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居然引入了其他的教派,這讓大薩滿的利益受損,薩滿教不再是牧民們唯一的選擇,他這個大薩滿的位置,也就不會如同之前那樣尊貴了。再加上成為大可汗之後,這個所謂的草原共主,開始忌憚起一路給了他不少幫助的大薩滿,不敢放他離開王庭,害怕他的影響力持續擴散。在一些牧民眼中,大薩滿是長生天的代言人,地位要比大可汗更為殊勝尊貴,這樣子崇拜顯然是君主所無法容忍的,所以兩者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了。大薩滿同時也對耶律速達產生了不滿意,這位王子心思太多,他做出了預言,成全了他的名聲,可結果他卻這樣來回報自己,另外找了教派打壓他的地位,這是他無法容忍的背叛。經此一遭,大薩滿對於姓氏為耶律的,都添了厭煩。隻是礙於他在大可汗身上投入太多,大可汗明麵上還十分尊重他,隻要不提離開,各種金銀珠寶、修煉材料隻要自己需要,就立刻被運回帳中。而且還有王子和他有著偏遠的親緣關係,這讓大薩滿暫時平息了怒火。而見到了耶律速達的聰慧後,眾人紛紛後知後覺:這位王子雖然不善於武力,但是他的頭腦就是最為寶貴的財富,因此大可汗喜悅之下,才會發出如此感慨。想著這些往事,五王女耶律景淳看了看身後的本部人馬,她麾下有大約兩萬人,實力在兄弟姐妹中,隻是平平。被安排攻打的城池早就已經攻陷成功,大軍滿載的收獲已經被送回去不少,這些足以叫貴族們喜笑顏開,耶律景淳摸了摸馬背,她的方向感不是很好,隨著越來越深入魏國境內,她有點搞不清楚自己這是上哪了。這個方向也是她鬼使神差,莫名到來的。之前抓的俘虜們沒忍住,被她搞了一些追殺遊戲,就是用繩子綁死俘虜的手腕,然後用獵犬驅逐這些俘虜們奔逃,他們這些貴人們在馬背上射殺諸多俘虜,比賽成績越好,能夠得到的彩頭越多。彩頭就是一些珍貴的珠寶等物,因為不好分配,耶律景淳索性就安排了比賽,貴族們各憑本事,這樣誰也不能說出不是來。血腥的獵殺遊戲得到了貴族們的一致讚同,他們都認為五王女此舉十分公平,隨著玩樂的進行,俘虜們不知不覺就被殺得差不多了。耶律景淳這時候突然得到了前方探路的斥候消息,為了攻打魏國方便,斥候們有的簡單學了一些魏國的文字,就是為了辨認地名等:“你是說,前麵有座大城,看起來並未被劫掠過的模樣,城池上的名字是晉陽?”第60章 耶律景淳聞言立刻興奮起來:“既然是一座還保存完好的大城,並未城門洞開,出現城內火焰連天的情景,要是被我軍攻破,想來能夠得到的戰利品一定會很多吧。”晉陽這個名字足夠熟悉,耶律景淳想到這座城池是被安排給了耶律德賢。五王女又問道:“是否看到了六王子的蹤跡?他率領的軍隊也有萬人多,並不是小數目,如果真的在附近,應該很好尋到蹤跡才是。”斥候回憶著自己的見聞,這才小心回話:“殿下,晉陽城池看起來遭受過攻打,城牆表麵還殘留了一些搭建雲梯的痕跡,地麵上也有營帳駐紮過的殘痕,隻是並未在城外看到大軍的蹤影,也未見到王子的旗幟所在。”耶律景淳笑了出來:“哈哈哈,看來六弟這是攻城失敗,已經攜帶大軍轉戰他處了,不然不會放棄這塊香餌。他的兵馬不如我的多,我是他的兩倍,就算是有薩滿在側,受到王朝氣運壓製,薩滿還能比萬人大軍都厲害嗎。耶律德賢攻不下的城池,我未必也攻不破才是。無論如何,既然走到這裏了,這就是長生天的旨意,我勢必要攻城一試,如果真的破城,那就賺大了。至於六弟,哼,遇到困難就這樣退縮,就算是被我搶走了他原定的目標又怎樣,誰叫他沒本事攻克。”不僅她這樣認為,就連身後的貴族們聽聞了這個好消息,都議論開來:“不錯,晉陽我記得是魏國境內人口上了十萬的大城,這樣的雄城在整個魏國都不超過三十個。沒想到王女的運氣如此之好,正好帶領我們來到了這裏。既然人口這樣多,裏麵的富裕人家應該也不少,這樣的城池,正適合我軍去攻伐,然後被打敗啊。”