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點,我和陳可辛相繼起床,在招待所大堂會合。


    按照張文遠留下的地址,來到了一間飯店。


    飯店未到飯口,裏邊的客人不多,不過張文遠和方博君已經來了。


    看到我倆進來,方博君滿麵笑容的說道:“這兩天辛苦你們了,今天我這個當局長的給你們倆辦個接風宴。”


    “方局長您太客氣了。”


    陳可辛笑道。


    “大家進去吃飯吧,估計接下來,又要很忙了。”


    方博君客套的將我跟陳可辛,帶到早已預定好的包廂。


    張文遠忙前忙後,很快將飯菜備齊。


    這時,張文遠的手機忽然響了。


    聽完電話內容,張文遠臉色大變,手中酒杯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見此情景,我和陳可辛愣住了,以為又出了什麽事情。


    方博君奇怪的說道:“小張你怎麽了?是不是案情出了問題?”


    “不是……”


    張文遠表情哀痛的對我和陳可辛說道:“我剛剛接到監獄那邊打來的電話,蔣鐵梅於今早8點去世了。”


    “什麽!”


    我的腦袋轟的一下,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蔣鐵梅怎麽會走得這麽快?”


    陳可辛難以置信的說道:“他是怎麽走的?”


    “昨天晚上,蔣鐵梅病情突然發作,監獄方麵連夜將她送到醫院急救,經過檢查,醫生說蔣鐵梅體內的癌細胞全麵擴散,雖然經過搶救,但最終沒有救下他的命。”


    張文遠歎氣說道:“據醫生講,蔣雪梅胃癌到了惡化晚期,全靠一口氣撐著,我想蔣鐵梅得知蔣小勇有人照顧以後,心中那口氣散了,人也垮了。”


    “怎麽會這樣……”


    陳可辛流下傷心的淚水,我在旁說道:“蔣小勇現在怎麽樣?”


    “對,蔣小勇!”


    張文遠馬上掏出電話打給福利機構。


    很快,蔣小勇的情況傳遞到了這邊。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連心的緣故,昨天晚上蔣小勇又哭又鬧,死活不肯上床睡覺。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現在。


    聽完張文遠的描述,我心知蔣小勇一定是感受到了什麽,說道:“我們現在能不能去看看蔣小勇?”


    “這……”


    張文遠看了一眼旁邊的方博君,說道:“方局,蔣鐵梅去世,我們想去看看她的孩子,您看可以嗎?”


    “快去吧,這還有什麽猶豫的。”


    方博君用同情的口吻說道:“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們可以直接聯係我。”


    當即,我們乘坐張文遠的警車,趕往福利機構。


    或許是哭累了的原因,蔣小勇這時正躺在床上睡覺。


    陳可辛決定留下來陪陪蔣小勇,我和張文遠則是去了蔣小梅的宿舍,替她收拾遺物,聯係蔣鐵梅的親人辦理後事。


    誰知道,蔣小梅的那些親戚,聽到她的情況以後,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料理後事。


    蔣鐵梅的父母死後,她就很少和親戚們走動,如今,蔣鐵梅的身份是一名殺人犯,親戚們更不願意跟她有牽連。


    一連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有人願意過來,張文遠氣得狠狠砸向桌子,說道:“這算是什麽親戚!不管蔣鐵梅生前做過什麽事,但是人死為大,他們竟然連麵都不露。”


    “既然這些人不肯露麵,蔣鐵梅的後世,就由我們來負責吧。”


    我歎氣說道:“蔣鐵梅的房子應該還能賣一些錢,這些錢可以支撐蔣小勇日後的生活。”


    第340章 遺物中的白金戒指


    正當我和張文遠商量,該如何給蔣鐵梅辦理後事時,宿舍裏來了一大群不速之客。


    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帶著一群搬家工人打扮的男人走進宿舍。


    這群人東張西望,臉上表情極不情願。


    眼鏡男看著我們,沒好氣的說道;“你們是幹什麽的?為什麽擅自進入我們公司的宿舍?”


    “你又是誰?”


    張文遠一邊詢問對方的身份,一邊從身上掏出工作證,在眾人麵前晃了一下。


    “原來是警官先生,你好你好。”


    看到張文遠的工作證,眼鏡男跟換了一個人,收起了臉上的怒容,伸出雙手與張文遠握了一下。


    緊接著,眼鏡男又和我握手,自我介紹道:“兩位警官好,我是公司的後勤主任,今天帶人來收拾這間房子,蔣鐵梅犯法坐牢,她的屋子要讓給別人用。”


    看來對方,還不知道蔣鐵梅已經去世。


    我心中暗暗猜測,說道:“麻煩你先等一等,我們要把這些東西清點處理,準備完之後,你們再安排人進來住。”


    “警官,案子都已經結了,你們還來調查什麽呢?”


