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被人暴力殺害在家中,加上現場跟身上沒有任何指紋,由此可以證明,凶手提前打掃過現場,目的是隱藏自己身份,令警方偵破陷入到困難當中。


    看來,我之前的判斷沒有任何問題。


    凶手是一名老手,有著豐富的反偵察經驗。


    對於警方在現場采取的行動,更是了如指掌。


    順著這條理論往下推測,我又得出了兩個新的判斷。


    要麽凶手不止殺過一個人,要麽凶手天性冷血。


    不然,他不可能在殺完人以後,保持著冷靜的思緒,消除一切可以證明身份的痕跡。


    完成現場檢驗,我跟著幾名警員來到樓下,準備返回警局解刨屍體。


    望著小區內人山人海的圍觀群眾,我奮力的擠出一條路,正要登上警車,忽然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我緩緩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圍觀人群。


    有一個人,令我感覺到奇怪和戒備。


    別人的模樣都是震驚和恐懼,這個人的模樣,卻像是在看戲。


    我的眉頭微微皺起,緊盯著前方的那個人,不經意間與對方的目光直視。


    此人大約三十五六歲,穿著一套整潔的西服,臉上戴著一副眼鏡,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


    此時,這名中年人毫無畏懼的與我的目光直視,並且嘴角微微上揚,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當我走過去,打算探探對方身份時,沒成想那個人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這時,不少圍觀市民過來,七嘴八舌的詢問我樓上的死者是什麽身份,凶手有沒有找到?


    “大家安靜一下,有關案情的內容,我無法告訴你們,請大家不要傳謠,更不要去現場破壞痕跡。”


    我先是警告了眾人一番,接著衝著一名老人說道:“老大爺,剛才站在您身旁那個人,是不是本小區的居民?”


    我一邊說著,一邊描述中年人的外貌。


    老大爺回想了一會,說道:“沒見過,可能是過來看熱鬧的人吧。”


    隨後,我又問了幾個人,他們都用不確定的語氣告訴我,沒有在本小區見過那名中年人。


    至此,我對那名中年人的懷疑,已上升到了最高度。


    對於方看我的眼神,以及他所表現出的態度,讓我感覺他和這樁命案,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在我經曆的案件當中,有不少的犯罪嫌疑人,殺害受害者以後,沒有急於離開現場,而是裝成普通市民,混跡在看熱鬧的人群中,觀瞧自己所作所為,以此來滿足內心當中的一種變態的成就感。


    如果他是凶手,留在現場應該也是這個目的。


    看到我們警方將受害人抬上車,心裏肯定非常的得意。


    由此可見,這名凶手不僅膽子大,性格更是變態到,無法無天的程度。


    回去的路上,陳可辛問我,剛才為什麽要詢問圍觀群眾。


    我沉默了一會,將自己的猜測告訴陳可辛,認為那名中年人,很可能是隱藏在群眾裏邊的凶手。


    “你有幾分把握?”陳可辛正色問道。


    “沒有把握,隻是內心這麽覺得。”我苦笑道。


    “我會讓人去小區檢查探頭,尋找那個人是怎麽進,的又是如何離開的,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對屍體進行屍檢,查出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為破案提供線索。”


    陳可辛一如既往的幹練,一邊對我下達命令,一邊拿起對講機命令後車警員停車返回小區,重新排查小區監控,尋找那名中年男人的身份。


    幾十分鍾後,警車停到二隊門口,我在幾名隊員的協助下,將屍體搬到了解剖間。


    先一步趕回來的米莉,已經做好了解剖的準備。


    我戴上手套和口罩,米莉遞過一把手術刀,目不轉睛地盯著我解剖屍體的手法。


    解剖屍體前,我再次觀察死者的體表狀況。


    死者脖子上的勒痕較淺,是有人故意製造出這種假象,目的是將死者的真實死亡原因隱藏起來。


    觀察完屍表狀況,我用手術刀小心翼翼的從死者的脖頸開始下劃,一直割到死者的腹部,檢查死者的皮下組織以及甲狀腺組織,確定死者死亡之前,有沒有出現過中毒等病理反應。


    通過檢查,我並未在死者身上,發現任何的中毒反應,同時檢查死者的身體以及髒器器官,確認死者並非是死於機械性窒息。


    現場所展現的死者死亡狀況,完全是凶手的故布疑陣。


    “師傅,凶手到底在隱藏什麽?難道僅僅是為了隱藏他的殺人手法?”


    米莉皺著眉頭說道:“死者身材嬌小,凶手有多種方式殺死她,其中包括將她活活掐死,但是凶手並沒有這麽做,而是用更複雜的方式,將死者體內的血液放光,放光血液後,凶手又費盡力氣打掃現場的遺留痕跡,並且用死者的血,畫了一個鬼畫符的東西,他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


    麵對米莉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我也不禁陷入到沉思。


    是啊,凶手費盡力氣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在將死者殺害後打掃現場,並且給死者重新換了衣服,以及在死者旁邊畫了一個東西,這些又代表什麽?


