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一種成年人的成熟口吻說:“我完全能明白你的顧慮,但隻要在那人到來之前,把你的同伴救走就行了吧?”“可是……”萬一菊葉泄露工藤優作的信息,知道是他幫忙救走了潛入組織的臥底,琴酒一定會“那個小朋友就交給你來搞定。”工藤優作說:“你不會連這點都做不到吧?”連這都做不到,還談什麽救人。安室透瞬間怔住。過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明白了!”“好,”工藤優作說,“那個小朋友就交給你了,我們先來理一下,醫生選擇那個地點,是因為他覺得另一個人會比你更快到達,他會殺死你的同伴,所以你才這麽著急……”連讓工藤優作退出的話都說出來了,難道忘了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還在求工藤優作幫忙嗎?把人拉進來,轉眼又推出去,工藤優作又不是沒有脾氣。要是換做其他人,他早就把電話給掛了,說不定掛之前還要嘲諷他幾句,醫生就是要利用他的關心則亂,就連這麽簡單的心理戰他都看不出來。那個人真的到了,他的同伴就死了,醫生還拿什麽威脅他?然而麵對電話那頭的人,工藤優作實在是無法說出苛責的話。能在醫生的百般手段之下撐這麽久,始終堅持自己的信念,正直而又機敏,連工藤優作都要忍不住稱讚一句優秀。所以工藤優作才想要幫他。畢竟豬隊友很難帶,神隊友卻能跟著一起起飛的。工藤優作接下來還想帶妻子前往美國,突然發現這麽大一個秘密,讓他還怎麽安心前往。如果能給醫生有效的反擊,不,哪怕隻是破局,讓醫生覺得意外,他都不會對工藤優作身邊的人出手了。工藤優作成名多年,不是沒有遇到過那種指名道姓要挑戰自己的高智商罪犯,在他看來,醫生就屬於這個類型。隻要讓他注意到自己以他的驕傲,他絕對不會對自己身邊的人出手。工藤優作這麽推測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這幾天以來,風見安排過來的人一直守在他們家外麵,醫生也沒有越過他們進來挑釁。他對工藤優作家裏根本就沒有興趣。所以這件事看起來麻煩,但其實也沒有那麽麻煩,他隻要搞定醫生這邊就行了,至於什麽危險的殺手,什麽組織,交給電話那頭的人不是更好嗎?他把事情重新理了一遍,聽完之後安室透心情放鬆了不少。工藤優作的話猶如撥雲見日,掃平了他心中的混亂和困惑,讓他更明白自己應該去做什麽了,同時他也明白了工藤優作和落合政彥的區別。同樣都是幫助自己,落合政彥給他的感覺始終不夠真實,就如同做夢一般,而工藤優作卻很能讓人安心,那是一種腳踏實地的,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安心。如果能早點想明白這點……“現在不要想那麽多,”工藤優作說,“醫生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擾亂你,讓你失去判斷力。”從另一方麵來看,未必不是因為他太過優秀,讓醫生感受到了威脅。所以醫生才會帶走他的同伴,用來當人質讓他放棄威脅。安室透定了定神,認真說道:“我明白了。”他的思路很快變得清晰起來,分析道:“劇院裏應該裝有某種信號屏蔽裝置,讓另一個人暫時找不到那邊……”醫生不可能讓琴酒那麽快找到諸伏景光,如果真的找到了,他就失去了諸伏景光這個威脅他們的籌碼。然而黑衣組織的技術同樣不容小覷,等他們破解了屏蔽信號的裝置……就像醫生說的,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安室透深深吸氣,和工藤優作說了一聲之後就掛斷電話,打給了風見裕也。他需要東京這邊所有大型劇院的資料!就在安室透抓緊時間尋找線索的時候,琴酒給今鶴永夜發了一份資料,裏麵是其他人“舉報”給他的,諸伏景光是公安的線索。琴酒:[甲州威士忌?]他拿到代號的時間跟這份資料出現的時間差不多,但別忘了,拿代號不是玩遊戲做任務,隻要點擊完成馬上就能得到獎勵。如果再算上boss確認的時間,至少在他和黑麥動手的時候,那份資料還沒到琴酒的手裏。也就是說,他比那些走私商更早知道蘇格蘭是臥底。甲州威士忌怎麽了?今鶴永夜假裝看不懂他的話。今鶴永夜:[沒錯,是我!]琴酒:“……”淨說廢話,琴酒真的很想把他的脖子給擰斷。退出郵箱,又看了一眼定位器的信號,到了東京附近有名的垃圾處理廠,他的眉頭再次擰緊。琴酒:[你要做什麽?][來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東西~]一張圖片隨著郵件回複發過來,那是一個個堆成了小山的垃圾場,圖片加載完畢的瞬間,琴酒額上青筋狂跳。琴酒:[滾!!]那人根本就不在那邊,真要是在,他現在就過去把那地方給炸平了。嘴裏就沒有一句真話。琴酒的臉徹底黑了下來。和琴酒無效的交流完畢,今鶴永夜收起手機,看了一眼麵前的大劇院。這是位於江古田中心的一家劇院,黑羽家就在江古田,前幾天工藤優作還來這邊調查過醫生,選擇這裏,也算是對工藤優作小小的致敬?工藤優作應該不會像安室透他們那麽容易被氣到吧?想到這裏,今鶴永夜竟然放心不少。