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戲我不行,讓封馭上吧,他可是飛鏢王。”薑來抖了抖肩,無所謂地抻著脖子。


    此時此刻,作為“飛鏢王”的男人,並沒有玩遊戲的閑心,他剛才和扶笙商量好紋身的事情,或者說是他單方麵決定,扶笙對此沒有意見。


    第一次見麵始,他就盯上了扶笙那段腰|肢。


    鑒於扶笙年底要演出,隻有寒假期間有充足的時間休息,他遷就她的時間,元旦過完給她紋一個。


    具體紋什麽,扶笙把選擇權交給封馭。


    一行人走出包廂後,三五成群地往另一條街走去,因為夜宵的館子離這兒不遠,索性把車都拋在那裏。


    扶笙乖巧地跟在封馭身邊,周寂越識趣地不來打擾,封馭把一件外套披在扶笙身上,見她疑惑的表情,雲淡風輕道:“晚上冷。”


    “可、是夏天啊。”


    扶笙穿著寬大的黑襯衫,衣袖長至還餘十幾厘米,像唱戲的水袖,她嫌熱的把襯衣稍微往肩背後拉。


    另一隻手悄悄去勾封馭垂蕩在腿側的手,卻被躲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是真沒看到。


    夜市兩側豎立錯落不一的霓虹燈,街邊的店麵是最普通又平常的,他們兩個走在隊伍的最後麵,封馭單手插著兜,寬闊的肩背微弓,眼神閑適地看著前方。


    風恰巧向這邊吹過。


    連這縷風都溫柔到,隻是輕緩地吹起他的肩袖,而絲毫不打亂他的發絲。


    扶笙裝作看街邊的小吃,揪住封馭不設防的小指,“這裏的食物都好香。”


    “可惜...某人隻能眼饞。”


    封馭輕歎,手滑進扶笙的袖子裏,手掌觸電般碰了碰,接著十指相扣。


    “喂,你倆做啥呢?”


    薑來啃了根老冰棍,笑地一臉深意,“別太過分了。”


    走在前麵的方魏爾大吼著,“都在後麵擠著幹啥呢,不進店點菜啊,特別是你,封馭!!”


    “幹嘛一言不合就說封哥,魏爾哥太沒男子氣概了!”


    方魏爾一口老血沒上來,揪了兩下蘇嘉藝的馬尾辮作為懲罰,封馭揚唇笑了兩聲,握緊了牽著的手,嗓音磁沉,“我先上去看看,你一會兒跟上來。”


    手被鬆開的霎那,扶笙沒有感到失落感。


    她看到封馭腳下踩著一雙白色低幫帆布鞋,鞋跟被隨意踩在足跟下,彎了眉眼,這才發現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在注視,夜風將男人後背的衣料吹得鼓起時,順手把額前礙眼的劉海吹起。


    如同夏日正午不敢直視的太陽,而太陽渾然不覺自身的耀眼之處。


    方魏爾一把勾住封馭的脖子,一頓“說教”。


    雖說看著人多,但實際上也沒很多人,頂多十五六個,一個大排檔坐滿了二樓靠窗的兩桌。


    扶笙跟著蘇嘉藝坐在女生偏多的桌,因為男人要喝酒,她們大半喝不了太多,更適合吃點東西閑聊。


    “拜托嘉藝妹妹照顧小笙了,可別讓人欺負她了,不然我會過意不去的。”


    周寂越說完拎著西服外套和薑來坐在了另一桌上。


    “周哥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扶小姐的。”


    扶笙笑道:“別扶小姐了,我們應該差不多大,叫我扶笙吧。”


    扶笙一笑起來,臉立刻明媚,蘇嘉藝很早就對她心生好感,也不再拘謹,給她介紹這桌上的幾個女孩,都是從小認識到大的,一起玩了很久。


    蘇嘉藝被扶笙那張臉看得暈乎乎,“悄悄和你說,我真覺得你挺麵熟的,魏爾哥和薑哥就是不信我,我以前高中的時候、也遇到過一個姓你這個姓的。”


    “......那你還記得她叫什麽嗎?”


    蘇嘉藝撓了撓額角,“唔......叫什麽倒記不清了,不過吧,她可沒你長得好看,人又高又壯,好像當時腿受傷了......”


    扶笙把額前的碎發往後抓,表情凝重,又朝還在冥思苦想的姑娘一笑。


    “別為難自己了,好像要上菜了,以後再聊。”


    話音剛落,一隻大手倏然按著扶笙的頭,揉了兩下。


    酥|麻|麻的。


    帶著熟悉好聞的開司米木的味道,卻讓扶笙想起了夏天裏的加冰薄荷酒,清冽爽利。


    她偏頭看去,封馭修長的身影走在前麵,後麵跟著抱了幾個啤酒瓶子的方魏爾。


    咚——


    開瓶器傳遞出氣泡的咕嚕破滅聲,“今夜不醉不歸,誰先倒下誰兒子!”


