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輛奧迪a8的車牌他都確認過,沒有一輛是假冒的。車主也是正常的來醫院看病,或者就在這裏上班的人。一直查到晚上他都沒怎麽休息,也沒怎麽聯絡過安室透那邊。到了第二天,安室透告訴他,蹲了一天什麽也沒蹲到,大部分記者都已經撤走了,布控的警察也可以撤出來了。“我再去查查停在外麵的那些車。”諸伏景光說。盡管知道外麵的車和鬆田陣平的關聯不大就算醫生想暗示鬆田陣平一個人離開,以鬆田陣平的身體狀況,也不可能走到醫院外麵。諸伏景光還是去查了。“要不先去看看鬆田?”安室透在電話裏說。“好。”諸伏景光點點頭,“我現在就去。”“記得吃早餐。”安室透說,“不然黑田長官的魚食下次就是你的了。”大約是因為諸伏景光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他才開這樣的玩笑的,然而諸伏景光實在是笑不出來。“看完鬆田再吃。”說完他就掛掉了電話。他進入醫院的時候,看到陸陸續續的有警察在往外走,有些還打著哈欠,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他忍不住停下來,在一扇玻璃麵前看到了自己頭頂被抓得有些亂糟糟的頭發。他用手指理了理頭發,又把有些皺巴巴的衣服拍平,這才前往重症監護室。然而到那邊的時候,鬆田陣平的床位卻是空的。“這麽早就轉到普通病房了嗎?”諸伏景光走到護士台問。“七點半轉的,鬆田先生強烈要求……”護士對鬆田陣平印象深刻,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個護士快步走過來。醫院裏是不允許奔跑的,然而她的速度已經和跑沒有任何差別了。“不好了!”那個護士直衝過來,身體差點撞到護士台上,她踹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對所有人說,“鬆田先生不見了!”第21章 “你說什麽?!”諸伏景光瞬間望了過去。他身上還套著藍色的防護服, 護士一下子沒看清,以為他也是醫院裏的人,看到他的臉才發現不對。“我什麽也沒說!”護士連忙否認。病人不見了這種事在醫院裏經常發生, 一般都是病人自己不想治了所以悄悄走了, 還有偷溜出去吃東西的,出去抽煙的, 總之什麽狀況都有。可鬆田陣平的情況太特殊了,昨天來的那麽多警察都可以算是來保護他的。他在這種時候消失,總不可能是自己走掉的吧?“我是他的朋友,”諸伏景光說,“我昨天來看過他, 我登記的名字是綠川。”護士台上的人把登記表往前翻了翻,然後點了點頭。諸伏景光說:“具體是什麽情況,你先跟我說說, 這種時候多一個人幫忙也好吧?”護士有些猶豫, 對上他焦急的眼神, 最後還是鬆了口:“好吧……其實是藤穀先生說的,他今天早上負責把鬆田先生送到普通病房,就在我們的12樓。”鬆田陣平的傷都在上半身, 他的情況不太好搬動, 所以叫了兩個男護理員過來幫忙護送。把他送進電梯之後,其中一個突然接到電話,要回icu幫忙, 所以就剩下藤穀和鬆田兩個人在電梯裏了。“藤穀說鬆田先生把他打暈了, 他醒的時候也不在電梯裏, 被人扶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那時候護理床上就已經沒人了。”諸伏景光靜靜聽著, 直到最後才問:“那位藤穀先生呢?他是什麽時候入職的?這兩天有沒有請過假?”他有些懷疑藤穀其實就是醫生或者暗夜冒充的。“沒有,”護士台裏麵的人搖了搖頭,“藤穀加了兩天班了,一直都沒離開過重症監護室。”說起來也是因為鬆田陣平的緣故,他們醫院一下子就出名了,這兩天過來問診的病人也多了起來。“藤穀先生現在在哪?”“就在外麵。”諸伏景光快步走出去,他還是沒有打消對藤穀的懷疑,然而和他想象的不一樣,他以為藤穀先生是個瘦高的男人,對方卻是個高高壯壯的胖子,看起來至少一百五十多公斤以上。如果不是穿著護理服,他看起來更像是相撲隊員。“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藤穀說,“鬆田先生說要問我點事情,讓我低一下頭,還讓我走到護理床的另一邊……”他用手比劃了一下,然後一拍脖子:“他就這樣把我打暈了。”諸伏景光嘴角一抽,讓藤穀走到另一邊,是因為鬆田的一隻手還夾著鋼板,不好用來敲人吧,直接這麽一鋼板敲下去,搞不好會敲出人命的。