    眼鏡男看了看屋內的東西,嘟囔道:“當初真不該把蔣鐵梅招進公司,郭總更不該好心的分給她一間宿舍,您瞧瞧,這個女人一下子變成了殺人凶手,並且鬧得滿城風雨,外人知道我們公司員工是殺人凶手,對本公司的影響太不好了。”


    眼鏡男自顧自的說著蔣鐵梅的壞話,全然沒有注意到,我和張文遠越來越陰沉的臉色。


    張文遠聽不下去了,大聲說道:“蔣鐵梅已經去世了,你不要再說了!”


    “去世了?!”


    眼睛男嚇了一跳,跟著他進來的搬運工,同樣表情震驚過。


    幾秒鍾後,眼睛男驚訝的問道;“平時也沒看出蔣鐵梅有什麽毛病,怎麽會突然死了呢?她是不是畏罪自殺了?”


    “跟你說不著!”


    我打斷眼鏡男的話,說道;“帶著你的人出去,處理完蔣鐵梅的遺物,我們就會走了,但是現在,你不要在這裏影響我們辦事。”


    “那可不行,趕快把這些東西拿走,太晦氣了!”


    眼鏡男沒好氣的說道:“蔣鐵梅啊蔣鐵梅,你活著的時候害人,死了也坑人。”


    “你說什麽?”


    我頓時怒了,瞪著眼睛男說道;“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你幹嘛?”


    眼鏡男身子一抖,下意識地退到工人們身後。


    “警官,你幹嘛要向著一個殺犯人說話?況且蔣鐵梅已經死了,我說了幾句怎麽了?你不會為她揍我吧?”


    “都出去!”


    張文遠連拉帶拽,將這些人推到宿舍外麵。


    我跟著走出去,看到外邊聚集的一大群人。


    張文遠正色說道:“都聽好了,蔣鐵梅遺物裏,有重要案情調查價值,我們現在不僅是在給她整理遺物,同時也在尋找線索,誰敢影響警方辦案,後果自負。”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停止了喧嘩,表情不一的看著張文遠。


    張文遠不去理會他們,拉著我的胳膊回到宿舍,重重的將門關上。


    坐在宿舍的床上,我苦笑道:“蔣鐵梅在公司裏的人緣真是夠差,沒想到……”


    張文遠似乎對此早有預料,說道:“蔣鐵梅為了照顧孩子,這些年經常遲到早退,並且業績屬於最末等,有郭昭明的照顧,別人又不能輕易將她開除,難免會心生怨恨,如今蔣鐵梅死了,這些人要是不說些風涼話,那才叫奇怪呢。”


    “唉……”


    我歎了口氣,人就是這樣,不患寡而患不均。


    蔣鐵梅在的時候,這些人看在郭昭明的麵子上,或許不會對她怎麽樣。


    如今蔣鐵梅沒了,他們還不趁機發泄心中的怨氣?


    在我眼中人死為大,不管她生前做過任何錯事,既然已經死了,就不能再繼續編排她,更不能在死後辱罵死者。


    這是對死者的一種尊重,同時,也是做人的一種基本素質。


    “別說了,趕快收拾吧”


    張文遠坐下歇了一會,帶著我收拾起屋中的鍋碗瓢盆,以及櫃子中的衣服和一些小零碎兒。


    宿舍大概有40平米,裏邊的擺設整整齊齊,看得出來,蔣鐵梅雖然搬到這,但是愛幹淨的性格還是沒有改變,把所有東西都整理的一塵不染。


    整理遺物的過程中,我在蔣鐵梅家中,發現了大量孩子用的玩具,以及治療自閉症的藥物。


    看到藥物的外包裝,我心知蔣鐵梅一大半工資,都花在了這些藥上。


    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絕大多數都是進口。


    別說是蔣鐵梅一個單身女人,即便是兩口之家,想要維持孩子定期服藥,也是一筆龐大的壓力。


    “這是什麽東西啊?”


    整理床底時,我發現下麵有一枚白色戒指。


    我伸出手將戒指拿出來,戒指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點點光亮,好像是白金製品。


    “白金戒指?不可能吧。”


    張文遠接過戒指看了看,說道:“蔣鐵梅家徒四壁,咱們收拾了這麽久,也沒看到一件值錢東西,她怎麽可能有白金戒指?我估摸著,這可能是玩具戒指,蔣鐵梅買給孩子玩的玩具。”


    “不像。”


    我仔細瞧了瞧,說道:“如果是玩具戒指,材質要麽是塑料,要麽是鐵或銅,但是這枚戒指的手感質地,與白金非常的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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