喜訊從貴族們雲集的中軍散播出來,很快就傳訊於其他地方,知道這件喜事之後,人人臉上都帶了笑容:“太好了,我上次搶奪的東西還不夠多,這次正好可以多搶一些。”“哈哈哈,魏國富庶,這次還不知道能夠得到多少戰利品,真是好事連連啊。”人人喜氣洋洋,盼望著自己能夠得到新的財富傍身,有了之前的收獲,就已經足夠讓他們的家人度過今年的白災,可金銀珠寶、糧食布匹這種好東西,無論有多少,都沒有嫌多的道理,自然是越多越好。***與此同時,徐懷英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他有些驚詫的看著斥候:“你是說,看到在城池附近不遠處,新的胡人大軍到了?”之前的耶律德賢身死之後,城內已經將戰場打掃的差不多了,但是城池還沒來得及一一修補如初。那些敵人的營帳等物件,被裴鈺安排將用不著的送給了晉陽城內的平民,這自然招來了一陣感激之聲,原本的胡人營地那邊,被陸陸續續的搬了個幹淨,連件衣服都沒剩下。裴鈺還叫人問過王林晚的想法,她聽說了軍中和控鶴衛的職責所在和待遇之後,猶豫一番後,選擇了控鶴衛,這個錢更多,有了這筆收入,她不用辛苦攢錢就能湊夠修墳的花銷了。她也不傻,自己想要學習文字,還不知道得花多少銀錢聘請老師,可是要是答應做事,立刻就能開始學習了。知識都是掌握在上等人手裏,她一個窮獵戶,有機會當官就要抓住,至於名聲好壞,那玩意兒又不能當飯吃,她才不在意,能按時給錢不就得了。風裏來雨裏去,上山打獵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稍有不慎,就可能死於野獸之口,也未見得安全到哪裏了。再加上畢竟她還是對上戰場有點畏懼,感覺死亡的可能性太高,便做出了這個選擇。裴鈺自然是無所謂,反正尋蹤用來抄家後尋找餘孽,不是也挺方便嘛,再加上控鶴衛的人手不足,把這個苗子安排給柳雲庭正好,他為人聰慧,政治也高,總不至於連個獵戶都管不住看不透。給她安排了老師,開始學習認字,準備把王林晚隨身帶著,等到京城後,交給柳雲庭,他就不管了。行軍打仗路上,如果還能碰見瞧得順眼的,裴鈺都打算這樣辦,先根據具體情況隨身帶著或者別的,到京城裏再進行分配。如今塵埃落定,裴鈺也沒有忘記對路景苑的許諾,當時說是他講的情報有用,就會賞賜他金子,現在自然是毫無疑問。在得到獎賞時,路景苑還有些不敢信,他都做好什麽也得不到的準備了,畢竟皇帝可是會扔隕石的,不把對他這個小人物的承諾放在心上,實屬正常。可誰想到,陛下居然如此說話算話,盡管這是本來就說好的賞賜,但帶給他的感動,卻十分強烈。裴鈺自然是不屑於截留npc的三瓜倆棗,金銀這種東西,他這次通過抄了耶律德賢的大營,得到了許多。勤王軍畢竟也跟著運輸了,要是東西都由自己獨占,眾人心裏麵也許會有些不舒服。說不定還要用到這群人打仗,反正自己是越打越富裕,裴鈺也不是個小氣的人,他一直都挺大方的,便安排給軍中都準備了少量銀子,犒勞軍隊。零零總總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少,還有一些城中大戶各種來套近乎,奉上不菲金錢以表示敬意。裴鈺的心情更好了,雖然免稅一年,但是光戰利品加上地方的孝敬,這些已經足以彌補他的損失,甚至於還超出不少。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了,看來晉陽還是很懂得感恩的嘛。好名聲也有了,實在的利益也有了,自己還能走到哪都看到一片感激的眼神,這怎麽不能說是一種快樂呢。看到他還穿著一身孝服,不少人都讚歎他與太皇太後的感情之深,實在是孝順至極。畢竟此地並非皇都,守孝也是非常折磨人的一件事,皇上孤身在外,也不忘記恪守禮節,正是他尊崇孝道的體現啊。裴鈺心道,那倒也還好,他畢竟和npc沒什麽感情在,在他看來,這就是個刷名望,給自己這邊加buff的特殊事件。誰叫你們就喜歡這種呢?