    死者致命傷在的胸口的主動脈,剛才我檢查時,發現胸口處有一道非常細微的傷口。


    銳器準確割中了死者主動脈,造成死者體內大量出血。


    死者身上沒有其他的傷口,可以確認凶手對死者造成的致命傷,隻有這一處刀口。


    凶手下刀又快又準,一刀奪取死者性命,讓死者來不及求救,更加來不及掙紮。


    能有這麽快的下刀手法,說明凶手是個犯案老手,又或是經常使用手術刀的醫生。


    經過對比,我更加趨向於第二種判斷,凶手是一名醫生。


    隻有醫生才會清楚知道,人身體當中的動脈都在何處位置。


    望著從死者身上剝下的紅色連衣裙,我的腦中雜亂紛紛。


    紅色是一種躁動不安的顏色,會給人帶來詭異的感覺。


    因為在許多的影視作品以及傳說當中,紅色都是不吉利的顏色。


    第286章 主動脈出血


    我的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後快步走到法醫辦公室,從桌上拿起相機。


    裏邊拍攝有死亡現場的照片,我快速找出一張照片,迅速拿到解剖間,與那件衣服相互對照。


    一個古怪的念頭出現在我的心裏。


    凶手給死者換上了紅色的連衣裙以及紅色高跟鞋,並且在死者身旁畫了一個符文,三者間肯定有必然的聯係。


    “明白了!”


    想了許久,我終於明白凶手這麽做的目的。


    凶手給死者穿上紅色衣服,是想讓死者的靈魂不得安寧,旁邊畫下像是符咒的東西,估計是為了詛咒死者。


    雖然這些都是民間傳說中的東西,但不見得就沒人相信。


    “師傅,你可別嚇唬我。”


    米莉瑟瑟發抖說道:“凶手怎麽會做這種事情,難道他不知道,這些都是封建迷信?”


    “俗話說信則靈,不信不靈,凶手認為這些東西能夠攪得死者不得安寧,所以會這麽做。”


    我一臉苦笑的告訴米莉,大腦是人類最為複雜的器官。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盡相同,凶手或許認為這種方法,可以更好的報複使者,所以才會搞這些事情。


    “他真是個瘋子。”


    米莉惡狠狠的說道:“若是讓姑奶奶看到,姑奶奶一定把他腦袋擰下來。”


    “我剛才說的那些東西裏,你有沒有從中得出自己的判斷?”


    “有。”


    米莉點頭說道:“師傅你說死者死於主動脈大出血,我想凶手在作案之前,肯定是在地上放了什麽東西,這才沒讓鮮血流出來。”


    “我也是這麽想的。”


    我笑著說道:“最有可能的就是塑料布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放在死者身下,哪怕死者七孔流血,鮮血也不會浸染到地麵。”


    現如今,我跟米莉在死者屍體上找到的線索隻有這麽多,剩餘的就需要二隊的警員,以這些線索為依據,開始進行調查。


    完成解剖,我留米莉在解剖間縫合屍體,拿著寫好的報告交給陳可辛。


    陳可辛麵無表情的看著報告上的內容,時不時問我一些細節。


    “嘀嘀嘀……”


    這時,陳可辛的手機響了。


    陳可辛對著電話說了兩句,抬頭看向我,說道:“馬上要開案情分析會了,你跟我一塊過去。”


    “是。”


    我向陳可辛敬了個禮,隨後跟著她一起來到會議室。


    會議室內已是人滿為患,我坐到了最後一排。


    陳可辛走到主位坐下,要求眾人將手上現有的線索整合起來,對這件案子進行分析。


    梁天率先站起來,說道:“報告陳隊,我帶情報組同事,對現場進行了二次檢查,並未發現任何遺漏的痕跡,同時,我將搜索範圍擴大到整個小區,由於小區年代久遠,加上沒有正規物業入駐,導致大部分監控探頭全部失靈。”


    說到這裏,梁天低頭從桌上拿起文件夾,繼續說道:“通過調取附近商戶門口的監控探頭,我發現在午夜時分,有個穿著風衣的男人從小區出來,但由於商戶監控探頭不具備夜視功能,拍攝下來的痕跡非常模糊,我已經將視頻交給技術部門,由他們做人影模糊修正。”


    “很好,繼續跟進。”


    陳可辛滿意的說道:“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收獲嗎?”


    “沒有。”


    梁天表情嚴肅的說道:“對了,跟死者一同合租的那名女孩,現在還沒有來警局配合詢問,我懷疑此人有嫌疑,已經派人出去找她了。”


    “盡快找的那個女人。”


    陳可辛說道:“如果有消息,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陳隊,我也有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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