內的法力都要被禁錮。


    “其實他們還是有點實力的。”


    蘇拾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看得龍十八根本說不下去,她連忙給玉芙傳訊,告訴對方,她已經找到她小師妹了,讓她趕緊過來。


    躺在地上的淩雪宗弟子們都要被這峰會十八轉的發展給閃了腰,他們一臉呆愣地看著蘇拾。


    年紀最大的陸洲艱難開口:“所以她才是真正的師叔祖嗎?”


    龍十八拍了拍自己的頭,很快的那張和蘇拾一般無二的麵容換成了另一張如玫瑰般明豔的臉,她用愉悅的語氣說道:“我叫龍十八,是玉芙的朋友。”


    她手指著蘇拾,“再次強調一次,別自我欺騙了,她才是你們貨真價實的師叔祖,蘇拾。來,都跟你們師叔祖打個招呼~”上揚的尾音彰顯了她的好心情。


    蘇拾眨了眨眼,用棒讀的語氣說道:“也就是說,我的一群徒孫,大晚上的跑來我的動物園,打我的人,還倒打一耙?”


    嗬,設計他們動物園的鬱家人,估計就是這幾個弟子中的一位吧?很好,現在撞她手上了吧!


    蘇拾才不會看在他們是淩雪宗的弟子原諒他們。


    紅玉在旁邊,十分配合地發出了嗚咽的委屈聲,“阿拾,他們剛剛丟的符篆打得我好疼啊。”


    “他們還說我是邪魔外道,說我害死人,要讓我魂飛魄散,我明明平時最多隻讓動物園裏欺負動物的熊孩子摔個跤而已,我根本沒殺過人。”她現在已經盡可能減少惡作劇次數了,最多隻對熊孩子惡作劇。


    紅玉說的也不算錯,畢竟她以前還沒來得及殺過人,就撞蘇拾手中,從此被迫成為熱愛學習的好孩子。


    龍十八望了望她身上的氣息,肯定地說了一句,“嗯,氣息還算清正,的確沒有鬧出人命過。”


    這些弟子頓時麵如菜色,一個個悔不當初。他們這趟大晚上出來就是為了討好師叔祖,看能不能讓師叔祖在掌門麵前說他們的好話。結果現在倒好,努力討好的師叔祖是假的,他們反而將真正的師叔祖給得罪死了,這不得不說是很諷刺的黑色幽默。


    不對,都是鬱冰害的。


    “是鬱冰說的,她信誓旦旦說自己見過她殺人。不然我們不可能動手的,肯定先詢問。”從地上爬起來的淩雪宗弟子表示不背這個鍋,飛快地把鍋甩鬱冰身上。


    盡可能縮小自己存在感的鬱冰頓時成為眾矢之,她臉色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一樣,恨不得直接暈厥過去,好躲開這尷尬的局麵。她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想要拿蘇江動物園祭天成就自己名聲,卻反過來得罪了真正的師叔祖。


    以掌門對師叔祖的看重,肯定會徹查此事,倘若發現她在其中動的手腳,別說她了,隻怕鬱家都要因此摔得粉身碎骨。她唯一祈禱的是,鬱家安排的那幾個天師已經走得遠遠的,希望他們來不及動手腳。


    “我,我……可能是看錯了,把她誤認為是其他厲鬼。”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隻蹦出這麽一句話,即使這解釋聽起來如此蒼白無力。


    “對不起,師叔祖,我隻是太想要保護師叔祖了,又看到這厲鬼煞氣淩人,就誤以為她是惡的,我真的沒有壞心。”她說這話時,眼淚湧了出來,手抓著裙子,哭得慘兮兮的模樣讓原本對她怨念不少的淩雪宗弟子都心軟了一些。


    易地而處,他們也不是不能理解,誰不想討好師叔祖好一步登天呢?


    “這樣啊~”


    蘇拾點點頭,扭頭喊道,“黃術、胡清、白樂明,把那幾個人帶過來。”


    至於小白,作為女孩子,在蘇拾這邊有優待,這種苦力活當然交給其他三隻妖了。


    原本站在蘇拾麵前隱隱保護她的龍十八聽到這三名字,不由瞪大了眼睛。


    等等,這三個不就是黃門、胡門和白門的族長嗎?他們居然也在動物園裏?


    她想起蘇江動物園最有名的五隻動物,兩隻黃鼠狼、一隻狐狸、一隻刺蝟、一條白蟒蛇,正好對應了四門。龍十八整條龍都要不好了。不會真的像她想的那樣吧?


    四大門主親自動物園賣藝?


    也許隻是剛好同名?或者是玉芙的這位小師妹性格促狹,故意給他們取這麽一個藝名也說不定。但一個人類,膽敢取這名也是很膽大了。


    她才剛這樣想,就看到黃術尾巴卷著兩個人衝了過來,胡清同樣是用尾巴卷著人,不過比起黃術,他走路又快又優雅,像是在走台步。刺蝟精白樂明沒法像他們一樣,便用推的方式,就跟屎殼郎推屎一樣,可憐被他推的那人被地麵摩擦得鼻青臉腫,直哎呦慘叫。


    龍十八的下巴都要驚得掉了。


    這妥妥就是他們本妖沒錯!這不輸給她父皇的強悍妖氣,足以讓實力羸弱的妖在他們麵前瑟瑟發抖。


    “老板,我把他們帶來了!接下來還要做什麽?”


    “小胡說想弄個十八地獄的幻陣讓他們體驗一下,我覺得這主意不錯。”說這話的是白樂明。


    龍十八風中淩亂地看著黃術對蘇拾的態度那叫一個恭敬殷切。就算在她父皇麵前,黃術也會保持著作為門主最基本的矜持驕傲。結果麵前這位就差沒把尾巴搖幾下的黃術是誰啊?真不是被掉包了嗎?


    這是哪裏來的狗腿子?


    蘇拾,該說不愧是玉芙的小師妹嗎?果然深不可測。


    蘇拾並沒有覺得黃術態度太狗腿,畢竟從簽訂合約以後他一直都是這樣,她早就習慣了。


    鬱冰在看到這些人被帶過來的時候,頭皮都要炸裂了,嘴唇失去了最後一抹紅色,纖細的身子搖搖欲墜的。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唯一期盼的就是這幾個的嘴夠嚴,別招供出她來。然而她這一線希冀注定要落空。


    下一秒,她聽到蘇拾開口說道:“他們幾個承認是受你指示,在我們動物園這裏下藥,想要激發妖的凶性,讓他們主動對人類出手。”


    其實這幾個承認的是鬱家,並不是鬱冰。但蘇拾覺得鬱冰應該才是主謀,於是果斷地改了口供。


    蘇拾很生氣,要不是他們足夠細心,加上黃術他們足夠厲害,不然還真有可能被他們得逞。動物園要是出了人命,沈筎這個園長隻怕得進監獄。


    “就因為我們動物園沒交出黃術讓你堂哥乖乖做藥酒,你就如此喪心病狂,像你這樣的人,也配當我師姐的徒孫?”


    “嗯,不配!”


    龍十八跟著搭腔,她現在可算反應過來鬱冰的算盤了。原本以為她就是喜歡鑽營了點,沒想到心腸這麽黑。


    蘇拾可沒放過她,炮火對準她,“你也沒好到哪裏去,助紂為孽,說的就是你!”


    “你們還大晚上選閉館時間過來,不就是打著毀屍滅跡的注意嗎?”


    龍十八:她不是她沒有她委屈。


    “我隻是想看她耍什麽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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