裝裝樣子也不費什麽勁,他的麻布衣服下麵貼身的,還是精細緞子做的衣物,畢竟麻布粗糙磨皮,他又不打算怎麽苛待自己。就是因為需要處理的事太多,裴鈺已經在晉陽停留大約七八日,將軍中的雜物處理的差不多,太皇太後的喪儀物品置辦好了,正準備大軍開拔,離開晉陽。徐懷英在得知軍情後,連忙去向皇帝稟告此事。這時候卻聽說又有人到了晉陽附近,想到詛咒之血的功效,裴鈺心想,還有這種心想事成的好事,他本來就盼望著有胡人大軍趕緊撞過來,快點讓他看看詛咒發作會是什麽效果,想了才沒幾天,這就有成效了。想到萬民傘的特殊功效,裴鈺突然有了想法,不會是福佑發動了吧,也沒說這是主動技能還是被動技能,他本打算等感激之情積攢的更多,到時候好來個大的,能不能一下子抽個貴的東西出來,他都沒來得及抽獎試試看啊。不顧徐懷英莫名其妙的眼神,裴鈺急忙扭頭去看一旁桌子上的萬民傘,赫然看到充能條下降不少。【提示:特殊技能“福佑”發動成功,五王女耶律景淳正率領兩萬大軍前來晉陽,因為誘導了王室成員的行路選擇,從而影響了大軍的行軍方向,本次釋放消耗了大量願力。】果不其然,我就說怎麽會這樣湊巧,想什麽來什麽,居然是技能悄悄已經開啟了,心想事成是真的心想事成了,但是看著進度條的狂降,裴鈺還是有些心疼。不過晉陽之民的感激正是頂峰時刻,這些時日每天都能有大量願力入賬,裴鈺想著放一陣子應該就能好些,下次他不打算非得等進度條滿了再抽獎了,以免類似事情再發生。雖是這次沒搞清楚技能發作原理,但是也不算全無收獲,最起碼係統提示已經透露了很多東西,要知道徐懷英可不知道是哪位王子王女來臨。他完全可以用這行提示來當個預言家嘛,讓npc好好震撼一把。隻要是個有心人,總有各種方式途徑可以讓他不停的展現自己的與眾不同。裴鈺這樣想著,便開口道:“徐卿勿要擔憂,此為五王女耶律景淳的軍隊,其軍中約莫有兩萬人,也不是小數目了。盡管我軍已經全部入城,並未在城外駐紮,可這並非長久之策,總要想辦法解決敵人才是。”徐懷英滿臉不解的看著皇帝,他隻是說了有外敵要來,什麽身份的外敵,他還不太清楚,自己都沒有搞明白,自然沒敢說誰來了。皇帝怎麽一瞬間就明白了事情始末了,也沒有人在他旁邊訴說什麽啊,所以陛下是怎麽知道的?盡管心頭迷惑,想到皇上之前連天火都能招來,說不定就是天上有神仙通風報信,告訴了皇上這些信息也說不定。徐懷英安慰自己,還是見識太少,別總用以前的老思想來去看待陛下。畢竟從皇帝的舉手投足來看,他很難再把對方認為是一個人,更像是某位神人的轉世,天上還有同僚能夠幫扶一把的那種,既然有著這種看法,於是徐懷英又恢複了鎮定。他斟酌著措辭說道:“陛下,城外如果將會有兩萬敵軍到來,晉陽守軍加上勤王軍,也隻是比敵人多一些,但這差距絕沒有大到無法抹平的地步,不能徹底占據上風。再加上畢竟胡人凶殘,戰力不俗,不可等閑視之。兵力和戰力都無法碾壓過去,既然如此,臣有些想法,不知道是否合適,還請您斷定。皇上,不妨您繼續據守城中,以策完全。臣先帶一部分人去打探情況,城中守軍不可全部出動,以免防務空虛,被誰趁虛而入。隻帶部分的話,壓力沒有那麽大,而且行動更加方便,不易引起注意。如果時機合適,最好能夠在入城之前,先埋伏一把,讓胡人吃個虧再說,到時候守城的壓力也會變小,不知道您意下如何?”裴鈺想著,感覺怎麽樣,就是很普通的戰術吧,徐懷英身為主將出城野戰,戰事是否勝利還不清楚,畢竟耶律景淳的人馬肯定要比他的多,他也不可能把城中守衛都抽空了。既然這樣,距離本來就沒有很遠了,徐懷英能否順利埋伏成功,這事也說不準。他看著放在桌子上的木盒,搖了搖頭:“徐卿計策中規中矩,但是朕有了其他主意,不知道城中是否有人願意投向胡人,要是能夠和胡人素來有聯絡在,那就更好了。”徐懷英大驚失色,連忙跪地:“陛下明鑒,晉陽之前是遭遇了兵亂,可城中百姓們多半忠誠於魏國,並不敢有二心啊。”裴鈺敏銳的聽出來言外之意:“哦,既然說是多半如此,那麽想來應該也有一些有其他想法的人吧?”