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那輕微卻又帶著殺氣的聲音給震醒,仍然帶著心有餘悸的眼神朝他那邊看了過去。琴酒握著槍逼近吧台上的年輕人,一邊對伏特加說道:“給他搜身!”他可是一直都在琴酒的車上,被他監視著,雙手也被綁住,就算聽到了朗姆的計劃,也根本沒有機會給別人通風報信。年輕人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然而下一秒,琴酒卻說:“把繩子解開。”年輕人神色微鬆,又恢複了臉上的笑容,剛才那一瞬間的陰沉和殺意仿佛隻是錯覺,他笑嘻嘻的把手湊到伏特加那邊,還扭頭對琴酒眨了眨眼睛。琴酒麵無表情地望著他。綁在他雙手間的繩子鬆開,年輕人慢悠悠地脫掉身上的煙灰色衝鋒衣,眼神仍然望著琴酒那邊,那雙暗紅色的眼睛裏笑意更甚,莫名的令伏特加有些不安。好在琴酒好像很清楚要怎麽對付他一樣,始終不曾移開視線,還變本加厲地說道:“下來!把手張開!”“我手裏又沒藏東西。”年輕人輕鬆跳下吧台,伏特加拿著他的衣服,翻了翻口袋。一旁的基安蒂連忙說:“我來搜身!”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下了手裏那瓶酒,有些興致勃勃地湊過來,手一伸就伸到了年輕人的鎖骨間。年輕人在衝鋒衣下隻隨意套了一件寬大的襯衫,扣子堪堪扣了中間幾顆,因為雙手抬起的動作,襯衫的領口敞開,露出一大片光滑的皮膚,從鎖骨到胸膛幾乎一覽無餘,他卻毫不在意,隻看了一眼把手伸過來的基安蒂,說:“你不會對我有興趣吧?”他的語調與之前的輕鬆寫意不同,似乎帶著點別樣的意味,落在基安蒂身上的眼神也微微帶笑,基安蒂莫名一嗆,剛喝下去的酒仿佛同時湧了上來,她用力咳了一聲。“草……!”見琴酒危險的眼神望過來,她連忙否認,“沒有的事!”根本不是那種興趣好嗎!她是對年輕人戴的那兩個指環感興趣,脫掉裹得嚴嚴實實的外套之後,基安蒂才看到他裏麵隻隨意搭了一件襯衫,還戴著一條項鏈。一大一小兩個指環從銀色的項鏈穿過,墜在鎖骨中間下方的位置,幾乎垂到了胸膛上。拋開那件顏色有些深沉的外套不談,他現在這幅輕鬆隨意的樣子,倒是和那些時尚雜誌上經常能看到的男模一模一樣。這家夥平時不會真是模特吧?怎麽感覺普普通通的襯衫穿在他身上都變好看了!基安蒂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時琴酒的聲音冷冷地飄過來:“先把項鏈拿下來。”他會在車上說起朗姆的善後計劃,一個是因為計劃已經完成了,隻是打幾通電話爆料,對朗姆來說根本不是什麽難事。另一個就是因為年輕人雙手被綁,在他的視線裏不可能做什麽小動作。然而他們的計劃還是被人破壞了。到底是北島科技那位老板料事如神,還是竊聽到了他們的計劃呢?琴酒更傾向於後者。那兩個指環很有可能就是竊聽裝置,琴酒幽冷的眼神望過去,卻見年輕人笑了笑:“你喜歡可以送你。”琴酒攥著槍的手背忍不住浮現出了青筋。基安蒂可不管那麽多,動手把他的項鏈取下來之後,多餘地問:“你要嗎?”琴酒帶著殺意的眼神射了過去:“你也想死嗎?”仿佛基安蒂再多說一個字,就得血濺當場,基安蒂默默將項鏈放到一旁,她可沒有麵前的年輕人那麽好的身手,真被琴酒打一槍,說不定當場就得進醫院。麵前的年輕人望了望她:“琴酒脾氣這麽不好,你們怎麽受得了他的?”基安蒂聳聳肩:“你問伏特加咯。”平時跟琴酒形影不離的不是伏特加嗎?她也看了過去,隻見伏特加從煙灰色的衝鋒衣拿出一根棒棒糖,兩根棒棒糖……並排擺在桌麵上,神色認真得仿佛沒聽到他們的話。基安蒂:“……哪來的糖?”還是牛奶口味的!這家夥平時都是吃什麽的啊,這麽可愛?年輕人眨眨眼睛,沒說話。當然是鬆田陣平身上掉下來的,在看台上那時,卡爾瓦多斯狙擊他,鬆田陣平撲過來的時候,這兩根棒棒糖就從口袋裏掉了出來。今鶴永夜看了一眼,不是常見的品牌,很有可能精心挑選過的,說不定是送來給鬆田陣平戒煙的,如果讓黑衣組織的人撿到,會查到鬆田陣平和送禮的人身上,所以他就順手收到口袋裏了。看到伏特加一絲不苟地拆掉棒棒糖,似乎想扔到地上踩碎,看看裏麵有沒有藏東西,今鶴永夜連忙伸手:“給我一根。”伏特加看了他一眼,墨鏡下的眼神仿佛有些警惕。今鶴永夜說:“竊聽器就算放到裏麵,也聽不到聲音了吧?”被糖漿裹得嚴嚴實實的,早就壞掉了。伏特加回頭看了看琴酒,琴酒一言不發,猶豫片刻,他把手裏的糖放下,換上另一根,又拿桌下工具箱裏的手電筒照了照,確認裏麵沒有藏任何東西,這才遞給今鶴永夜。赤井秀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們幾個圍在年輕人的身邊,對方身上披著一件煙灰色的外套,雙手插在口袋裏,一副隨性又悠閑自在的樣子。他嘴裏咬著根棒棒糖,左手的手腕上纏著一條銀色項鏈,在他手腕間繞了兩圈,仍舊有一部分垂下來,連帶著上麵的兩個指環在空氣中叮當作響。察覺氣氛有異,赤井秀一進門的腳步一頓。基安蒂看到他倒是很高興:“黑麥。”因為剛才的小插曲,基安蒂再也沒碰過麵前的年輕人,科恩被琴酒叫過來,替換掉了她的位置。