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馬如龍心有餘悸的說道:“這些動物身上都帶有病菌,我們沒有打狂犬疫苗,所以不敢貿然抓捕,等著捕鼠公司的人過來,把這些東西清理走。”


    我聽後臉色一變,如果別的地方出現老鼠一點都不奇怪,偏偏這裏不能有老鼠。


    高檔小區每周會做定期的消殺,白薇家裏裝修的富麗堂皇,收拾的一塵不染,不可能是個邋遢的女人,更不可能有老鼠出現還不做處理。


    “先別管這些,馬上檢查屍體。”


    陳可辛很快進入工作狀態,有條不紊的向警員們下達命令。


    陳可辛讓我檢查屍體,別的警員去聯係四周的鄰居以及公司同事,調查死者是否有仇人,近期有何古怪行徑。


    同時,陳可辛又打電話催促死者的丈夫莊棟梁梁,讓他盡快趕回來認屍。


    陳可辛調兵遣將時,我半蹲在地上叫來米莉,和我一起檢查這局屍體。


    米莉看兩眼,立刻把眼睛閉上,說道:“師傅,死者生前肯定是遭到了虐殺,凶手一定是個變態。”


    “把眼睛睜開。”


    我衝著米莉命令說道:“你是法醫,不是一般的女人,檢查屍體閉著眼睛,怎麽能找到線索?”


    “可是……死者死的也太慘了。”


    米莉睜開一條縫,說道:“我跟您出了這麽多現場,見過死狀稀奇的屍體不少,從來沒有見過死的這麽慘的。”


    不怪米莉害怕,屍體慘狀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見米莉一時半會,調整不好心理狀態,我讓她去旁邊休息,獨自檢查這具屍體。


    低頭一瞧,屍體腹腔髒器已經熟了。


    這裏所謂的熟,就是我們認知的被煮熟。


    同時,我還在死者腹腔裏,發現了大量不規則的抓撓痕跡。


    想到屋中的老鼠,死者的死亡原因,已經浮出水麵。


    “陳隊,死者死亡原因已經鑒定出來了。”


    “這麽快?”


    陳可辛愣了一下,忙說道:“快說,死者是什麽原因死的?”


    “導致死者死亡的原因有兩點,凶手進屋之後將死者製服住,你看,死者手腳都有被繩子捆綁的痕跡。”


    我給陳可辛指著,死者白薇的手部跟腳部,上麵有明顯的捆綁痕跡。


    這些痕跡已經形成了淤青,說明凶手采取了五花大綁的方式,牢牢的將白薇製服住。


    陳可辛點點頭,說道:“然後呢?”


    “凶手將死者五花大綁以後,應該是用燒熱鉛塊,變成的鉛水倒進死者嘴裏,滾燙的鉛汁順著死者的喉管一路向下,導致死者內髒短時間內被煮熟。”


    “什麽!”


    陳可辛臉色一變,驚聲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凶手是用鉛水活活燙死的死者?”


    “凶手在將鉛塊融化成鉛水倒進死者的喉嚨,但並不是死者的主要死因,真正的死因是屋中的這些老鼠。”


    我解釋道:“死者將死未死之前,凶手將老鼠一個個塞進了死者的肚子裏。”


    “你等等……”


    陳可辛打斷我說的話,難以置信的看著死者的肚子,自言自語道:“老鼠是一種膽小的動物,一旦受到驚嚇就會四處逃竄,如果凶手將這些老鼠一一放進死者嘴裏,老鼠會不顧一切逃竄,無路可跑的時候,老鼠就會撕咬眼前的障礙,想著逃出去。”


    “凶手看樣子,是跟死者有深仇大恨,所以才會采取這種殘忍的方式將他殺害。”


    我語氣複雜的說道:“上學時,我曾經學過刑法史,古時候的西方存在有大量令人毛骨悚然的刑罰,其中有一種好像就叫做鼠刑。”


    “我也聽過這種刑法。”


    陳可辛接著我的話說道:“領主為了懲罰犯錯的農民,會將農民四肢綁住,然後命令劊子手將餓了幾天的老鼠,放入一個鐵箱子裏,然後在把農民也丟進去,點燃大火逼迫老鼠向人的口部逃竄。”


    “對,就是這種刑罰。”


    我歎氣道:“這種刑罰目的,是讓被害人在承受劇烈疼痛之下,緩慢的死亡,人的身體是非常奇妙的,即便是肚子被咬穿,也不會馬上死去,就和我們古代腰斬一樣,受刑者被一分為二,身上的神經器官不會立刻停止運作,在承受了難以承受的痛苦後緩慢死去。”


    “馬如龍!”


    聽完我的解釋,陳可辛衝著後麵喊了一聲。


    正在盤問四周鄰居的馬如龍,急忙跑進屋裏說道:“隊長,有什麽事兒?”


    “你打電話告訴捕鼠公司的人,讓他們不要過來了。”


    陳可辛繼續命令道:“你帶著幾個身手好的警員,去衣帽間還有廚房,把這些老鼠全部給我抓來,它們可能是重要的線索,記住,一個都不能漏過。”


    “啊……”


    馬如龍瞠目結舌,說道:“兄弟們抓壞人沒問題,可是抓這些老鼠,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第369章 奇怪的丈夫


    “執行命令!”


