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也終於發現了信號屏蔽的問題。就在幾分鍾之前,貝爾摩德說卡爾瓦多斯正在攔截菊葉,他根本不可能攔得住,琴酒以為貝爾摩德沒過幾分鍾就要打電話來催促自己,沒想到一直都沒接到她的電話。不是她沒有打,而是信號斷了。琴酒眼神微微一沉。黑麥威士忌的車一直追得很緊,他們動手的時候,彼此之前都負了傷,但都傷得不重。琴酒被子彈劃傷了右邊胳膊,而黑麥的肩膀上方靠近頸側的位置滲了血,如果能再往旁邊偏移一點,這次較量早已結束了也說不定。琴酒有些可惜地盯著他肩膀上的傷口,黑麥從後麵超車過來,帶著幾分故意地問:“感覺怎麽樣?”琴酒頓時冷哼一聲,他額前的薄汗似乎比之前更明顯了,眼神倒是一如既往冷得滲人。赤井秀一絲毫不介意他看自己的目光,方向盤往左邊傾斜,逼迫得琴酒不得不往旁邊移了些許。他們已經不在通往酒店的那條主幹道上,而是到了米花東邊,往這邊走,可就是去杯戶的道路了。此前那位白發年輕人一直都住在杯戶,赤井秀一對那邊的地形熟悉至極,再加上其他人的輔助,很快就能把琴酒逼停在附近無人的區域。瞥到他神色中的自信,琴酒臉上的冷意更明顯了。能跟得上他們車速的人並不多,琴酒好幾次都甩開了後麵那些人,然而很快就會有另一批人補上,那些人更隱蔽,做事也更不留痕跡,如果不是他們針對的是琴酒,琴酒根本不會察覺。黑麥似乎沒有發現那些人的存在。琴酒看了一眼信號消失的手機,飛快一踩油門,車在瞬間竄出。然而就在這時,前方的路口忽然殺出一輛貨車,像是裝著家具的貨車三米多長,一下子就把車道給堵死了。哪怕琴酒的技術再好,也不能把車開得飛出去,直接從貨車的頭頂越過。然而琴酒的速度還是沒有變慢,車看起來比之前更快了些許,快到了貨車跟前,那輛車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他才倏地一打方向盤。黑色的車輛在宛如高牆般的貨車前緊急轉彎,輪胎摩擦著地麵發出尖銳的聲音,那輛車就在這麽瞬間原地旋轉,調轉了車頭朝來時的那條路衝去。赤井秀一看到前方的攔路虎,車下意識慢了一步,卻正好給他留出了原地轉向的空間,在他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時,琴酒的車已經再次和他擦肩而過。隻不過這次是他向著前方,而琴酒朝著另一個方向揚長而去。琴酒並沒有開另一扇車窗,赤井秀一望過去的時候,隻看到了一片銀色的長發隨風揚起。“攔住他!”赤井秀一飛快說道。原地轉向不能踩刹車,方向盤平還需要比平時更大的力量才能操縱,琴酒速度不減,筆直地朝那輛貨車撞上去的時候,赤井秀一第一反應就是有詐,那輛車說不定是組織安排的。沒想到跟組織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是琴酒他本來就是個瘋子!赤井秀一從來不曾小覷過他,可看到那一幕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手心發涼。必須抓住琴酒。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幾個能狠厲瘋狂到這種程度的人,如果不在他受傷的時候抓住他,絕對會被他反咬一口。赤井秀一不想時時刻刻繃緊神經防備著這樣一個人,更不想放棄在黑衣組織裏的大好形勢,連忙下了幾道命令。後麵那些車大部分都是追著琴酒來的,被琴酒甩開之後本派不上什麽用場,現在琴酒把車往回開,卻是正好和他們撞到了一起。哪怕讓那些車在車道上排成一排,他們也能堵死琴酒。就在這時,一輛本不在他們計劃之中的黑色車輛迎麵開了過來,車上的司機正在打著哈欠,琴酒正要從他的車旁繞過,忽然看到那名司機擦了擦眼睛,一道隱晦的帶著打量的視線落到了他的身上。這人在觀察自己!琴酒臉上驀地浮現出冷笑,車朝他的方向猛地一偏。迎麵而來的車輛走的就是他旁邊的車道,被他這麽一偏過來,車頭就攔在了道路的中央,眼看兩輛車就要撞上,打著哈欠的司機臉色一變,用根本不像他表現得那麽懈怠的精湛技術,巧妙地避開了琴酒的車頭。車以傾斜的角度從車道剩下的縫隙擠過,然後不受控製地一歪,哪怕司機用力抓緊了方向盤,車還是朝著前方朝著跟隨其後跟上琴酒的那輛白色汽車衝了過去。“砰!”的一聲,那輛車和赤井秀一的車撞了一起。一聲槍響同時傳入耳朵,令人膽寒的危機感襲來,赤井秀一連忙壓低身體,子彈貫穿了他前方的玻璃,在駕駛座椅子上方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彈孔。火藥的焦灼氣味撲入鼻腔,赤井秀一抬起眼,前方一道修長而矯健的人影一閃,迅速鑽入了旁邊的鋼鐵叢林之中。他連忙直起身,隻見前方的黑色車輛大開,車內已經不見了琴酒的蹤影。琴酒棄車離開了!赤井秀一連忙跳下車,撞上他的司機也跑了下來,抓住他的胳膊連聲說著對不起。赤井秀一幽冷的綠眸定在那人的臉上,那人帶著歉意的眼神頓頓時凝固。赤井秀一甩開他的手,身影也進入了旁邊的小巷之中。信號屏蔽器至少有十公斤,帶上了就追不上琴酒,不帶的話……他沉靜的神色之中帶著些許殺意。那就殺掉琴酒。