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啦啦的雨幕,天地一片霧氣。“媽媽?”“乖崽崽,等一下,媽媽出去看看。”她安撫了幼鳥一句,下一秒就攏著涅火出現在外麵。沒有任何異常,池塘裏空蕩蕩,小藍魚早就被挪到古樹最下麵那層,委屈吧啦的窩著。夜鷺皺眉。錯覺?她剛剛明明感受到了另一股氣息,那股氣息給她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小窗戶被拍了兩下。夜鷺扭頭。幼鳥在小窗戶裏蹦了兩下,手裏舉著小石子,催促她趕緊回來。夜鷺眼神一柔。“來啦。”-幾裏之外。寧刃鬆了口氣。怎麽感覺媽媽越來越敏銳了……是實力在增強,還是因為他剛才太不小心?媽媽沒有去大狩獵,沒見過他,寧刃有點慫,怕萬一被認出來了不知道怎麽解釋。現在雨季和後麵的冬季還好,媽媽顧忌他的身體不會出門。等春季來了,他必得想辦法避著,能不見麵就盡量不見麵。-地下。梵澤燒的已經在說胡話了。治療高熱的湯藥勉強全灌了下去,溫度降了一些後再次燒了上來。寧刃來的及時,精神力屏障散開,外頭裹挾著的寒意消失,他第一時間把懷中護的好好的藥材放在石桌上,“他怎麽樣了?”羊巫醫驚喜的哎呀一聲,“這麽快!”他趕緊檢查了一下藥材,捏起一片紫色幹枯葉子,“是了是了!就是它!先生您回來的及時,現在還來得及。”他扭頭道:“您沒事吧?”寧刃:“不要緊,先給這小孩看。”“那好,”羊巫醫來不及多說,就趕忙去磨製藥粉了。他手腳利索,早在寧刃來之前,把需要的東西早早準備好了,眼下就差紫葉清。現在藥一到位,他沒費多少時間,就和水磨出一團黑色的藥坨來。羊巫醫一邊拿著鋒利的石片,在火上灼燒片刻後,將梵澤身上的膿血剜出來,再敷上藥坨。苦澀的藥香彌漫。寧刃抵唇咳了幾聲。他左手在摸小窗戶時沾了雨水,現在都沒回溫,連帶著整個小臂都涼了起來。涅火倒是可以暖一暖,但他根本不敢叫體內涅火的氣息泄露一點點。石小春有點擔憂:“先生?”寧刃剛想開口說話,就又咳了幾聲,肺腔出現熟悉的癢感。“……”他沉默一秒,另一隻溫度正常的右手手背貼了貼自己的額頭。很好。有點燙。已經是生病的預兆了。寧刃感到頭疼,怎麽感覺這具身體比上個還脆,他真的真的非常認真努力的在防護了!“先、先生!你的手臂這是怎麽了?”石小春陡然驚叫。“手臂?”寧刃低頭,把袖子撩到小臂,上頭有幾道細微的傷口,是精神力和雷電對抗時留下來的。此時被石小春提醒了後他才感覺到有點疼。“沒什麽大事,這點傷很快就好了。”就是以他的體質會慢很多。羊巫醫給梵澤上完藥,“先生,您傷口讓我看看。”寧刃伸出胳膊。傷口確實淺,羊巫醫稍微放心,“唉,倒是每隔幾年就會有人在和雷電對抗的時候受傷,先生這個算是輕的了,等下我也給您做點藥塗上。”“有勞。”“放心,藥膏塗上,先生傷口愈合的再慢,三日後保管連疤都沒有。”羊巫醫笑嗬嗬道。寧刃輕咳一聲,“治發熱的藥多煎一份吧。”羊巫醫:“?我看看。”寧刃避開他來探脈的手,實話實說:“出去一趟受寒了。我身體不太好了,以前也經常這樣,羊巫醫就不用看了。”但是不探脈他不放心啊。羊巫醫胡子都糾結到眉毛那裏去了,但是看著寧刃平靜淡然的側臉,那些勸說的話就咽回了肚子裏。