換做他聽到這麽明顯的要求,絕對能明白鬆田想幹什麽,可惜醫院裏的人根本沒有這樣的意識。“電梯裏有監控嗎?”諸伏景光問。“有,我已經拜托人去看了,他們說鬆田先生是搶了10樓一個人的輪椅走的。”早上的時候醫院人流量大,鬆田陣平混在裏麵,短時間內很難查出他去了哪裏。諸伏景光一邊朝監控室跑一邊給安室透打電話。安室透在電話另一頭沉默了。許久,他的聲音傳來:“……恢複得真好。”“所以我揍他一頓沒關係吧?”諸伏景光說。“我雙手同意,”安室透說,“醫院裏還有些警察沒撤走,我通知他們幫你。”“好。”諸伏景光飛快掛掉了電話。與此同時,鬆田陣平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拽著車門,費力爬上了車。他的腿沒有受傷,之所以這麽費力,是因為他要爬的是一輛殯儀館的車,為了能更好的把屍體運到殯儀館,麵包車上裝載了用於冷藏的水箱,所以比普通的麵包車顯得更高一些。他剛動手術接了肋骨,實在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更何況早上的溫度本來就低,車上為了能保存屍體,氣溫還比外麵更冷。他忍不住對前方說:“你也不來幫幫我。”駕駛座一陣沉默。鬆田陣平探頭看了看,隱約從黑色的窗戶看到有個高挑的人影在裏麵。“喂!”鬆田陣平忍不住叫了一聲。“22號清單,已經收到。”車上終於傳來了聲音。收到什麽啊收到!你的屍體會自己爬後座啊!鬆田陣平內心罵罵咧咧,不情不願地爬上了車。真的好冷。在車門關上的一瞬間,他忍不住反思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麽邪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奧迪a8,當然不是那麽簡單直白的字麵意思。鬆田陣平也是自己推著輪椅,從電梯裏出來,看到一具屍體被推往太平間的時候,才猛地想起那句“你怕冷嗎?”指的是什麽。然後他就鬼使神差地下來了。“要是我沒有那麽聰明怎麽辦?”鬆田陣平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後想象了一下自己傻乎乎在地下車庫轉悠的場麵。他看了看麵包車的後座,和普通用來載人的麵包車不同,這樣的車是沒有窗戶的,即使有窗戶,也用特殊的塗層封起來了。所以說,這真的是運屍體的車嗎?怎麽感覺有點不吉利?鬆田陣平渾身一抖,大約是冷的,他手臂上忍不住冒起了一串雞皮疙瘩。車內什麽聲音也沒有,在後座也聽不到前麵的響動,鬆田陣平在車內摸索了一陣,忽然摸到了一件外套。大概是為了避免他誤會,外套角落的地方還掛著商場的標簽沒有撕掉。昏暗的車內也看不清標簽上的價格,但至少知道這不是死人不小心掉在這裏的,鬆田陣平拿起外套穿了起來。然後他坐在角落裏,靜靜地望著對麵,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麽也沒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大概是因為……那個人會告訴他別人不會告訴他的消息。昨天諸伏景光他們離開後,鬆田陣平在幾個護士那裏磨了會一會兒,又套了幾個警察同僚的話,才搞明白原來早上還發生了那種事。炸彈犯又出現了。還和他有關。鬆田陣平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他並不怪安室透他們,換做是他們躺在病床上,鬆田陣平也不會把這樣的消息告訴他們的。可他既然知道了,他就沒辦法當做沒發生過。就算操縱打印機的人不是炸彈犯,也一定和炸彈犯有關。因為,救他的那個人提前預料到了炸彈犯會做的事情。在被那個人甩出吊艙的瞬間,鬆田陣平就明白了,他是來救自己的。他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麽了。所以他也一定知道炸彈犯的身份。既然他知道,那麽和他有關的人也一定知道。雖然這麽說很繞,但鬆田陣平有種莫名的直覺,他們就是知道炸彈犯是誰。無論是諸伏景光說過的摩天輪上的人,還是那位神秘的醫生,現在開車的人,他們都知道那個作惡多端的炸彈犯是誰。為什麽要包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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