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冷得可怕,在那張遮住全臉的白色麵具下,波本很明顯地怔了一怔,然後說:“朗姆老大讓我找到菊葉。”這才想起來他根本不知道朗姆是誰,自然也不可能守住重傷的朗姆,琴酒神色一冷,迅速朝朗姆的位置衝了過去。然而原本躺在那裏的朗姆已經失去了蹤影。菊葉!!!表現得毫不在意朗姆的樣子,現在又回頭把朗姆帶走!!除了這個可能性,琴酒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看到琴酒殺人般的視線在人群中搜尋,麵具下的安室透不由得捏了把汗。人是諸伏景光帶走的,朗姆一直保持著神秘,對曾經的他們而言是最大的難題,現在卻成了最方便的地方。“波本”根本不可能知道倒在地上並且受重傷的人就是朗姆,所以他很自然地略過了那個無關緊要的人,直接跟隨琴酒追了出去。多年以來的默契讓諸伏景光不用多說就知道怎麽做,然而看到琴酒的視線從人群中一遍遍掃過,安室透還是不免緊張。琴酒似乎以為人是菊葉帶走的,但隻要菊葉一出現,他就會發現不對,進而懷疑到自己……安室透不會以為菊葉的恰好消失是在給自己打掩護,剛才白發年輕人嘲諷的笑聲,就好像在說,再多管閑事就曝光他的身份。以他肆意妄為的性格,絕對做得出這種事。安室透的心情不由得緊繃起來,心中忽然生出了比琴酒更為緊迫的感覺,想要找到那個年輕人,然而對方的身影仿佛人間蒸發一樣,徹底從幽暗的夜場中失去了蹤跡。另一邊,諸伏景光帶著重傷的人艱難地從夜場中穿過。昏迷之後的人本就難帶,朗姆身上還受了重傷,諸伏景光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刺激到他身上的傷勢。戴在朗姆臉上的麵具半掉不掉,諸伏景光也沒時間去摘反正也不急於一時,在他心裏是這麽想的。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就算他們帶不走朗姆也沒什麽了……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接觸到的人變得越來越僵硬,身體漸漸變得越來越冷。他還能撐到救護車來嗎?諸伏景光心裏忽然冒出了這樣的念頭,甚至忍不住生出了就在這裏放棄掉朗姆的感覺。明明在一兩年前,在他還是臥底的時候,哪怕得到朗姆的一點點信息,他都會欣喜萬分,然而現在人已經在他的手裏了,他卻在想其他的事。在想留在裏麵的零會不會懷疑,在想菊葉那麽利落的開槍到底是醫生授意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還有金田雪帆……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也沒想,在他腦海中轉動的念頭大多數都是今天在他腦子裏過了無數遍的。那些念頭在一遍遍說著,那些人在做好事,他們明明可以私底下解決朗姆,卻把朗姆送到了他的麵前……他和零不一樣,他根本不可能拒絕。他已經失去太多了,作為臥底的身份,不能再繼續臥底之後,又因為警視廳叛徒的存在,無法回去繼續當公安……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無論是臥底能找到的線索,還是從警視廳能夠得到的幫助。這些對零來說觸手可及的東西他都沒有,所以他也沒辦法理直氣壯地拒絕,覺得自己總有一天能依靠自己找到朗姆的存在。也許真的會有那麽一天,但絕對沒有現在來得簡單。這就是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嗎?不是像鬆田陣平那樣必須回到警視廳釋放羽切,也不像零那樣需要調動公安來抓捕朗姆,他站在兩條分明的界限中間,看似什麽都能做,實際上什麽也做不了。而他早就知道了。醫生什麽都知道。他早就看出來了。諸伏景光心裏一遍遍重複著這些話,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一眼就能看出還是小孩子的他在害怕什麽一樣,他現在連看都不看,就能猜出自己在想什麽。所以才給他找了這樣的事做啊。就好像他真的是一個很有用很有用、而且很重要的人。好像失去了他對其他人是多麽大的損失一樣。真的好討厭。諸伏景光討厭被人安排,更討厭這樣沒由來的好意,總是會讓他很在意,在意到無法堅定自己的立場。就好像很多年前聽到零說他是無良醫生,他會在心裏悄悄地說才不是那樣。真的很討厭……諸伏景光帶著重傷的朗姆,慢慢從夜場中走了出來,那些震耳欲聾的噪聲在逐漸減弱,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條越來越明亮,越來越寬敞的道路。-僥幸拍到過怪盜基德的記者拿著相機,一臉不高興地站在夜場門外。在他麵前是一個同樣拿著相機的中年男人,那人有著胖胖的身材,以及和藹可親的笑容,那名記者卻充滿敵意地望著他。“厚田君,你怎麽在這裏?”他明明是跟蹤那名和怪盜基德說過話的棕發警察過來的,可來到這裏,他竟然發現還有個同行也在,而且明顯是剛剛趕到的樣子。他不會是在自己報社安插了眼線吧?記者忍不住瞪了一眼中年男人。名叫厚田的男人嘿嘿笑著說:“我來追獨家啊!”這幾年網絡越來越發達,他們紙媒也不好過了,報紙一天賣得不如一天,為了能搶到獨家消息,什麽手段都用得出來。所以厚田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視線,反而厚著臉皮說:“武山君,聽說你拍到了怪盜基德的照片?拿出來分享分享?”“分享個鬼啊!”武山呸了一聲,“上次你們拍到那個模仿犯的獨家,怎麽不跟我們分享”“那不是你們沒問嘛~”兩人正在極限拉扯,忽然一個深藍色的背影從他們身邊跑過,武山正想吐槽誰這麽沒禮貌,就忽然一怔,拔腿追了上去。是那個警察!!那個最先找到了怪盜基德,還跟他說了好幾句話的警察!!!!