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開始擲骰子!”


    一圈下來,到賀南初的時候,陶染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看著賀南初擲骰子時一直盯著她看的眼神,覺得隻要被他坑。


    當這個預感成真的時候,她覺得莫名其妙。


    她就幾年前談過那麽一段戀愛,對象是他。


    這個問題,他給自己挖坑,故意讓她輸,圖個什麽?


    圖暴露自己的隱私在所有人麵前?


    果不其然,到陶染的時候,因為上家賭的點數太大,她進退兩難,真的輸了。


    “快說!陶姐,你們到哪一步了?”翁婷一臉八卦地起哄。


    “就……就……”陶染張了好幾次口,可還是說不出來。


    她甚至想讓身邊這個始作俑者自己說。


    但是那樣子,會更加被起哄,她不敢。


    “啊呀,眼睛一閉,就說出來了!”翁婷引導她。


    那些臉紅心跳、曖昧糾纏的片段一點點浮現。


    她的臉龐刹那間紅透。


    可當著當事人的麵,根本說不出口啊啊啊啊啊!


    被問到這個話題後,她再看賀南初的目光都不純潔了。


    但是反觀賀南初,他的嘴角帶著嘲弄的笑,眼神卻很空,沒有焦點。


    看上去並不是很開心。


    這個神經病是瘋了嗎?


    坑她不等於坑自己嗎?


    陶染舔舔唇,還是無法克服心理障礙當著前男友的麵,自如地說出他們曾經有多親密。


    提問題的人看她真的為難,給了個下台階:“算了,看在陶姐今天請客的份上,我降低難度!你們全壘打了嗎?”


    第17章 染春光


    陶染早就把晏姝婚禮上的小插曲忘得差不多,自然也就想不起來她至今還沒給賀南初解釋過蕭嵐並不是她男朋友的事。


    在她看來,這是很細小的事情。


    最近工作忙的焦頭爛額,根本無暇顧及。


    這些日子,賀南初和她相處很好。


    兩個人風平浪靜的,鬼才知道他心底還記得蕭嵐這號人物。


    她早就忘了那天訂婚宴上的小事。


    所以陶染並不知道,賀南初會覺得這個問題討論的實質是她和蕭嵐到了哪一步。


    他像個看客緊緊盯著她的神情。


    真心話降低難度後,確實比剛剛容易回答一些。


    陶染鬆了口氣,答:“沒有。”


    話音剛落,剛剛緊繃的賀南初鬆了口氣,朝後仰到沙發背上。


    幾個員工起哄:“什麽嘛!這有什麽難回答!下次不能放水了!”


    “啊,沒有睡過還這麽扭捏的話,一定是尺度非常……嗯,我們都懂得。”


    陶染餘光瞥了眼賀南初,他的臉色比剛剛還差。


    是到現在,突然羞恥心作祟嗎?


    早知道這一刻,為什麽要坑她!


    神經病!


    陶染暗暗地想。


    “啊,這玩的不夠刺激!婷婷,你怎麽可以放水啊!”


    “對!不能再放水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可能因為陶染對於回答這些問題有些放不開,在場的人漸漸地把問題的尺度縮小,後麵問了幾個中規中矩的問題、或是一些搞笑的大冒險動作。


    陶染隨著大家開心地玩鬧,她以為這種風波經曆一次也就結束了。


    可沒想到,剛放下的心沒一會又懸起來。


    經過剛剛的劫難,每輪到賀南初報數的時候她就特別擔心他又坑她。


    可賀南初這輪並沒有很激進地報數,陶染就覺得自己這輪穩了,肯定不會輸。


    可是,她這次憑實力再次栽了。


    這一次的問題是:“男朋友或者前男友的吻技好不好。”


    “所以,陶姐,到底姐夫吻技好不好啊?”


    “這個問題總不難了吧?”


    “對啊,又不是現場表演接吻,我們已經很仁慈了。這次要回答啊!”


    陶染覺得很痛苦,特別痛苦,為什麽要每每當著當事人的麵回答這種問題。


    陶染用餘光瞥向賀南初,看到他給自己倒了杯啤酒,一個眼神也沒給她。


    為什麽他今天一局都沒有輸過!


    吻技?


    他以前總喜歡打打籃球、跑跑步,體力很好。


    又總憋著股子壞,喜歡趁她最無防備的時候偷襲。


    陶染拿起茶幾上的飲料,給自己的杯子斟滿。


    她喝了一大口,然後豁出去般慷慨赴義:“挺好的。”


    回答完問題,陶染便低下頭把杯中剩下的飲料全喝掉。


    真心話,要玩得起,不能撒謊的。


    他確實……好像很擅長這些事情。


    杯子放下的時候,陶染意外發現賀南初麵前的酒杯也空了。


    是當事人的羞恥心突然出現了嗎?


    被前女友誇讚,出於不好意思一口氣悶掉所有的酒?


    陶染用餘光又掃了眼賀南初,但並沒有在他麵上掃到任何叫做害羞的情緒。


    也是,他這樣的人,什麽事都敢做、心比天高。


    怎麽會覺得不好意思。


    他壓根都不知道人類有種情感叫做難為情吧?


    許是察覺到陶染的目光,賀南初回望她一眼。


    那一閃而過的交集裏,陶染好像捕捉到一絲叫做受傷的情緒。


    “空氣悶,我去抽支煙。”賀南初丟下這句話,出門。


    這家ktv上大學時,賀南初就常帶著陶染來。


    他熟門熟路地走上ktv的天台,“啪嗒”一聲打開打火機把煙點著。


    站在天台上看著周邊大變樣的街道和建築,他覺得自己離開的那幾年簡直可笑。


    他什麽都敢做,像個賭徒般孤注一擲地投資,讓自己變得強大。


    以為刀槍不入,卻仍無法做到視若無睹。


    她隻要一句話。


    他的吻技很好。


    就能讓他迷路。


    她隻要一句話,他們還沒有……,就能讓他竊喜。


    “吧嗒、吧嗒”,身後傳來腳步聲。


    “是不舒服嗎?要不要早點回去?”陶染站在天台的入口處,遲疑地問:“這次換我送你回家?我今天沒喝酒。”


    賀南初狠狠嘬了下煙嘴,回身,散漫地說:“行啊。”


    -


    這是陶染以駕駛員的身份和賀南初坐一輛車。


    上學那會,他的副駕是她的專屬位置。


    自己又連考幾次都考不下駕照,所以樂得清閑。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天,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賀南初今天的情緒不是很好。


    “我車技是不是還不錯?”


    “哦,可以。”賀南初坐在副駕,一雙腿在狹窄的空間裏看起來有些憋屈。


    “說起來,這可是我第一次有幸帶車神。”陶染為了活躍氣氛,開了個玩笑。


    賀南初淡淡地答,情緒沒有一絲好轉:“這個倒是記得。”


    對於過去的事,她確實故意在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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