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喬鹿讀過十多遍的書,對故事內容十分熟悉,小說大半的地方,也是接近主人公阿達愛情終結的位置。


    書是很私有的寶貝,但喬鹿卻做了一件不太道德的事,她翻開了顧嚴的這本《渡河》,側靠著座椅一頁一頁地重新讀了起來。


    顧嚴會像看劇本一樣在書上畫標記,大多都是符號,問號出現的最多。


    特別是在女主出場以後,他在男主心理活動的滿段文字旁邊打了個問號。


    喬鹿不懂這有什麽好疑惑的。


    她看到眼睛犯困,於是收好書躺下睡覺了。


    這一覺從六點多一直睡到九點,白天變黑夜,氣溫仍居高不下。


    睜開眼的時候喬鹿身上多了件夏涼被,就是在劇組顧嚴給她蓋的那件。


    顧嚴也在,在她旁邊看著《渡河》。


    聽見旁邊起來的動靜,顧嚴合上書,問她:“餓嗎?”


    喬鹿搖搖頭,她晚上不吃。


    “你收工了?”剛睡醒,她聲音有點啞,也很柔。


    “嗯。”顧嚴點頭:“送你回去?”


    喬鹿遲疑了一秒,答道:“好。”


    喬鹿跟著顧嚴上了他的賓利,她把頭發拆了,長發自然飄逸下來,玫瑰花的洗發水清香紛飛,充盈在車內。


    萬籟俱寂,路燈縫合著了無星月的黑夜,也給這座城市添了點夜晚的明媚。


    車子極速馳騁在綿延無盡的道路上,再下個轉彎口,喬鹿突然說:“學校門禁了。”


    暑假的門禁時間比平時早一小時,顧嚴開的方向正是去帝大。


    顧嚴看著她,車子在前麵路口急刹停下,他剛要說話,喬鹿偏巧打斷:“我也不想回家。”


    三更半夜,一個女生坐在男人車裏說著“不能回學校也不想回家”這種話,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深意。


    “那想幹嘛?”車子熄了火,停靠在路邊,男人側影雋刻,有些說不出的漠然。


    喬鹿坐直了身,語氣清透,毫不避諱地坦誠:“想去你家。”


    顧嚴閉而不語,轉頭看了她三秒,每一秒喬鹿都能大概猜到他想說的話。


    她忽然覺得好笑所以嗤了聲,一如既往地帶著她獨有的傲慢和蠱/媚,說得也露骨:“又不和你睡。”


    車子重啟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最後停在了顧嚴家小區樓下。


    顧嚴住在28樓,這個時間,電梯裏上下都沒人。喬鹿沒戴口罩,跟在他身後出去。


    密碼鎖滴答解開,喬鹿站在玄關口,禮貌地等著他做安排。


    顧嚴拿了雙新拖鞋給她,男士的。


    “你家還挺大的。”喬鹿進門也是隨口一說,大體上看,顧嚴家客廳是偏暗黑係且有點陰森的既視感,喬鹿誇不出一句好看來。


    顧嚴幫她倒了杯水,自己也喝了一杯,說:“以後你也會有。”


    金錢,房子,或者男人,這些她都會有的。


    喬鹿很淺地笑了下,抿了一口水。


    這些她出生就有了。


    把杯子放下,喬鹿環顧了一圈:“可以參觀嗎?”


    “嗯。”顧嚴點頭,提醒她:“書房不要去。”


    “好。”喬鹿隨處轉了轉,他家除了臥室和書房以外,其他都是連體式敞開的設計。


    整體風格都是憂鬱偏陰暗,連本該有食欲的餐廳和廚房也都是深色係格調,和他氣質配得上一半。


    天天住在這麽壓抑的房子裏,顧嚴出去還能對誰都溫文如玉,也蠻離譜。


    喬鹿轉了一圈回來坐到沙發上,手撐著膝蓋直起腰背,她朝著在廚房裏走動的身影喊了聲:“顧嚴。”


    似乎是不太習慣這稱呼,男人背影微怔,慢了一拍才轉過來:“怎麽了?”


    “想跟你聊聊。”


    他從冰箱裏拿了兩提冰啤酒,還有零食和一些高級水果,搞得像茶話會一樣。


    喬鹿拉開一罐啤酒遞給他,開玩笑說:“你想給女大學生灌酒?”


    “你不是千杯不醉?”顧嚴站著喝了一口還給她,喬鹿接了,繼續喝,耳邊傳來他沉冷的一聲笑:“怎麽喝我的了。”


    喬鹿冷哼一聲。


    這男人還記仇。


    他坐下來看著她,客廳裏的燈全開著,也沒有白天的效果,四麵都滲著黑沉的氣氛,喬鹿過了很久才習慣。


    酒喝到一半,身體趨於暖和,冷氣和陰沉感也慢慢消散開,顧嚴有點上臉,終於想起來問她:“想聊什麽?”


