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父臉色驟然大變:「畜生,你怎麽能這麽侮辱你母親!我的婉兒她是世上最最好的女子,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別用你口中的詞彙侮辱她!你不就是想要公司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我的公司,它隻會留給我和婉兒的孩子。」


    一麵對那個所謂的婉兒,他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姬玄魚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口氣冷淡:「現在還有必要嗎?我隻有一個母親,她叫宋柳,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什麽婉兒,還有,你口中的那個公司,本就是我外祖父的東西,也不需要你給,該是我的東西,我都會一件件的拿、回、來。」


    他聲音像藏了冰一樣,又狠又冷地砸過來,而後又狀似不經意地用手碰了一下桌子上的鮮花,根本沒有給姬父反應的機會,拉著旁邊看好戲的盛顏的手說:「走吧,我們回家。」


    「你……」姬父隻感覺身體內的氣血都在上湧,心髒檢測儀不停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姬海遙就在外麵不慌不忙地等著他出來,見兩人就拉著手,調笑地吹了聲口哨:「聊完了?」


    姬玄魚連眼神都沒施捨給他一個。


    第二天便傳來姬父沒有熬過重病去世的消息,接踵而至的便是姬海遙接任公司。


    在舉行葬禮那天,姬海遙母親看似穿著喪服,可若細細看過去,甚至還能在一角發現上麵的櫻花刺繡,穿著這樣的服裝出現在他葬禮上,簡直是莫大的嘲諷。


    姬玄魚靜靜地看著姬海遙扶著他母親婉兒在台上裝模作樣的抹了幾滴鱷魚淚:「……對於我爸的去世,我感到非常傷心,要是能用我的十年壽命來換他的該多好啊!」


    台下的人生前不論與姬父有什麽恩怨,此時都紛紛低下了頭。


    就在姬海遙的虛偽作詞演講完畢,準備下台之時,他身後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裏麵傳來這樣一段對話——


    「剛剛他在花裏放了錄音筆,你把它拿出來。」姬父勉強平復了心中的怒火。


    姬海遙將目光落到桌子上的那束鮮花上,眼裏帶著嘲諷,將它拿起後直接從窗戶上扔了下去:「真是謝謝你了,爸。」


    姬父卻突然問:「海遙,你告訴我,婉兒……你媽她現在到底在幹什麽?」


    「看來我哥他剛剛已經告訴你了,他說的沒錯,我媽啊……現在估計正與那個比你年輕、比你身強體壯的小白臉在床上顛鸞倒鳳吧。」


    「你……你們……」


    「我怎麽了,今天來我已經準備好了公司轉讓合同,你現在隻需要按個手印就好了。」姬海遙言笑晏晏。


    姬父咬牙切齒:「畜生!」


    「畜生?反正這個公司你不是本來就要給我的嗎,早簽晚簽又有什麽區別?」姬海遙說,「況且就你這身子,估計也活不過今晚。」


    今晚過後,他就是最大的贏家。


    那邊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緊接著又聽見姬父說:「這些年我待你不薄,甚至沒有給過姬玄魚一絲善待,你為什麽……」


    「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姬海遙不緊不慢地接過他的話,笑得意味深長:「我三歲那年,你說過生日要帶我去遊樂場,說會娶我媽,不會讓她就這麽無緣無份地跟著你,可最後呢?這份生日禮物一直到七歲那年你都沒有實現。


    更可笑的是,盡管我無數次想要去遊樂園,但每次到了門口,我就會告訴自己,第一次要和爸爸媽媽一起來看才有意義。


    可我那天看到了什麽?是你牽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手,旁邊待著衣著鮮亮、宛如城堡中的王子般高貴的姬玄魚!


    他穿著我夢寐以求的漂亮禮服,興高采烈地牽著我爸爸的手和另外一個女人去遊樂園!而我,就宛如一個笑話般看著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像是童話故事裏寫的那樣,幸福美滿的一家。」


    台下來參加葬禮的人一時都議論紛紛:「這是誰跟誰的對話啊?」


    「聽聲音好像是姬小公子跟姬總的。」


    「那他,不是吧……」


    「原來他是這樣的人?」


    眾人的竊竊私語全都襲入姬海遙母親的耳中,她瞬間驚慌失色,拽著姬海遙的胳膊小聲說:「這、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都會處理好的嗎?」


    姬海遙這時已經猜到是誰搞的鬼了,狠狠地瞪了輪椅上的姬玄魚一眼,顧不得安慰自己的母親,連忙朝著周圍喊:「工作人員呢?這發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東西,快點兒把總電閘給我關了!馬上!否則我就告你們汙衊造謠!」


    哪怕他嚷嚷的再大聲,屏幕裏依舊盡職盡責地傳來他那天的對話:


    「可憑什麽,憑什麽你們能輕而易舉地過上無憂無慮、家庭美滿的生活,而我和母親卻仿佛過街老鼠般,每天偷偷摸摸地過日子,被旁人指指點點,甚至不能站出來理直氣壯地說我爸爸是誰,你說可笑不可笑?


    我既然得不到想要的東西,那你們又憑什麽得到。


    所以從那天起,我就明白了童話是不靠譜的,想要什麽,我就必須自己一步步爭取,哪怕不擇手段。


    當宋柳在一片血泊之中脆弱向我呼救,宛如我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之時,我隻感覺到了無上的快感,原來能輕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是如此令人享受的事情。


    我看著她痛苦掙紮、拚命呼喊,再到一點點失去力氣,親眼看著自己身體內的血液一點點流直幹枯,那種無力和恐懼的目光可真是一場視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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