活捉琴酒固然很好,但他覺得,哪怕琴酒死了,隻要他的身份沒暴露,他就能在組織裏獲得更多的情報,他能創造出比琴酒更大的價值。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留著琴酒?赤井秀一腳步飛快,很快就看到了在前方的人影,他揚聲說道:“菊葉說你受傷了。”聽到這個名字,琴酒的腳步果然停下。他轉過身來,垂在身側的手中攥著槍,冰冷的槍口沒有指向赤井秀一,刺骨的殺意卻在刹那間襲來。他用嘲弄的眼神望著赤井秀一:“你相信他?”赤井秀一眼皮一跳,卻說:“為什麽不信?”琴酒嘴角微動,像是在笑,又仿佛冰冷的諷刺,他看了赤井秀一一眼,飛快轉身離去。赤井秀一被他看到心頭微沉,卻不得不追上去。這裏位於米花町的邊緣,附近大多是一些寫字樓,還有雜亂無章的小店,琴酒的身影在其中穿梭,矯健靈活到近乎完美,赤井秀一尋不到一絲破綻。就在他心頭壓迫感越發強烈時,琴酒踩在一塊木板上的動作忽然一頓。原本他應該踩著斜靠在牆邊的木板,直接跳到牆的另一麵,微妙的停頓卻給了赤井秀一機會,赤井秀一立即開槍。琴酒的身影從木板上落下,望向赤井秀一的眼神像是直到看清了他的臉才在那一刻重新聚焦、靈魂歸位一般。赤井秀一舉起槍口,防備他再次起跳離開,一邊說道:“這不是很有用嗎?”琴酒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正常,赤井秀一都差點忘了他中過藥這回事了。他的槍口緩緩下移,指向琴酒的胸膛下方:“他之前開槍,是打的這個地方嗎?”菊葉並沒有對他說自己打傷了琴酒哪裏,但他說過琴酒是為了攔下他的子彈受傷的,那隻可能是這幾個地方了。他隨意猜了一個,琴酒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下來。猜中了?赤井秀一忍不住露出了微笑。琴酒的胸膛起伏了一瞬,似乎是被他激怒了,又似乎是因為這個藥物發揮的作用變得更大,他冷厲的綠眸再次變得恍惚。寒氣逼人的瞳孔仿佛也在瞬間縮緊了。赤井秀一拿著槍靠近,一邊看著他的臉色一邊說:“他讓我請你……”“你離開他就不會說話了嗎?”琴酒聲音冰冷地打斷他,與此同時,他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速度,以本不可能出現的迅疾動作衝向了赤井秀一。赤井秀一一驚,想要避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本就在慢慢逼近琴酒,被琴酒欺身上前抓住手腕,原本對準他的槍口瞬間調轉回來,對準了自己。“砰”赤井秀一迅速偏頭,子彈的火花從他的臉頰濺過,他的手握成拳,飛快襲向琴酒的胸膛下方,那受傷的位置!琴酒頓時悶哼出聲,同時不管不顧地用槍口對準他,對他開了第二槍。赤井秀一在那次蘇格蘭威士忌死後就再也沒有用過左輪手.槍了,現在用的是一把半自動,扣一次扳機就要鬆開再扣一次,不然根本打不出第二發。赤井秀一將手指抓入扳機圈,死死抵住扳機後麵的縫隙,同時另一隻手又朝琴酒受傷的位置打了一拳。琴酒卻是在瞬間退開,朝他的身後開了一槍。淩亂的腳步聲,和一聲厲喝在這時候響起:“琴”是卡邁爾的聲音!聽到他出聲的刹那,赤井秀一迅速喊道:“讓開!”然而琴酒的子彈已經朝著他的方向飛出。赤井秀一不得不放棄攻擊琴酒的動作,改為用肩膀撞飛了他的手臂。已經飛出的子彈不可能改變路線,赤井秀一這是為了不讓琴酒瞄準卡邁爾開出第二槍,琴酒卻在瞬間沉下手臂,將槍口對準了赤井秀一。幾聲槍響同時出現,卡邁爾也在一瞬間開了槍,他本想喊的是讓琴酒束手就擒,此刻卻更像是為了自保而開槍。赤井秀一的位置在琴酒的左邊,他隻能瞄準右邊,理所當然地打偏了。琴酒的子彈卻是在近距離釘入了赤井秀一的身體。劇痛從胸腹中傳來,那正好是赤井秀一之前指向的位置,赤井秀一臉色難看,又有些不由自主地想要笑起來。琴酒的下一槍對準了他的腦袋。和赤井秀一想象的處決那些叛徒的冰冷眼神幾乎一模一樣,他的神色清明,哪有半點中了藥的痕跡。像是在給死人解惑一樣,琴酒沉聲開口:“這種東西,早在十幾年前我就見過了。”黑麥難道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他一個人抽煙嗎?琴酒被類似的手段不知道放倒了多少次不然那人怎麽可能以他的身份在組織裏橫行霸道,又是蹭他的飯,又是改他的槍。琴酒臉上再次出現了和之前一樣的嘲弄之色,哪怕赤井秀一用手掌攥住他的槍口,他也沒有絲毫動搖。隻要扣動扳機,他的手掌和眉心就會在瞬間被子彈貫穿。赤井秀一忍著劇痛將槍口連同他的手往後一推,琴酒的身體紋絲不動,他卻借著這股力道往下倒去。密集的子彈從他的前方穿過,射向琴酒黑暗而悠長的身影。琴酒動作一頓,飛快踩上木板躍上了後方的牆壁。子彈在木板上釘出一道道彈孔,不知是否真有子彈射中了他。赤井秀一的身體倒在地上,卡邁爾立即衝上前來,想要扶住他:“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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