成熟的大人是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耿耿於懷的今鶴永夜掏出鑰匙,打開劇院的側門,這是一般工作人員走的通道,這一天正好是劇團的休息日,劇院裏冷冷清清,打掃的人和保安都沒有看到。他穿過後台的走廊,牆壁上貼著一張張大型海報,旁邊的桌上擺滿了花,都是粉絲送給劇團裏那些演員的。看得出來江古田劇院人氣很不錯,今鶴永夜走到地下室外,先是找到了他讓人放在附近的收音機,關掉之後才進去。安室透在他辦公室裏聽到的聲音就是收音機發出來的,今鶴永夜打電話確實是想掩蓋那些聲音,但不是害怕他聽到內容,而是怕他發現那是收音機的聲音。播放的聲音和自然環境音當然不一樣,不過以安室透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沒有發現。今鶴永夜選這家劇院的時候調查過,地下室是以前一些邊緣角色排練的地方,越是大型的劇團,內部等級也就越嚴苛,那些人是被排擠到這裏的。後來發生了一起殺人案,這個地方逐漸廢棄,劇院的人們在外麵加了一把鎖,警告人們不要闖進來。不過在他們全體休息的這天,這個地下室注定要迎來不速之客了。今鶴永夜手裏拎著個包,進門之後先從包裏拿出信號屏蔽器,像模像樣地裝好,然後才走過去查看諸伏景光的情況。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諸伏景光應該快醒了。今鶴永夜在諸伏景光麵前站定,這時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剛剛打開信號屏蔽器的時候,他還往這邊望了一眼,那時諸伏景光胸膛還是有起伏的,現在卻沒了。裝死?今鶴永夜還不至於覺得自己的藥出了問題,他伸手過去,這時一抹暗光忽然從他的眼前閃過,諸伏景光從椅子上跳起來,手裏拿著的東西徑直朝他刺了過來。今鶴永夜往後一避,腳下傳來的滯澀感卻讓他的動作硬生生止住了。原本淩亂扔在諸伏景光腳下的裹屍袋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個位置,變成了一個“圈套”,地下室光線昏暗,讓今鶴永夜不知不覺就站到了裏麵,無論前進還是後退,瞬間就會被拌住。好算計!今鶴永夜扣住他的手,看似阻止他刺向自己,實則是想借用他的身體來穩住自己,這時諸伏景光卻是迅速換了一隻手,拿著那東西朝他的腹部刺了過來。今鶴永夜想到了曾經在警務部的門前,他也是這麽一手換槍術,流暢地把手裏的槍換到另一隻手,還用發工資的地方,騙他說是錄入信息的。今鶴永夜忍不住想笑,然而腹部傳來的痛楚卻是讓他首先抽了抽氣。諸伏景光的身影從椅子上離開,今鶴永夜才看到,他拿的原來是橫在椅背上的那根支撐,椅子是木頭的,橫撐被他徒手掰了下來,後又掰成了錐刺的形狀。錐刺麵向今鶴永夜那一頭不僅尖銳,還有些凹凸不平,諸伏景光離今鶴永夜極近,今鶴永夜微微抬眼,便看到那雙蔚藍的眼睛裏流露出些許不忍,但下一秒,他就堅定地把錐刺往前用力一鬆。靠……前輩你真的好狠!今鶴永夜迅速扣住他的手,諸伏景光卻是在這時把手一鬆,轉身往門外跑了過去。他還碾碎了今鶴永夜麵前的定位器,路過今鶴永夜放在一旁的包,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察覺到他的意動,今鶴永夜迅速將麵前的椅子踢過去。諸伏景光回頭看了一眼,白發年輕人微微彎著腰,一手捂著腹部,另一隻手卻是從懷裏掏出了槍。諸伏景光心裏一凜,連忙從地下室逃了出去。剛醒來的時候他恍惚了一陣,下意識以為自己到了地獄,可地獄大概不會讓人覺得這麽冷……?還有輕柔的情感電台廣播,諸伏景光又是恍惚又是覺得好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他看到了地上的裹屍袋,以及放在裹屍袋裏的發信器。那個發信器是餌。諸伏景光瞬間就明白過來了,既然他沒死,那就是用來釣其他臥底上鉤的餌。想起自己之前給零發的消息,諸伏景光的心立即被緊張和擔憂填滿了。然而他的手機已經被子彈貫穿了,地下室的門又是鎖著的,隻能從外麵打開,他想了很久,還是坐了回去,裝作從來沒有醒過的樣子。好在地下室裏的攝像頭從來都沒開過,讓他做了一些準備,大概是裝攝像頭的人以為他真的死了?諸伏景光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朝心髒開了一槍,為什麽還能活下來。他受傷的位置殘留著些許子彈碎片,深深沒入他的皮膚之中,卻是沒能到達心髒的位置。在活動的時候,那些子彈碎片在心髒前傳來了強烈的痛楚,很有可能紮到了他的胸骨上,對尋常人來說算得上很嚴重的傷勢了,在諸伏景光看來,黑麥的槍威力卻還是不夠。正常來說,那顆子彈能打穿他的心髒,讓他徹底死掉的。黑麥的槍有問題?想起自己開槍時黑麥臉上的錯愕,他大概是不知道那把槍有問題,可根據諸伏景光的了解,他今天應該在出任務,怎麽可能不提前檢查好自己的槍。他被菊葉叫過來,對菊葉應該很警惕,菊葉也沒機會換走他的槍。諸伏景光想了很久也沒明白,他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著,終於等來了……菊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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