    喬鹿麵色如常,半點喝過酒的跡象都沒有,她握著易拉罐貼到左臉頰,冰涼的溫度隨敏感的神經刺激到了全身脈絡,她突然湊了近,指尖挲著他的眉骨一點點臨摹。


    摩到兩片唇瓣,指腹停在中間,像比了個噓聲的手勢,時間分秒走過,她開始來回反複地摩挲他的唇,如撥動開關似的在玩。


    “喬鹿。”別玩。


    滾燙的氣息呼在上麵,喬鹿像燙到似的停下動作,她抬眼看他,顧嚴喝酒會上臉,但酒量貌似也不錯,他的眉眼不張揚,溫柔得叫人沉迷。


    “顧嚴。”喬鹿微抬起下頜,露出她漂亮脖頸,猶如一隻高傲白天鵝,問的卻是:“知道我不自信什麽嗎?”


    顧嚴往後揚了下,她的手指垂在半空。顧嚴握著幫她放下去,聲音已是半啞:“你說。”


    喬鹿一寸不離地看著他,琥珀色剔透,像融進了珠光寶氣,美得矜貴又惹眼。


    她問:“如果我現在吻你,你會推開我嗎?”


    喬鹿不自信這個。關於愛情她都不自信。


    “會。”顧嚴看著她,然後不容置疑地肯定道。


    這答案如同過場,話落,喬鹿手撐著沙發,探過身吻了上去,像匍匐進擊的貓,支撐自己不倒在他懷裏,因為那樣太諂/媚,不像她。


    顧嚴的唇何時都有一股很濃的涼意,喬鹿浮於表麵地挑起來跟他纏綿吮/舔。


    顧嚴騙人,他沒有推開。


    正被動地接受著她的獻吻。


    喬鹿是閉著眼親他的,沒什麽講究,就是吻上去的時候很自覺地閉上了,她看不到顧嚴睜著眼,眸光隨她的動作逐漸模糊了焦點,他抬起手,晾在空中又放下,看著她沉浸貪婪地“享用”他。


    壓抑久了的情/欲很快有了複蘇的征兆,不自覺地抬頭,觸犯到了喬鹿純白的校服邊角。


    五分鍾後,喬鹿收起了那所謂的“不自信”,她撤離了他的唇瓣。


    上麵的晶瑩還在,有酒味還有淡淡的水果清甜,她的臉徹底紅透,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看。


    顧嚴臉上的紅暈少了許多,好像轉移到了喬鹿那邊,他的五官本來棱角分明,放在一起卻隻剩下柔情似水。


    光線交織,男人眼裏明亮得沒有情緒波動,他起身拍了拍喬鹿的發頂,似玩笑似認真道:“不該灌女大學生喝酒。”


    喬鹿:“……”


    房門關上,顧嚴進去後沒再出來。


    隔了半小時,他給喬鹿發微信道:[洗手間櫃子裏的東西都可以用,新的。]


    喬鹿放下手機盯著房間門許久,久到身體的某個地方正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遊離開來。


    是沉重又不自在的挫敗感。


    可是骨子裏的性格又不允許她如此頹敗,兩股勢力水火不容,最後迎麵衝擊。


    喬鹿敲著鍵盤,隨性回道:[走了。]


    顧嚴看到消息的同時,門外砰一聲關門響,他沒來得及穿上拖鞋,掀開被子赤著腳直接快步出去。


    客廳裏沒人,大門口也沒有喬鹿的身影,看著電梯數字一層層下降,他臉色驟然陰沉。


    他給她打電話。


    喬鹿掛了。


    喬鹿打車去了附近的五星級酒店,入住了一間總統套房,扔下手機先去浴室泡了個澡。


    她沒聽到床上的電話後來一直在響,緊接著進來數條微信,都來自顧嚴。


    第16章 渣男&忘詞&看不透


    淩晨兩點, 喬鹿泡完澡出來。她頭發盤起用毛巾裹住擦了兩遍,自然披在後背,她實在討厭吹濕漉的頭發。


    她點進顧嚴的對話框, 直到前兩分鍾他還在給她發消息。


    喬鹿懶得看內容, 直接發了個“1”過去。


    她一並也回了暴跳如雷的鹿豔萍:[喝酒了, 住外麵。]


    她在鹿豔萍那裏撒不了謊,剛才的消費記錄已經發到她媽手機上了。


    喬鹿關燈剛躺下, 電話鈴響起,劃破所有困乏的睡意, 喬鹿略煩,按下接聽。


    “在哪兒?”


    這聲質問跟鹿豔萍的口氣有一拚, 顧嚴低沉的聲音很厚重,沒了平時的柔情濾鏡。


    他在生氣?


    喬鹿開了外放,放在枕邊,眼已經眯了起來,懶懶地說:“床上。”


    對麵似無言地呼出重氣,對她這個回答又覺無奈又覺好笑。


    從盛庭·蘭郡到曲興苑車程至少兩小時起步, 她說了不想回家, 現在不會睡在家裏的床上,隻能是在酒店。


    顧嚴說:“發個定位給我。”


    他想確定下她住的酒店安不安全。


    喬鹿沉默了一會兒給掛了, 並且快速打上字發消息過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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