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黑夜總能驅使人們做一些反常的舉動,比如顧嚴,莫名奇妙地就打了兩個字按下發送:[晚安。]


    叮——


    喬鹿回了:[1。]


    顧嚴合眼,在這夜深人靜的夜裏,他唇邊淡出了略淺的悅色。


    倒也不是一丁點想法都沒有。


    第9章 這我的水


    某知名影帝假借提升演技之由,給合作女演員發小h片,又三更半夜道了聲讓人浮想聯翩的晚安。


    最可恥的是,這位合作女演員剛臆想完某知名影帝跟她進行著不可描述的場景。


    喬鹿回“1”是當下最明智的答複。


    畢竟顧嚴影帝的身份擺在那兒,且還有一段時間要合作,不回不講禮數,回別的又容易產生不必要的曖昧。


    “1”就可以表示學習視頻和晚安我都收到了。


    僅此而已。


    第二天上午還是喬鹿和顧嚴的對手戲。


    喬鹿提前到了劇組,跟一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後去了化妝間上妝。


    顧嚴不在,她的化妝台上放了一杯咖啡,還是那家要排隊半小時才能買到的網紅咖啡,也是毀了她一雙定製款白鞋的咖啡。


    喬鹿看了眼周圍桌上,大家都有一杯,不過隻有顧嚴和她的是那家網紅咖啡,且是同款冰美式。


    喬鹿問化妝師:“是馮導請喝的咖啡嗎?”


    “嚴哥請大家喝的,說是給昨晚熬夜的同事提提神。”


    昨晚熬夜的……


    喬鹿指尖戳著咖啡杯輕輕推遠了它,好像有點心虛。


    她心道:她沒熬夜,就是睡得有點晚。


    快上完妝顧嚴進來了,徑直走到化妝台坐下,身後的阿帆笑著跟喬鹿揮了揮手,喬鹿也回了個客氣的微笑。


    不知怎的,喬鹿覺得顧嚴進來後,整間屋子裏的氣壓沉下去好幾度,連昨天吵鬧到無所顧忌的早市今天也不開張了。


    他果然是個行走的變壓器。


    無聲的環境持續了有一會兒,直到被馮導推門進來的吱呀聲給打破。


    馮肅寧無時無刻都在興奮邊緣,全劇組的氣氛也就隻能靠他一己之力給提起來了。


    他走到兩人中間搬了把椅子坐下,慈眉善目地問:“喬鹿同學,昨天顧嚴都發你什麽學習視頻了?我也來討教討教,好給以後來組的新人補補課。”


    “嗯……”喬鹿麵色尷尬,這種尷尬程度不亞於昨天意識到顧嚴在她身上起反應時的樣子。


    “怎麽了?不好說嗎?”馮肅寧轉過頭去問顧嚴:“你留檔了嗎?也給我傳一份。”


    喬鹿不動聲色地揶向顧嚴,他也恰巧轉過來,視線觸碰的一刹,顧嚴眼裏的溫柔全然不在,變成了另一種喬鹿從未見過的像是浸透了墨汁一般的厭惡。


    對,是厭惡。


    比她以前看他的眼神更深一度的厭惡。


    喬鹿回正身子,有些不明所以,然後聽見顧嚴敷衍地說:“沒了。”


    “我就知道你不靠譜。”馮導站起來準備去現場,臨走跟喬鹿交代:“還是喬鹿同學回頭再發我一份。”


    “……”


    真·發不出來


    喬鹿先顧嚴化好妝,她想盡可能裝作沒看見他剛才的眼神,起來的時候指了指那杯沒動過的冰美式說:“謝謝。”


    顧嚴沒理睬,甚至連眼神都不給。


    鏡子裏反射出他下半張未化全的臉,唇形如喬鹿昨晚臆想中一樣性感,融進整個五官後便自帶著憂鬱和消沉的氣息。


    但是沒有厭惡,厭惡似乎隻限定於看她。


    喬鹿盯著他看了有一會兒,男人還是冷淡地沒有回應,於是她心底的鄙夷也隨即湧了上來。


    這個男人拍床/戲有反應,加了女生微信又上來就給人發h片,他厭惡她?


    他還不夠喬鹿惡心的。


    她挑起眼,不屑之餘嫌棄得很明目張膽,清冷地瞥了一眼,然後去更衣室換戲服。


    今天還是在二樓的房間進行拍攝,拍昨天床戲前的吻戲,不用躺著,因為要從兩人進屋的時候就開始親。


    喬鹿坐在馮導旁邊待機,等了五分鍾,馮肅寧扇著蒲扇突然對喬鹿說:“有沒有覺得顧嚴今天心情不好?”


    他是宇宙中心嗎?心情不好也要周圍人察覺到?


