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回溯8:霍劭和葛心柔(五)


    不僅是周國上下,就連殷國朝廷上下亦是被蘇卿的嫁接之法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少人也開始對蘇卿手中的法子起了異心,早朝上爭論起來。有的讚同,有的反對,而反對黨認為這葛心柔是殷國人,又是朝廷命官,理應將嫁接之法上交給朝廷,由朝廷來控製。


    殷景帝沒有理會他們,散了朝,就由著常公公推他離開了。


    回到禦書房後,殷景帝這才開了口,冷笑一聲:“這嫁接之法驚世駭俗,真當朕不知道他們在打得什麽主意!”


    “陛下請息怒。”常公公連忙勸道。


    “太子那邊的動靜如何?”


    “回陛下的話,太子應該已經啟程回京了,另外,周國的使者也出發了,看樣子是同意了太子殿下提出的合約一事。”常公公恭敬地回答。


    殷景帝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怒意才慢慢地消失。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笑了笑:“這霍劭倒是找了個好妻子。”


    常寅自幼就跟在殷景帝身邊服侍,對其十分了解,也知道殷景帝這會兒已經消了怒氣,提起的心也放了下去,輕笑著回應道:“人人都傳霍將軍是個懼內的,小仙醫這般清奇的女子,倒也不足為奇。”


    “是啊,是個奇女子!”殷景帝感歎道,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之前的經曆,如今他座下的輪椅就是葛心柔發明的,解決了他不小的麻煩,現如今又弄出一個嫁接之法,解決了殷國和周國多年來的苦戰之爭。


    若是男子,恐怕連霍劭都要遜色三分吧!


    “陛下,您該吃藥了。”常寅瞧著送藥的小太監在外麵候著,輕聲提醒道。


    殷景帝“嗯”了聲:“拿進來吧。”


    吃過藥,殷景帝像是想到了什麽:“常寅啊,你跟了朕有多少年了?”


    “已經三十餘年了。”常寅回答。


    “已經三十多年了啊……”殷景帝歎了一聲,“如今朕這身子雖然一直在調理,但如今處理起朝政也是力不從心,太子雖然有些優柔寡斷,卻是個聰慧明事理的,而霍家對殷國一向忠心耿耿,他們倆若是能好好的,倒也不錯。”


    常寅沒有說話,心中卻有些震驚,殷景帝這意思,是準備傳位於太子殿下了嗎?


    而事實上,常寅確實猜得不錯,殷景帝經過這麽些年的觀察,已經有了退位的打算。太子能擔大任,而殷國又有霍家軍守護,他雖然撿回了一條性命,可卻大不如從前,倒不如聽小仙醫的,當個樂得清閑的太上皇,好好養著身體。


    殷周兩國簽訂互不侵犯的合約後,第二年春,殷景帝便將霍劭和蘇卿召回了京,商議傳位一事。


    蘇卿聽了殷景帝的打算,倒是驚訝了許久,畢竟能夠主動從這皇位上退下來的皇帝少之又少,而她當初雖然提了建議,卻並沒有想過殷景帝會真的離開皇位而放棄手中的權利。


    她不由地對殷景帝生起幾分好感和敬佩。


    與此同時,蘇卿也當著殷景帝的麵提出來讓霍劭卸下將軍一職。


    這事,霍劭絲毫不知情,因而在蘇卿提到的時候,忍不住抬頭朝著她望去,神色有些複雜。


    “陛下可還記得當初殷周兩國簽訂合約一事?”蘇卿問。


    “自然記得。”


    “臣之所以替太子殿下提出這個建議,也出出於臣的私心。如今天下安定,百姓安康,臣一心想要雲遊四處,行醫救人。若是從前,臣或許會一個人獨行,可如今臣已嫁給霍劭,我們是夫妻,自然也是一體的。”蘇卿不卑不亢地說。


    殷景帝將霍劭的反應看在眼裏,笑了笑:“霍將軍如何想?”


    “臣願意辭官隱退,陪伴在卿卿身側,希望陛下開恩,成全臣。”霍劭當即跪在地上,沒有絲毫地猶豫。


    殷景帝卻有些不滿:“雖說如今邊關安定,但實則內患無窮,你們二人若是雲遊隱退,那霍家軍又當如何?”


    蘇卿笑了:“陛下,雖然是辭官雲遊,但必定不是當下,霍家軍從來都是以守護殷國安危為己任,霍劭身為霍家之主,自然要為霍家軍負責,要為天下的百姓負責。陛下,不如我們倆打個賭如何?”


    聞言,殷景帝挑了挑眉,頗感興趣:“說說看。”


    “十年之內,霍劭必定會培養出能夠帶領霍家軍的更進一步的將軍人選。而臣自然也會挑選心儀的弟子,將臣的醫術好好傳授與他。若是臣與霍劭做到了,陛下必定信守諾言,準許我二人辭官隱退。”


    “十年?”殷景帝頓了頓,似有所指,“恐怕朕等不了十年了。而且,朕已經準備傳位於太子,屆時殷國上下當有太子做主。”


    蘇卿哪能不知殷景帝話外的意思,無非是想自己留在京城,微微笑道:“陛下福澤深厚,定能安樂無憂。”


    殷景帝心中一喜,麵上卻不露聲色,故作考慮狀,半晌後才開了口:“常寅,去將太子請來。”


    “老奴遵旨。”


    ……


    回去的時候,蘇卿戳了戳霍劭的手臂,有些好奇地問:“我今日在陛下麵前讓你辭官隱退,你心裏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有。”霍劭看著她,點點頭。


    蘇卿微微挑眉:“有意見?”


    “我連十年之約都不相等了。”霍劭沉聲道,“我隻想陪在你身邊。”


    蘇卿怔了怔,繼而笑了:“這還差不多,你若是敢有意見,我就扒了你的皮!”


    他們倆說這話的時候,不遠處正好有宮女正在打點禦花園,便將這話聽了去,沒多久,霍大將軍懼內的事實也傳遍了整個皇宮。


    “霍劭,有件事情你需要有個心理準備。”蘇卿回去以後,似乎想到了什麽。


    霍劭看著她。


    “我的身子雖說沒什麽大毛病,但不一定會受孕,也就是說我可能無法替你生孩子……”


    不等蘇卿說完,霍劭便將她擁入懷裏,直接吻住了她的唇,堵住她的話。


    直到放開她,霍劭才啞著聲音道:“我霍劭這一世,唯卿卿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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