    “今晚就讓囂張的封某人叫我爸爸!”


    “......”


    “喂!!外麵下大雨了!”


    今夜大排檔裏所有的喧囂聲,都像炸鍋一樣,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扶笙是頂討厭下雨天的,每逢這種潮濕的夏天的晚上,她的心情會降至冰點。


    路會不好走,鞋子會進水,襪子會濕。


    “待會兒怎麽走啊,問問老板有沒有傘,再不行讓家裏司機來接!”


    扶笙聞言關注另一桌的情況,男人們都喝得醉醺醺的,她是周寂越帶來的,周寂越或許會把她帶回去。


    還在想著,手機響了一下,想什麽來什麽。


    【周前輩:小笙,我有事需要回家一趟,不能帶你回家了。哭唧唧jpg】


    【沒事前輩,我可以自己回去。】


    扶笙把手機塞進口袋,心頭憂慮的同時,將視線轉向坐在正中央的男人,歎了口氣轉回來,蘇嘉藝一手拍在扶笙肩膀上。


    “啊!”


    “笙姐,是我,你怎麽回去啊?”


    “我、我自己回去,打車吧......”


    “這麽晚了,自己打車回去也不安全,找個人一起吧。我幫你問問哪個女孩子跟你順路。”


    “我帶她回去。”


    扶笙被突然插|進來的聲音嚇到,一隻手臂環過她的頸項,泛著煙草味的指尖劃過敏|感的肌膚,隨之而來的是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她不敢再看在座人的臉,埋首在封馭的臂彎裏,生怕被人看出她急速升溫的臉頰。


    “走不走?”


    “現在嗎?”扶笙仰起脖子詢問,望進一雙似睡非睡的眸子。


    她抿了抿唇,纖手握在封馭的手臂上,心裏像有麵小鼓在不停地敲,“走、走吧。”


    *


    薑來靠在窗台往下看,手腕晃著酒杯,澄黃的液體冒著氣泡。


    外層的窗玻璃上,淅瀝地懸掛著欲墜未墜的雨絲,霓虹燈反射的弧光讓雨景顯得有些夢幻。


    樓下的男女,一前一後走著,男人一手鬆鬆地摟在女人纖白的天鵝頸上,一手插著兜,他嘖了一聲。


    “寂越哥,你專門來給封馭送老婆的?”


    “啥玩意?你小子什麽意思??這話可不能亂說!別隨便汙蔑一個女孩子的名聲了!”


    方魏爾神秘一笑,“哥你是不是傻,他倆之前就認識。”


    周寂越頓住:......好家夥,看來隻有他不知道。


    雨經曆了剛才的驟急,逐漸有減弱趨勢,夏季的雨就這樣,來的迅猛,去的快速。


    雨後的溫度降了幾度,給悶熱的北京城添了一份涼意。


    扶笙柔黑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了些,細軟地貼在臉上,她矛盾地喜歡這份片刻的安靜,又很想打破這份安靜。


    要不......問點什麽吧?


    她的白色球鞋越過一個水坑,越過水窪裏的燈紅酒綠,“你,身上也紋過嗎?”


    “嗯?紋身?”封馭勾|著扶笙脖頸的時候,手指|揉|搓過她的耳垂,慵懶地笑道:“有啊,你猜在哪裏。”


    這個問題,扶笙很早就想問了。


    她傳統印象裏的紋身刺青師,應該是滿手臂、滿身的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才能彰顯他們的實力。


    而封馭幹淨得不像個“正常”的。


    她吞咽了幾口唾沫,應該是在衣服遮蓋的部位,好想看啊。


    盡管上次封馭有脫過上衣,她應該是看漏了。


    “介意看一下嗎?”


    封馭略帶訝異地瞧了她一眼,“你確定要看?”


    “確定。”


    封馭沉吟了會兒,嗯了聲,“也可以,不過你也要滿足我一個要求。”


    扶笙疑惑地問了句什麽,封馭往下捏扶笙白皙的耳垂,嗬氣,“讓我好好想想,怎麽讓你滿足我。”


    ▍作者有話說:


    第11章 暖色


    關於這個要求到底是什麽,扶笙暫時還不知道,她再一次坐在封馭的摩托車上,設想了很多種可能。


    比如請客吃飯,買樣他喜歡的禮物,又或者是一個吻......


    算了,扶笙甩甩頭,越想越離譜。


    夏季的晚上總會讓人頭腦發熱,她騷動的心在暗夜悄悄跳著,扶笙不想這個季節這麽快過去。


    她喜歡看到封馭緊|實的肌|肉線條,沒有過多衣物阻隔,還可以看到他因為嫌熱,把衣角掀起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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