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答不上來, 要把在警校學到的那些條條框框全都套到他的身上,就好像是對他的冒犯一樣。那些搶劫犯、殺人犯,又能哪個能和他並列呢?將他們放到一起, 就好像把狡猾的狼丟進了羊群裏。鬆田陣平吸了吸氣, 忽然把筆拍到本子上:“給我坐好。”“問話呢,”他說, “嚴肅一點。”他和對麵的人隻隔著一個茶幾,那雙深邃又清透的紫眸卻仿佛近在眼前。那人看了他一眼,又瞥向站在門邊的安室透,終於直起身來,與他拉開了距離。見他這麽聽話, 鬆田陣平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扭頭看了看安室透。安室透站在門邊的飲水機旁,手裏端著個杯子, 看似在喝水, 實則守住了那個門口, 誰也進不來,裏麵的人也不可能出去。等候室除了這個門口,就隻有一扇寬大的窗戶, 窗外是十幾層的高度, 跳下去根本不可能生還。醫生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調一架直升機來接他吧?安室透也露出了微笑。“我是來報案的。”坐在沙發上的年輕男人無奈地說。“我知道啊,”鬆田陣平說, “現在不是在了解情況嘛。”他的聲音拉長了, 聽起來帶著幾分滿不在乎。墨鏡下麵隱約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藍色, 他就這麽望著對麵的人, 放在桌下的手指悄然蜷起終於抓到你了。“現在沒有人能進來。”鬆田陣平一字一頓地望著他說:“你最好想想, 你能說些什麽。”sp是個極其特殊的部門,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護衛,從那些殺手和那些窮凶極惡的黑.道之中護住自己的目標,這個部門是最不可能被強闖的。無論是菊葉還是金田雪帆,又或者黑衣組織,沒有人能在sp本部把人搶走。這才是鬆田陣平第一時間把人帶到這裏來的原因,也是風見裕也勸安室透不要衝動的原因。那時候安室透以為把醫生叫過來的是其他人,如果換做是鬆田陣平的話,意義就大不一樣了。這裏已經是鐵桶一般的存在了,沒有鬆田陣平的命令,他不可能出去,也沒有任何人能進來救他。所以,說出來吧鬆田陣平眼神定定地望著對麵的人,即使他側臉上還帶著像是擦傷一樣的紅痕,也不影響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極具壓迫感的氣勢逐漸逼向對麵的人。“你剛才出去,是在等金融廳的人過來吧?”鬆田陣平緩緩說道。早上收到諸星登誌夫的通知,他就大概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要解決這件事很簡單,隻要讓北島科技和金融廳聯合發出聲明就行,證明是程序出錯,一場可能的金融風暴就會消弭於無形。作為交換,金融廳也會想辦法保護他的安全。可現在的情況是,金融廳的人也進不來。鬆田陣平讓他交代罪狀,不僅僅是說說而已。他手裏還有那些諸星登誌夫搶來的資料,盡管不多,剩下的一點殘渣也還在複原。可他不是在警視廳麽?不是來報案麽?他們這不就來保護他了?隻不過保護多久,就不是他自己能說了算的了。鬆田陣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目光緊緊盯著對麵的人,那人卻好像沒什麽反應一樣。“讓我想想。”他拖延時間般地說。鬆田陣平也不著急。“你可以慢慢想。”再晚一點,黑衣組織自己就會出麵解決問題了。鬆田陣平聽安室透他們說過,黑衣組織裏有一條最大的原則,就是不能暴露自己。這麽多家企業之間不可能沒有關聯,隻要有任何一方暴露,就會牽連到其他的,最後將黑衣組織全部從陰影中拽出。他們才是最著急的。北島科技不搶先出手,可就沒有機會了。他和金融廳交易的最大籌碼,就是北島科技在國民之中的影響力。隻要北島科技發表聲明,大眾就會相信沒有幾百億不翼而飛的事發生。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驚動了太多人,不可能瞞得住的。