他隻好依言照辦。寧刃去床邊看了看梵澤。果然是少年人身體康健,才塗上藥多大會兒?身上傷口處理完畢舒服了,呼吸也變得平順許多。寧刃摸了摸他的掌心,發覺溫度也在回歸正常。他按住梵澤的手腕,精神力在這小子體內走了幾圈,梵澤經脈裏的氣息也順暢許多。寧刃鬆開手。該做的他都做了,這小孩得爭點氣才行啊,早早醒來去上課。這空檔,羊巫醫已經將藥煎好,石小春盛好端了過來。梵澤在渾渾噩噩中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他剛才感覺自己快死了,渾身難受的像是在火爐裏,然後突然一陣清涼的雨把他救了出來,他經脈裏好似湧動著一股很溫和的精神力。這精神力讓他血脈深處湧起悸動,明明沒有任何關係,卻又一種血脈相連的親人才會給他的感覺。恍惚的視線中。他看見了一個俊美的白發人影的側臉,那人眉頭輕蹙,一口一口喝著藥。不是他的阿父,也不是阿母。是……是老師。還未察覺心中是什麽滋味,梵澤眼睛輕眨了一下,便又昏迷過去。!第 137 章 自由蠻荒21令寧刃沒想到的是。他昨天晚上的一碗藥下肚,第二天醒來還是昏昏沉沉。接連四五天都是這樣。他白日上午教導學生們新的結印,並且熟練掌握上次教導的打架最少的那個學生,封印已經自動解除,將這幾日學的結印生疏的輪番使用了個遍,即便最後累的手指頭抬不起來,但周圍學生們羨慕嫉妒恨的視線,已經足以叫他做夢都要笑醒。其餘被封印的學生們,學的結印越多,就越憋屈,個個都卯足了勁兒運轉精神力,衝擊著老師留下來的封印,精神力也就越發渾厚,急切的性子也在不知不覺中得到磨礪。率先解開封印的,可以盡快掌握各種實用基礎的結印,但後來解開封印的,渾厚的精神力可以給日後突破打下基礎。都有好處,也都有壞處。下午去練武區,按照每個學生的身體素質,挨個吩咐下鍛煉的強度和時間。第五天晚上,寧刃還想著後天去給血連木偶加血,但誰料一碗藥喝下去,他直接高燒不醒。還是石小春早晨起來看他,發現裏麵沒聲音,察覺不對勁,才慌慌張張交了羊巫醫來。其他學生們不知道,但羊巫醫可是知道的,這位先生的紫星命格在衰落,不知什麽時候就會離開。他嚇的胡子都翹了起來,猜測是這幾天先生教導的結印和武術,讓新任紫星覺醒了幾分,才變得這樣虛弱。於是他又是探脈又是重新煮藥煎藥,將寧刃這兩天喝的藥裏,藥材換了好幾種。寧刃體內的涅火處於沉寂狀態,所以羊巫醫探脈的時候並沒發現什麽不妥。石小春忙前忙後,吹溫了藥,扶著寧刃一點點喂下去。“羊巫醫,先生今天還能醒嗎?”羊巫醫:“今天的教學肯定是不行了,你且去通知上麵一層的學生們,說先生病了,叫他們今天按照昨天學習的東西自行練習吧。”石小春領命匆匆前去。出門走了沒幾步,卻見臉色蒼白迷茫的梵澤□□著上身,從羊巫醫給他安置的病房中走了出來,石小春驚訝:“唉?你終於醒了!”梵澤年少身體底子好,昏迷這幾日的功夫,身上的傷竟都已經結痂,過幾天就能全好。他看著虛弱,但精神已經恢複了大半。“你是老師身邊侍候的小童……?”梵澤遲疑,“我現在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