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搞來職業證, 沒本事開船。艾斯意料之中的對這種大型魔導器械一竅不通,隻能由我這個曾經的大陸第一高材生來花十分鍾熟練掌握一下。


    嗚——


    從遊船兩側的「喇叭」中傳出了悶而響的鳴笛聲。陽光穿過打開的船塢盡數傾撒在深木色的船身上,於明亮的天空之下載著兩人的船緩緩始動,在蕩漾著微波的海麵上翻動出一串雪白的浪花。


    「哈哈。真的動起來了。」


    船長室在就甲板的後方,連接兩者的牆麵上開了一扇窗。操控著遊船的我在船長室內麵如死灰的盯著一堆迴路轉來轉去, 而靠著窗戶站在甲板上的艾斯卻肆意享受著海風笑得爽朗。


    大而清爽的風穿過窗戶,將我的兜帽用力的掀起。我一邊壓住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頭髮一邊喊道,「艾斯!過來把這個啟動一下!」


    赤色的騎士仗著身高的優勢撐著窗欄, 上半身直接從窗戶穿了過來。身後赤色的衣擺在風中獵獵的吹起, 在空中畫著大幅度的弧。


    「這個嗎。」


    淩亂的棕發下赤色的雙眼竟難得的認真。在獲取我的肯定後, 複雜的迴路在黑色手套下連結到了一起。


    又是一陣猶如機械啟動般的轟鳴。透明的結界從兩側向上升起,最終將整艘船包裹其中。


    「雖然是防護用的結界。但這種程度的隻能用來擋擋雨了。」我從窗戶探出頭,和艾斯一起仰望著那泛著光的結界,「風和溫度也隔絕不了。晚上隻能躲在船內了。」


    「嗯?我聽說海上夜晚的夜空很漂亮哦。」


    「要看的話你一個人去看吧我跟你不一樣我可是正常人。」


    我可不想在這緊要關頭感冒發燒。雖然亞瑟送我的那套衣服是自帶溫度調節的,但很可惜它已經被我永遠留在了聖恩露斯。


    仿佛是抱怨似的,艾斯嘆了一口氣, 「目的性太強的話可享受不了旅程的。」


    「……我又不是為了旅遊去白露希斯的。」


    雖然嘴巴上這麽說著。但我還是放下了那堆複雜的魔導器, 扶著窗欄和艾斯一同望著海天交接的遠方。


    大海是那麽的一望無際,方向感的缺失讓哪裏都感覺一模一樣,哪裏又都是未知。白色的鳥鳴叫著從兩人頭上掠過。不遠處的海麵上有什麽灰色的東西突然出現, 高高的越起。


    一個, 兩個, 三個。靈巧的尾巴拍動著水麵濺起晶瑩的水花,光滑的表麵上流動著白色的光。它們高高的越起又重重的落下。交織著穿梭於湛藍的海麵,成群結隊的奔向遠方。


    「這是……海豚嗎?」從未見過的景象於眼前展開,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我還從來沒見過那麽多海豚一起……」


    「眼睛在閃閃發光哦,伽德莉切。」耳旁傳來艾斯的調笑聲。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的確是海豚。」艾斯輕嘆了一聲,「雖然我也沒有見過。」


    「欸?明明一個人旅行了那麽——」


    反應過來的我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嘴巴子。雖然據他自己所言接近百年的時間都在自己一個人到處亂晃,但這段記憶對他而言絕對算不上怎麽美好。


    「因為我不會開船啊。」


    赤色的眼眸望向了我。靠在窗邊的男人嘴角微揚,夾雜在風中的聲音低沉而帶著暖意。


    「一個人可以去的地方總歸是有限的。」


    「……也是。」


    我無法使用魔導器,艾斯看不懂複雜的機械迴路。如果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話,這樣的景色是看不到的。


    兩個人的話。總能比一個人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這麽說來我還要謝謝你了?」


    「哈哈。彼此彼此。」


    兩人的對話到此為止。在看膩了已經熟悉的湛藍景色後我窩在船長室繼續研究迴路,而艾斯則是準備把整艘船都逛一遍。看看有沒有可以用上的東西。


    感謝魔導學的發展和普及。已開通的共用航海路線全部記載在了魔導器中。我隨便挑了一條前往白露希斯的路線,然後拿出指南針放在旁邊,按照艾斯說的時刻確保魔導器中的方向正確。


    雖然不會開。但卻在一些方麵意外的有經驗。


    我們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些了。畢竟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航海訓練。要是起霧了漏水了擱淺了撞礁石了就隻能向女神祈禱了。


    一想到這些可能性我就忍不住悲從中來。畢竟我的運氣是肉眼可見的差,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到時候該怎麽辦?除了自求多福也隻有和艾斯一起努力想辦法了吧。


    遊船已經駛離了海邊一段距離,海鷗的鳴叫聲已經聽不見了。除了剛開始遇到的海豚群外也稀稀疏疏的看到了幾隻沒見過的生物。那時候我就會呼喚船內的艾斯一起出來看。


    海風很急,卻又不捨得關上窗將之拒之門外。好在艾斯從睡房那裏給我找來了一條毯子,可以裹著在船長室一邊研究一邊欣賞窗外的景色。


    原計劃是晚上乘著夜深人靜飽餐一頓舒舒服服上路的。沒想到下午就急匆匆的出發,「飽餐」也變成了一杯水和一杯啤酒。


    不知道那個醉鬼現在有沒有發現自己的資格證被偷了。雖然給他造成了麻煩我很抱歉(真的麽),但這件事就當給他個教訓吧。


    「晚飯吃什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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