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夫人嘆一口氣,道:「我嫁進國公府這麽多年,您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在我的心裏,什麽事情都沒有國公府的名聲和家業重要。若有人想毀了重錦,那就是毀了咱們薑家和整個國公府。試問這樣的人,我豈能容忍?


    鎮國公還是不信,芝蘭最是柔弱不過,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心計做出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有人設計我們兩家,那和芝蘭何幹?」


    開山王附和,「薑兄說得沒錯,嫂子是不是弄錯了?」


    夏夫人適時抽泣起來,微抖的身體嬌不勝風,一拭淚一哽咽都盡是風情。如此女子怎麽不讓男人心生保護欲,恨不得摟進懷中好好嗬護。


    開山王麵露憐惜,鎮國公則是快步過去扶著她,「芝蘭你別哭,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人冤枉你的,你快別哭了…」


    「狄郎,我…好難過。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沒有回夜歌,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我真是不如死在京外算了,我何必要回來礙你們的眼,眼睜睜看著你們往我身上潑髒水。什麽葉姨娘,什麽春氏的聽都沒有聽說過,我怎麽知道事情會那麽巧?怪隻怪我福薄,不配擁有幸福…」


    顏歡歡靜靜看她演戲,很顯然這樣的演技和眼神中有意無意的挑釁騙不了在場的任何一個女人,卻將兩個男人迷得七葷八素,恨不得掏心挖肝。


    開山王妃煞白著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要不是蔡媽媽扶著她,她早就倒下去了。她不想懷疑芝蘭,可是她找不到不懷疑她的理由。


    當年芝蘭有多想嫁給薑淮,她是知道的。薑狄有多想娶芝蘭,她也是知道的。她原以為自己的庶妹是個有福氣的,會以庶女之身高嫁國公府成為夜歌城中所有庶女羨慕的對象。要說沒有酸意,那是不可能的。但一想到秦家和自己都會多一份助力,便也樂見其成。


    誰成想,後來事情會成為那樣。薑老夫人以死相逼不肯薑狄娶芝蘭,父親又匆匆替芝蘭定下另一門親事,很快把芝蘭嫁出京外。更沒想到的是芝蘭以為這一切都是她暗中搗鬼。


    「芝蘭,你恨我…我能受著,可是你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受…」自己的親生女兒被換,最難受的就是母親。養女有感情,親生女兒有血緣,手心手背都是肉,割捨哪一塊都鮮血淋漓叫人痛不欲生。


    夏夫人楚楚,「姐姐,你也這麽想我的嗎?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


    開山王虎著臉,「這事空口無憑,都是猜測,誰也不能證明事情是芝蘭做的。芝蘭一個弱女子,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我看這事…」


    「王爺。」鎮國公夫人打斷他的話,「我絕不會胡亂冤枉一個人,我有證人。要不是有人親口告訴我這些,我又怎麽會想得到。」


    夏夫人抬眸看去,就看到有兩個婆子帶著一個婦人進來。那婦人很是憔悴,進來後跪在地上向開山王夫婦認罪。


    「王爺王妃,都是妾的錯。是妾一時迷了心竅收了夏夫人的好處…妾萬萬沒有想到她抱來的那個的孩子會是鎮國公的私生女。要是妾知道…妾就是死也不會同意的…」


    「你…你是葉氏?」開山王指著她,好半天才認出她是自己曾經的愛妾葉氏。比起以前在王府養尊處優的美貌,眼下真是差太遠。


    葉氏泣不成聲,「王爺,妾有罪妾有罪啊…」


    開山王妃指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不是吩咐人把她賣得遠遠的嗎?她怎麽會在這裏的?「你…你怎麽還在夜歌?」


    顏歡歡覺得在場的人男的渣女的精,唯有這個養母最是單純。像葉氏這樣的人,要是落在其它主母的手裏,不說被打死那也得好好折磨一番才能出氣。她倒好,不僅把人放出王府,還讓人被其他有心人截留。


    鎮國公夫人怕是早就留一手,恐怕還有後招。


    開山王突然大吼一聲,「葉氏,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氏嚇得身一抖,「王爺…是夏夫人…」


    「你胡說!」


    「王爺,妾沒有胡說…夏夫人是嫁去京外不錯,但是她絕不是表麵看上去的那麽簡單。她曾不止一次偷偷回過夜歌,妾曾經見過她。」


    「不,不可能!」鎮國公不信,芝蘭要是真回過夜歌,不可能不來找他。


    開山王也不信,芝蘭一個弱女子,且不說有沒有這樣的心計。就算有,她一個弱女子是如何行事的?


    開山王妃恍然想起,自小這個庶妹就與眾不同。母親曾經疑惑過,總覺得有人在暗中護住芝蘭。她那時候不喜母親針對庶妹,還暗道可能庶妹是有福之人。


    鎮國公夫人沒有看任何人,一直盯著夏夫人,「大家是不是很奇怪,一個小小的庶女一嫁進夏家就守寡,她是怎麽能繼承夏大人的那些家產的?」


    夏夫人聞言也不抹眼淚了,表情變得十分奇異,就那麽看著鎮國公夫人。「薑夫人有話直說何必繞彎子,我知道你是怎麽想我的,你肯定以為我之所以能繼承夏家的那些東西,定是出賣自己的美色換取的,對不對?」


    開山王怒了,鎮國公也怒了。


    在他們心中,夏夫人是嬌弱的菟絲花,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人。他們不能容忍有人這麽汙衊她,更不能接受有人拿這種事情來逼她。


    兩人站在夏夫人的前麵,大有誰敢欺負她就和誰拚命的架式。開山王妃難受閉目,心痛得厲害。鎮國公夫人麵色一黯,微微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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