    陳可辛用不容辯駁的語氣說道:“凶手用這些老鼠殺害的死者,老鼠身上很可能留有凶手的指紋,不將這些老鼠全部收集到,我們會遺失重要的破案線索。”


    “林哥,老鼠殺人,你沒開玩笑吧?”


    馬如龍看著我,顯然對陳可辛說的內容不敢相信。


    “你覺得陳隊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嗎?”


    我沒好氣的說道:“趕快去辦吧,就算被老鼠咬了,也可以打狂犬疫苗。”


    “好吧……”


    馬如龍垂頭喪氣的叫來了幾個警員,跟著他去衣帽間跟廚房抓老鼠。


    聽到裏邊稀裏嘩啦的聲音,可想而知,馬如龍他們跟老鼠的搏鬥有多麽的激烈。


    我單獨將陳可辛叫到走廊,說道:“陳隊,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兒,想和你分析分析。”


    “你說。”


    “假設凶手是死者的熟人,用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方式叫開了死者的家門,又用殘忍的方式將死者殺害,他是怎麽避開的監控探頭呢?”


    說完,我繼續補充道:“從現場檢查的痕跡來看,死者的死亡原因非常清晰,如果我是凶手,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殺手死者以後,應該會掩蓋現場的殺人痕跡,起碼要轉移屍體。”


    陳可辛一臉狐疑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場留下的種種痕跡是凶手故意為之?”


    “說不好,或許凶手是第一次殺人,慌亂之間沒有想到做這些。”


    我斟酌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這件案子,沒有表現在我們麵前這樣簡單,或許在死者死亡背後,隱藏著我們不知道的另外線索。”


    “幾位警官,我回來了。”


    說話間,電梯門打開,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從裏邊走了出來。


    中年人語氣焦急,但我看他的目光,有些不以為然。


    “你是莊棟梁?”陳可辛試探問道。


    “對對對,我是莊棟梁。”


    名叫莊棟梁的中年男人,自我介紹身份,語氣痛苦的說道:“白薇怎麽會死呢?她從來不和人結怨啊……幾位警官,你們喲啊盡快將案子破掉,找到凶手為我老婆報仇。”


    “莊先生,抓住凶手是我們警方的責任,現在,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問問你。”


    陳可辛掏出記錄本開始錄口供,詢問莊棟梁是在哪天出差,之前白薇有沒有什麽異常反應。


    平時,夫妻兩個人的關係怎麽樣?


    “我倆關係挺好,白薇之前也沒有任何的古怪。”


    莊棟梁揉揉太陽穴,不耐煩的說道:“抓住凶手是你們的事情,你總問我幹什麽?我工作忙的要死,每天和白薇見麵的時間隻有晚上,對她了解的不多。”


    “你可是死者的丈夫,你不了解他,誰了解她?”


    見莊棟梁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我心中很是奇怪。


    這樣的表現,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丈夫身上。


    “誰規定做丈夫的,就一定要了解老婆的一切?”莊棟梁反問道。


    陳可辛不動聲色的說道:“你不知道白薇私下裏的情況,總該知道白薇在工作當中,有沒有和別人發生過衝突吧?”


    “這我就更不知道了。”


    莊棟梁一臉為難的說道:“白薇的公司是跨國企業,按照她的說法,公司裏的大事小情都屬於機密,有幾次我隨口問了問,沒想到白薇警告我不要亂問,看她的樣子,好像我是競爭對手派來的商業間諜。”


    說起工作上的事情,莊棟梁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向我們抱怨著。


    自從白薇成為這間公司的財務主管,每天過的神神秘秘,工作的時候,白薇會將自己單獨關在書房,電腦和一些重要的文件,都會加密。


    “500強公司又怎麽樣?我也是大公司的員工,這些東西有什麽稀奇的。”莊棟梁不快的說道。


    “好了,你先進去看看吧。”


    陳可辛打斷莊重的抱怨,讓他進去看下白薇的屍體,確認死者是不是他老婆。


    “媽呀!”


    進去看了一眼,莊棟梁嚇得癱坐在地上。


    隨後,莊棟梁手腳並用的爬到走廊,膽戰心驚的說道:“死的也太慘了,是誰這麽殘忍?”


    “凶手是誰,我們警方還需要調查,如果你想起什麽重要的線索,請及時聯係我們。”


    說完,陳可辛叫來兩名警員,把莊棟梁帶到一旁冷靜。


    “陳隊,這個知道了有問題。”我低聲說道。


    陳可辛不置可否的說道:“你覺得他哪一點有問題?”


    “具體說不上來,我感覺他對白薇的死亡,好像有點漠不關心,甚至有種解脫。”


    我回憶的說道:“剛才莊棟梁語氣焦急向我們詢問白薇是被誰殺害,但是在他的微表情裏,卻有一絲放鬆。”


    “我也看到了。”


    陳可辛附和著我的話,說道:“或許夫妻二人之間的感情已經破裂,你沒聽莊棟梁講,白薇在工作的時,對他嚴防死守,夫妻二人互相提防,這是婚姻破裂的一個明顯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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