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我又一次低估了這個存在「魔導」的世界。正常人被我這麽死死咬著猛地把手扯回去, 就算不被咬掉一塊肉也會被撕扯出血。然而艾斯屁事都沒有。


    反而是那硬的跟石頭一樣的黑色手套狠狠的給予我以痛擊。


    就算我再怎麽倔強生理性的眼淚還是湧了出來。艾斯也在這時鬆開了我的手, 退了回去。


    我直起了身子,盤腿坐在地上。用袖口抹掉眼淚, 看向了身前的艾斯。


    他和我一樣盤著腿。背部挺直,雙手隨意的放在身前。坐得就像是個乖巧的孩子一樣。


    然而這男人除了和孩子一樣陰晴不定外沒一樣是相同的。


    赤色的眼眸望著我,艾斯笑嗬嗬的問道,「很痛嗎。」


    「很痛。」我弓著背, 麵無表情的用死魚眼看著他,「真不愧是七塊魔核製成的騎士服,防禦力真是一流。」


    「哈哈。理論上除了超魔導和龍以外。都無法對它造成傷害啊。」


    艾斯微垂著眼,看著活動著下巴的我,「當然。如果有魔法的話, 也是可以做到。」


    「都這個時代了哪裏還有魔法——」


    月光下金色的眼眸從腦中一閃而過。我猛地頓住了。


    「……等等。」


    我顫顫巍巍的抬起頭, 看向艾斯。發現他仍在笑著,表情如常。似是早就知道我會發覺一樣。


    聲音不由的壓低,因為緊張而細微的顫抖著,「梅林。他不是人類嗎?」


    赤色的眼眸鍍著夕光。艾斯笑嗬嗬的看著我,「當然不是。正常人類能和龍交流嗎。」


    正常人類當然不能。但是這個世界已經把我對「正常」的定義刷新了一遍好不好。


    我有些無語的看著艾斯。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所以梅林其實是跟龍族有什麽關係嗎?金色的眼睛是象徵?他使用的魔導其實是『魔法』?」


    「……伽德莉切。」


    艾斯沒有回答。隻是有些吃驚的看著我, 「你的想像真豐富啊。」


    我特麽都要怒了。怎麽會有比我還喜歡吐槽的人,「這不是想像是推理!所以我說的是對的嗎。」


    艾斯依舊沒有回答, 隻是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


    而我的表情很緊張。比起緊張更多的卻是對真相的渴望。


    最終。棕發的男人笑了, 笑得無比爽·朗。


    「不知道哦。你覺得梅林是那種喜歡找人傾訴, 而我是那種會靜下來耐心聽他講完的人嗎。」


    「……」


    黑色的死魚眼微眯著,我居高臨下的睨著艾斯。雖然沒有開口,但是我知道的表情一定表達了我的意思。


    既然什麽都不知道。那你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了。


    「但是我知道別的事情。」然而我的表情沒有給他造成一絲一毫的壓力,艾斯依舊笑的爽朗,「英蘭百年前正是依靠他的力量和龍結盟。」


    「不過他幫助英蘭的理由我不知道啊。」


    「但從他使用的『魔導』來看。和龍使用的魔法是一樣的。」


    棕發的男人輕笑了聲。似乎心情很好,「得知更多的真相後連你的眼睛都開始發光了啊。伽德莉切。」


    「……咳。」


    我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順便把自己不知何時探向艾斯的身體收回來。


    而艾斯還是老樣子。笑容爽朗又自信。配上他那張俊朗的臉渾身散發著騎士般的陽·光氣質。


    果然外在都是用來騙人的東西。


    猩紅的眼眸太過不詳,赤色的大衣也毫無謙遜。一旦了解其為人,就會發現連最後的外在都與騎士格格不入。


    所以為什麽女神會選擇這樣的人作為「騎士」。


    雖然現任「騎士」——


    一想到某藍發冰眼的水母精我的嘴角就忍不住的抽動起來。而就在這時艾斯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擺,向門外走去。


    「太陽馬上要完全沉下去了。該吃晚飯了。」


    艾斯這般說著。一隻手插著兜一隻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懶散等在門旁,「就麻煩你帶我去餐廳啦——」


    「……明明餐廳就在一樓。下個樓梯的事而已。」


    我無語的吐槽道。卻還是站起了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走向門外的艾斯。


    而他則是對我笑了笑。隨意的挑了一個方向走去。卻被我一把拉住。


    我麵無表情的環住他胳膊。


    拽著他走嚮往反方向。


    ……


    如果上蒼能賜予我「七塊魔核」中的一塊的話。我想把它製成能窺探生命「記憶」的魔導器。


    這樣我就能知道艾斯和女神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就能知道亞當還在隱瞞著我什麽。就能知道梅大仙究竟是人是鬼。就能通過格溫知道四十年前的真相。就能和有龍眼的亞瑟鬥智鬥勇。


    人類的真相都隱藏在記憶之中。如果我有這麽吊炸天的能力的話現在的就是另一個故事。


    而不是我臉色漆黑的坐在餐廳裏,一口一口的喝著湯。


    壓——抑——啊——


    因為今天所有人都在亞瑟的宮殿,也就沒有跑到昨天的宴會大廳去吃。而且那裏作為明天舞會的場所。已經封閉起來開始最後的裝飾。


    說實話我本來還想明天去踩個點先熟悉一下什麽的……怎麽跟小學生一樣。


    舞會臨近。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這點光是從吃飯的速度上就可以發現。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全部吃完,沒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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