徐懷英偷眼去瞧皇上的麵色,似乎並無怒意,他不敢欺瞞君上,隻好咬牙交代:“陛下所料不錯,是有少數人被胡人蠱惑,妄想著獻城保命,隻是這些人已經被臣捉拿歸案,臣本想著等到口供整理的差不多之後,再向您稟告這件事。”裴鈺自然無意去考慮別的,他隻是有了個想法而已:“徐卿忠誠侍君,這點朕還是明白的,朕也相信你的品行,這次朕會問及這一點,並無他意,隻是因為需要找個和胡人有聯絡,現在又對我軍死心塌地的人選來。好叫他給假借投降的名義,給胡人送個東西過去,而不會引起胡人的警惕之心。不知道,是否有符合這項要求的人選存在?”聽到皇帝這樣講,徐懷英總算鬆了口氣,他就怕是皇帝別因為晉陽有人軟弱,就認為晉陽之人不堪大用。如果真的給皇帝留下了如此不好的印象,顯然會極大影響晉陽人進入朝堂,還會使得皇帝對晉陽有了其他異樣的看法。如今皇帝提出如此要求,徐懷英迅速開動腦筋,思索著合適人選所在,既然是送東西,那要找個懂得分寸,知道敬畏,還要有城內家眷產業在內的,還很在意這些的。這樣才方便拿捏,不然一旦把人放出來,又無法牽製,不就成了縱虎歸山了嗎。有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就算是有妻有女,也不在意這些,那就威脅不了這種人,所以如何挑選合適之人還要好好斟酌才是。經過苦思冥想過後,徐懷英還真的想出來一個合適的人選:“陛下,有一戶富商,家主名為‘宋千峰’,他僅有一子,無比寶貝,平時將孩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要星星不給月亮,十分溺愛。而且和發妻感情甚篤,夫妻和睦,如今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臣的掌握之下,倒也不怕這宋千峰一去不回。宋千峰為人圓滑有眼色,不願意輕易得罪人,但知道胡人大軍壓境的情況後,他認為我軍無法抵禦胡人,便悄悄賣好,與胡人有所勾連。素日裏和胡人就有往來,對胡虜有所了解。宋千峰此次是打算暗中打探軍情,泄露給胡人,他不清楚,這是臣特意放出來的風聲,目的就是為了清理城中有異心之人。順藤摸瓜,就將宋千峰一家抓獲,如果您想要給胡人送什麽東西,此人是個不錯的選擇。”裴鈺聽了描述,也沒說行還是不行,徐懷英的數值還湊合,他的詞條特性應該也是偏向於忠誠的,裴鈺沒什麽異議。“既然如此,將此人帶上來,朕悄悄在屏風後麵看一眼就行。為了防止萬一宋千峰靠不住,不知道是否會泄露了軍情,朕需要先看看他的情況如何。且先不用泄露朕的身份,徐卿隻需要提一提我軍勝了六王子就可,讓宋千峰看清楚局勢,應該站在哪一邊,我軍也並非毫無還手之力,至於具體怎麽贏得就別說了。朕在觀察過後,確定如果確定此人可用,自然會再去交付物品。”徐懷英當然沒有其他意見,他為了避免出了岔子,走漏消息,都沒敢找其他人操辦,而是親自去了獄中,很快一個手腳都被鐵鏈子拴著,有著一張喜慶圓臉,一雙細長眼睛,身形微胖的男子被帶了上來。被提審出來後,宋千峰滿腹忐忑,不知道徐懷英想做什麽,城中最近的變化,徐懷英已經和他簡單說了說,具體的經過,有了皇帝的叮囑,徐懷英不敢隨便透露。隻是就這個消息,都已經足夠驚人,聽到耶律德賢沒了,大軍敗了,宋千峰心中懊悔萬分。沒想到自己這一步錯的如此離譜,他投靠胡人,本想是給家人尋一個保障,動不動就屠城的傳聞,聽了他害怕不已,也顧不上其他人會怎麽樣了,隻要自家人平安無事就好。誰知道,胡人似乎也沒有那麽可怕。想到家人也被抓走,他心中焦急,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大人,不知草民家中的其他人現在如何了?草民做出了不智的決定,竟然妄圖投敵,自知罪孽深重,難以被饒恕,可家人並不知情,一切都是草民操辦經手的。看在他們無辜的份上,草民還願意獻出家產贖罪,求您發發慈悲,高抬貴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