怪盜基德到底為什麽偷走寶石,這次用的又是什麽辦法,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麽,為什麽怪盜基德看起來那麽緊張記者腦海中瞬間冒出了無數個問題,然而前方那道身影卻是越來越快,快得記者跟都跟不上。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如風一般從他身邊刮過,胖胖的厚田展現出了與他外形完全不符的靈活速度,超越他朝那道身影追了上去。“等一下!!!”厚田嘴裏發出了狡猾的聲音:“你的錢包掉了!!!!”“咦……?”前方那道身影猛地一停,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在深色警察製服下套的是一件衛衣,看起來有些寬大,製服領子把衛衣兜帽的位置都撐了起來,更襯得那張臉小,帶著點稚氣未脫的感覺。哪怕穿著警察製服,他看起來也還像學生一樣,就在他把錢包拿出來看的時候,厚田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了他。“不好意思,我好像看錯了!”他還跟那個男生道歉,作為同行的武山不由得想,狡猾的厚田!!千萬別信啊!!然而那個男生好像還真信了,像是完美的警察一般,帶著對國民天然的信任感,有些疑惑又遲疑地看了看他說:“這樣啊……你有什麽事嗎?”他竟然還問怎麽回事……武山真的想流淚了,這是什麽好警察啊,他連忙衝上去:“是這樣的,你傍晚的時候,跟怪盜基德說上話了吧?”一旁先把人叫住了的厚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武山的反應,他還以為這個小警察隻是知道些什麽,所以搶先把人給攔下來了,沒想到隨手一抓就是大新聞,不愧是自己,厚田連忙扯住年輕警察的袖子,用有些凝重的表情說:“我聽說怪盜基德給富澤家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他的“很大”和“損失”上麵加重了音。最後被找回來的寶石也化作煙霧消失了,組織人過來圍觀和安保工作的鈴木次郎吉覺得是自己的責任,表示願意賠償富澤家所有損失。專門負責貴重物品保險的幾家公司也出來打了一波廣告,表示願意按照合同條款進行賠償,然而這些在正義感十足的小警察看來,都無關緊要吧?最重要的損失是怪盜基德造成的,然而人已經瀟瀟灑灑扇扇翅膀就跑了厚田眼神緊緊盯著麵前的年輕警察,對方果然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可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啊……”“什麽能比得上那麽罕見的寶石重要!”武山見狀趕緊拉住他的另一隻手說,“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石!”說著他就感覺被自己抓住的另一隻手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年輕警察抬起手說:“我要去修一下這個手機,裏麵有很重要的東西……”那看起來像是被子彈打穿的手機,從下方的邊緣處開始出現裂痕,一直擴散到最頂端的聽筒和攝像頭上。兩個記者對視一眼,都覺得自己挖到的新聞越來越大了,他們聯手拖住年輕的小警察,連聲說道:“我們認識很厲害的修手機大師!”“就算手機碎成渣了都能給你拚好!”“不能去外麵修,”年輕的警察連忙說道,“這裏麵有重要的東西,不能讓外麵的人看到”真那麽重要?兩個記者拽他拽得越發緊了,年輕的小警察拚命想要掙脫,可還是雙拳難敵四手,最後手裏的手機都被他們搶了過去。厚田拿著搶來的手機看了看:“還是個老款呢。”他說著拍了拍碎得有些紮手的手機屏幕,在年輕警察“那個不能碰!”的阻攔中,碎裂的手機屏幕一閃,忽然亮了起來。厚田愣了愣,就看到上麵顯示出一行轉賬信息,對數字不太敏銳,但明顯能看到有好幾個零的他沒來得及數,視線首先掃到了下方的備注。[3月北島科技專用款項]對於熱門頭條每天都在更新換代的媒體行業來說,北島科技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根本不值一提,厚田再往下一掃,看到了收款賬戶。一個有點眼熟的信息公司……是做什麽的來著?水軍?下麵一筆也還是同樣的備注,同樣的給那個公司轉賬,厚田不由得思考起來,這段時間北島科技有幹什麽來著?好像沒有吧?那有什麽值得請水軍的?北島科技這兩年那麽多傳聞,也沒見他們澄清自己啊……等等!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厚田瞪大了眼睛。想起這一兩年來持續不斷的傳聞,厚田仿佛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麽,他的心髒激烈跳動起來,一旁的武山連忙說:“手機給我看看!”“這是”厚田緊緊攥著手機不放,如果這些轉賬記錄都是真的,那麽就是有人在抹黑北島科技,北島科技本身沒什麽問題,但就是因為這些持續不斷又令人不安的謠言才越來越讓人不敢跟他們合作的。所以最後才會走向瀕臨破產的末路。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到底是誰這麽做的?是他們的競爭對手?可在北島科技式微之後,並沒有新的科技公司吞並市場,試圖一家獨大,如果不是競爭對手,那就是……真正的凶手?!真正的炸彈犯?!在一兩年前引起國民廣泛討論的那些日子裏,不是沒有人提出過凶手在抹黑北島科技的可能,可一直都沒人相信,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抹黑一個國民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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