最多再過半個小時,嗅覺敏銳的媒體就會集體出動了。他們現在之所以沒有注意到這個,一個是因為首相親自出手,壓下了消息,另一個就是眼前這人親自來報案了。知名科技公司被詐騙、數額十億,這不是最好的新聞報道嗎?但再往下深挖,他們就會發現,遠遠不止十億。醫生想利用這段時間差,和金融廳達成協議,而鬆田陣平現在做的,就是斬斷他和金融廳的聯係。沒有任何人能來救他,除非他說出事實。他知道鬆田陣平最想知道的是什麽。鬆田陣平揚了揚嘴角:“我早就猜到你要做什麽了。”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研究這人,他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輿論,然而這也是最好解決的。隻要切斷他和外界的聯係今鶴永夜忍不住笑了一下。鬆田陣平真的很有意思,換做是安室透坐在這裏,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說話的。他很直接,而且很直白,每一句話都是在說,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把我想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吧。今鶴永夜現在已經不用在意偏差值這些東西了,把炸彈犯的消息告訴他也沒什麽,但他想了想……鬆田陣平現在的權利好像挺大的?今鶴永夜沒能在資料庫裏找到折劍計劃的資料,但在金田雪帆被分到鬆田陣平那邊的時候,他就想到這個了。沒想到諸星登誌夫會給他這麽大的權限,今鶴永夜說:“來玩個遊戲吧。”“不好意思,”鬆田陣平一本正經拒絕,“警察不能參與賭博。”今鶴永夜:“?”他懷疑自己聽錯了。總感覺有被內涵到的安室透:“…………”今鶴永夜說:“遊戲而已。”而且賭注是那個炸彈犯的消息。鬆田陣平明明最想知道吧?契約還在今鶴永夜身上,等過段時間才能找到載體轉移出去,也就是說,現在改變劇情的話,時空亂流的反噬要麽回到他身上,要麽衝擊到係統。他還想利用係統連接時之政府內網,如果提前把炸彈犯的消息告訴他們,這部分反噬需要今鶴永夜自己來承擔。就當收點小費好了,今鶴永夜望著鬆田陣平。“遊戲也不行。”鬆田陣平也望著他說:“要不你直接告訴我?”……這不是耍無賴嘛!看著默默無語的年輕男人,安室透微微抬起水杯,遮擋住了唇邊的笑容。他還以為鬆田陣平會馬上問那個炸彈犯的問題,那是他們最在乎的問題。他可以按捺下心情不問,是因為他還有臥底的身份需要考慮,鬆田陣平卻不需要顧慮那些。他的假死都是醫生一手策劃出來的,再怎麽樣醫生也不會公開他的身份。鬆田陣平什麽也不在乎,所以他也什麽都可以做。尤其是在拿到警視廳這麽大的權限之後,幾乎沒有什麽能擋得住他的了。這個家夥……安室透在心裏笑了一聲。他多少明白鬆田陣平把醫生帶到sp的原因了,之前他總覺得鬆田陣平對醫生的態度很奇怪,他很容易被牽著鼻子走,就好像真的被醫生救過一樣。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嘛。安室透看了鬆田陣平一眼,鬆田陣平對他得意地挑眉。安室透對他揮揮拳頭。鬆田陣平臉色頓時一僵。可惡,臉已經在痛了!這個混蛋打哪裏不好,非要打他的臉!一定是嫉妒他的帥氣!鬆田陣平把墨鏡從鼻梁上拉下來一點,默默遮住了臉頰邊有些發疼的位置。不覺得有些晚了麽,今鶴永夜假裝沒看到,打開係統,換上菊葉的賬號給赤井秀一發:[你在哪裏?]赤井秀一正把狙擊槍從包中拿出,看到他的消息頓了一下,沒有回複,把手機設置成了靜音。[現在有空嗎?]剛設置好,菊葉的又一條消息發了過來。赤井秀一微微挑眉:[今天這是怎麽了?]他飛快問道:[又要我去救場?][:d]對麵發過來一個表情,好像隻是單純無聊了想找人說話一樣,赤井秀一放下手機。這時屏幕上的內容又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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