其實年輕人身上穿的這一身都是酒莊裏的人送來的,根本沒有問題,隻是幾秒鍾的時間,科恩就能確定了他身上沒有藏任何東西。無論是在他的胸膛還是手臂處,都看不到任何使用過狙擊槍的痕跡,哪怕隻是開一槍的後坐力,都會在皮膚上留下痕跡,科恩也是狙擊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確認了他不是打傷卡爾瓦多斯的人,科恩臉色緩和了一點。赤井秀一走過去問:“叫我來幹什麽?”他頓了一下:“有任務?”看這情形,怎麽更像是要對年輕人公開審判似的,他看了不遠處的年輕人一眼,對方望了望他,像是想要說些什麽,然而下一秒,赤井秀一就收回了視線。年輕人忍不住撇了撇嘴,琴酒看著他們,微微眯起了眼睛。過了片刻,他說:“沒有任務,今天叫你來是因為另一件事。”“什麽?”“我們今天的任務失敗了,”琴酒說的第一句話就讓赤井秀一心裏一驚,緊接著聽到他說,“這家夥離開了將近半小時,我們隊伍裏的另一個重要成員失蹤,卡爾瓦多斯重傷,科恩輕傷。”科恩也被燃.燒.彈擦傷了小腿,但是不算嚴重。伏特加的衣服上也能看出有些許傷口的,而卡爾瓦多斯身上的傷勢處理完之後,渾身上下到處都纏上了厚厚的繃帶,艱難地躺在沙發上給貝爾摩德發著消息。果然是要對年輕人公開審判嗎?赤井秀一問:“那你想要我做什麽?”不會是要他親自處理掉那家夥,才能證明自己的忠誠吧?盡管這些天和年輕人相處得不是很愉快,赤井秀一還是覺得他們的做法很惡心。琴酒望著他,像是在判斷他內心到底是什麽想法一樣,赤井秀一不敢放鬆警惕,索性回頭去看不遠處的年輕人,對方語調輕鬆地說:“我是無辜的。”他的語氣根本不像是在解釋,更像是在開玩笑:“琴酒公報私仇,說要投票處理掉我。”看著他臉上不知輕重的神情,赤井秀一真的很想閉上眼睛,深深吸氣。這家夥……琴酒要是真想處理他,還用得著投票?一點信息也不給自己,都快死到臨頭了還在插科打諢,他是真的不想讓自己幫他嗎?他吐出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還不太了解情況,不如你們先投?”他都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力氣才維持住跟平時一樣的表情,琴酒還在盯著他看,他的語氣中更是不能泄漏出一絲的異樣。然而對麵的年輕人好像完全不知道他的壓力有多大一樣,輕快說道:“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躺在沙發上的卡爾瓦多斯立即舉起了自己唯一完好無損的手,指了指對麵的年輕人。誰也沒有想到他會第一個投票,而且投給了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就在出球場的時候,年輕人才告訴了他自己的代號。恐怕是貝爾摩德讓他投的,琴酒臉色微沉。這時基安蒂說:“我也投相信他。”她指了指身旁的年輕人,琴酒頓時望了過來,基安蒂晃了晃自己塗了新美甲的手指,堅決不改。就衝他剛才那句話,基安蒂投定了!!很久沒見過這麽有膽子的新人了,希望他能活久一點。基安蒂開直升機去攔截他的時候可是盡了全力的,琴酒就算懷疑誰也不該懷疑她。既然這樣,科恩沉吟片刻:“我也信他。”卡爾瓦多斯是他朋友,基安蒂是他的搭檔,既然他們兩個都投了,自己總不能把票給琴酒吧?剛才檢查的時候雖然隻有幾秒,也足夠他看清了,那年輕人的身上根本沒有使用過狙擊槍的痕跡。後坐力會在肩頭手臂這些地方留下痕跡,科恩也是狙擊手,知道這種地方做不了假。他不是打傷卡爾瓦多斯的狙擊手,又有不在場證明,還幫炸過地下通道……要不是琴酒過往信用良好,從不說假話,科恩真的要懷疑他公報私仇了。在場的三個人都投了相信年輕人,沒有投票的隻剩下琴酒、伏特加,以及最後被叫來的黑麥威士忌。哪怕他們三個都投不相信,最後的結果也隻是平票。琴酒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年輕人看了看他,像是想要安撫他即將暴怒的情緒一樣,淺淺笑了一下:“那我就投自己一票不相信吧。”開什麽玩笑!這是在侮辱自己麽?琴酒瞬間捏緊了拳頭,卻聽他說:“琴酒和伏特加應該也會投不相信的。”“現在就剩下你了,黑麥威士忌~”年輕人含笑的眼眸望過來,赤井秀一瞬間神經繃緊。就剩下自己了?決定權在他的手裏?一雙雙眼睛望了過來,赤井秀一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最開始聽到叫自己來的原因,赤井秀一以為是琴酒在試探自己,或者說,背後的boss想要試探自己。可直到年輕人暗紅色的眼眸落到他的身上,他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想試探自己的,根本就是眼前這個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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