    喬鹿拿起腳邊全新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口,搖頭:“沒看出來。”


    “也對,喬鹿同學跟他還不熟可能感覺不到,顧嚴這人其實沒什麽脾氣,但是對討厭的人就會表現得特別厭惡。”馮肅寧歎氣說:“這樣不好,會波及我們這種無辜的朋友。”


    討厭的人……


    喬鹿喝著水,喉嚨吞咽的動作很慢,後知後覺已經灌下去半瓶子水。


    對討厭的人說晚安,給討厭的人買咖啡。


    真另類一男的。


    吻戲對劇組的人來說是家常便飯,所以不需要清場。


    喬鹿走到門口站好位,這期間她都沒看到顧嚴的身影。直至馮導喊完“action”,顧嚴從不遠處向她一瘸一拐走來。


    外麵還是暴風雨的設定,走廊憑欄上都提前灑上了水,道具組的人蹲在兩側不停地舀盆裏的水來假裝淋進雨來。


    顧嚴已經走到她麵前,這時候劇中兩人曖昧來往了有一段時日,喬鹿用手擦拭他臉上的雨水,動作很柔,保持著她職業上的媚勁兒。


    垂下的眼睫輕飄飄地抬起,和唇邊漫延開的似有似無的嫣笑一塊兒蕩入了顧嚴的深眸。


    喬鹿的影子嵌在裏麵,鼻尖略過了一絲男人粗野的氣味,男人眸裏的影子填充得更滿了,喬鹿看得入迷,不知不覺間,兩人唇瓣緊貼。


    顧嚴的唇溫很涼,帶著“雨水”的濕潤,洇濕了她的,這個吻是夾雜情/欲和衝動的,必須吻得熱烈而焦灼。


    喬鹿途中開了小差,她想到白馨玥之前猜顧嚴可能是小學雞吻功,她猜錯了,顧嚴的吻技很嫻熟。


    他挑起她的齒關,橫衝直撞奪取喬鹿貝齒間的濕潤,唇舌纏綿,喬鹿忽覺舌尖刺痛,酥麻感席卷著脆弱神經,他好像咬到了她。


    但僅那一瞬的痛感,之後兩人吻得忘我又動情。


    這是喬鹿的初吻,但獻給皮囊好看的男人她不覺有什麽。愛情本來就是瘋狂的,情和欲還有工作也是分開的。


    這點喬鹿深知。


    顧嚴是這場戲裏的主導人物,在導演喊出“進房”的口令下,他左手橫亙在她纖細的腰肢上,身體趨近於她冰冷的皮膚,喬鹿背靠陰濕的木門,隨著他右手重壓門板,吱呀一聲,兩人一塊兒跌進房內。


    “卡——”


    馮導激動地喊停,他喜形於色,對剛才兩人那段吻戲非常滿意,他拍著手過來表揚他們:“真不錯啊你倆,鏡頭裏那股子情/欲味簡直了。”


    他轉頭打趣顧嚴:“看來你的學習視頻還真不賴嘛。”“喬鹿同學的吻戲也很可以啊,比床戲強太多了。”


    喬鹿別了縷長發,笑得很平,禮貌回答:“謝謝馮導鼓勵。”


    說不定今天拍床戲也會大有進步。


    畢竟喬鹿昨晚刻苦“學”了三部片子。


    一旁的顧嚴什麽都沒說,目光寡淡冷清,注視了她足有三秒,好似不快,然後移開,走開。


    中間休息兩分鍾,接下來還是場吻戲,還要加一幕把喬鹿撲到床上去的鏡頭。


    喬鹿吻得口渴,想去拿剛喝了一半的水,她一過去,就看見顧嚴握著她特意撕了外包裝的半瓶子水,擰開喝了起來。


    水流出嘴角,沿著他下頜滴至曲線性感的長頸,屋內的燈光恢複了正常的亮度,他的妝容配合這麽喝水,散漫著隨性灑脫的粗獷,是吸引人的。


    喬鹿跟著他喉結滾動一塊兒咽了咽,才指著隻剩三分之一水量的瓶子說:“這我的水。”


    顧嚴指節停頓,看了眼瓶身,轉過身低頭,似是看見了腳底下自己那瓶一樣拆了外包裝,卻隻抿過兩口的水反應過來,是他拿錯了。


    他撿起地上的水給她,喬鹿以為是新的,擰了瓶蓋發現這瓶有人喝過,她擰好還給他:“這別人的。”


    顧嚴捏著她的水瓶喝完了剩下的水,擰好立在地上,看著她:“我的。”


    “……”


    那不就是別人的??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拿他喝過的水給她。


    休息快結束,顧嚴站起來,他高了她快一頭,擋著光蓋了喬鹿一臉的陰影,“喝了我的,不正合你的意嗎?”


    聲音溫和內容誅心,這是顧嚴對她一貫的說話方式,但喬鹿沒聽懂他在暗諷些什麽。


    什麽我的你的。


    喬鹿就想趁這兩分鍾喝點水緩緩口幹舌燥,他喝了她的水還陰陽怪氣,害她沒喝到一滴水又要接著跟他繼續口幹舌燥。


    這人他媽是神經病吧。


    喬鹿所有的修養在那一刻化為烏有,她直白地睨著他,直到開拍前一秒,她都十分直接露骨地用眼神表達對他的惡心憎惡及鄙夷。


    她為了防止自己出戲,自我調節道:沒讀過書的人就是這種素養,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剩下的戲拍的很順利,導演通知到點收工。


    因為臨近中午,馮導想請大夥兒吃午飯,結果聽說喬鹿換下戲服,妝都沒卸直接打車就走了。


    馮肅寧茫然地看著正在卸妝的顧嚴:“你們兩個這是在玩生氣接力棒?”


    顧嚴沉默不語,視線落在隔壁那杯連吸管都沒取出的冰美式上,他今天起早排隊去買的,她打開都沒打開,還跟他說“謝謝”。


    明天他就回大劇組拍群體戲了,她接下來也要和其他群演搭戲,未來半個月他們應該都沒有對手戲要演。


    馮肅寧在跟他聊別的,顧嚴沒聽,他卸完妝,經過那張化妝台,提起那杯咖啡,咚一聲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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