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江山被押解出去的時候,我說道:“鄭江山,你給我記住,褚豔紅死了,不代表事情就能夠石沉大海,人在做天在看,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鄭江山,我和你拚了!”


    突然,走廊裏衝過來一名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這名醫生像發瘋一樣,用力將鄭江山的脖子掐住。


    任憑我們如何拉扯,都無法將他的手掰開。


    鄭江山被掐的奄奄一息時,我抬腳踢向對方膝蓋。


    膝蓋是人體當中最薄弱的一處關節,一旦受到重挫,人會下意識向地上倒去。


    醫生膝蓋被我踢中,身子朝旁倒去,手上的力氣不可避免地鬆了幾分。


    我抓住機會,兩隻胳膊用力將他的手掰開。


    隨後,我掀開了他臉上的口罩。


    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被警方追捕的錢浩。


    幾名警員將錢浩壓在地上,馬龍龍從一名警員手中接過手銬,戴在錢浩手上。


    “你們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畜生!”


    錢浩即使被我們壓在地上,還是不停的大聲咒罵鄭江山。


    通過錢浩的咒罵,我方才知道,錢浩真是被鄭江山騙去的爛尾樓。


    鄭江山之所以能夠找到錢浩,是因為他在褚豔紅的手機中,看到了錢浩給褚豔紅發去的短信。


    錢浩假扮褚豔紅,發短信將錢浩騙到爛尾樓,隨後采取移花接木的方式,將現場布置成凶案現場,用繩索把褚豔紅五花大綁,又在地上留了一把刀。


    錢浩進入現場,看到褚豔紅生命垂危,沒做多想地撿起了地上的刀,解開了褚豔紅身上的繩索。


    偏偏在那個時候,我們趕了過來,理所當然地將錢浩當成了凶手。


    “這件案子警方會調查清楚的,你越反抗,會讓你的罪名越多。”我心平氣和的對錢浩說道:“放心,我們警方一定會讓凶手受到應有的懲處。”


    “那又怎麽樣,褚豔紅再也活不過來了!”錢浩奮力吼道。


    聽到這句話,我黯然的低下了頭。


    是啊,就算將鄭江山千刀萬剮,也沒辦法讓褚豔紅死而複生。


    一切種種,皆因為鄭江山而起。


    但是死者無法複生,鄭江山就算死一百次,也難以彌補他的惡行。


    “咳咳咳……”


    現場陷入僵持,病房裏,傳來一陣清不可聞的咳嗽聲。


    我猛的轉頭,難以置信的看到,已經死了的褚豔紅,竟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褚豔紅一邊咳嗽,一邊伸出雙手摸索著。


    下一秒,我大步流星的衝進病房,緊緊抓住褚豔紅的手,說道:“你沒事了?”


    “你是……你是林法醫?”


    褚豔紅愣了一下,隨後問道:“我這是在哪?我怎麽了?”


    “醫生,你快進來!”


    我顧不得回答褚豔紅的問題,衝著門口大聲叫喊。


    很快,幾名醫生跟護士魚貫進入病房。


    經過他們的檢查,證明褚豔紅真的活過來了。


    “奇跡!這是醫學史上的奇跡!”


    為褚豔紅治療的主治醫生驚訝道:“心髒明明已經停止了跳動,怎麽會自我恢複,這太不可思議了。”


    說完,主治醫生將我和幾名警員推出門外,說道:“病人雖然蘇醒了,但身體還很虛弱,你們現在不方便見她,馬上離開病房,不要影響治療。”


    第234章 劫案背後的真相


    “醫生,一切都拜托你。”


    我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樣,從低沉的低穀一下子衝到了雲霄。


    褚豔紅活過來,一定是老天睜眼,不希望褚豔紅這樣悲涼的死去,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我轉過頭對著已經被製服的錢浩說道:“你應該都看到了,褚豔紅活了,現在你願意跟我們去警局接受詢問嗎?”


    “願意,我願意跟你們去。”


    錢浩連連點頭,臉上沒有一絲的怒氣,有的是和我一樣的喜悅。


    見狀,我猜想錢浩或許是喜歡褚豔紅,否則,也不會冒險來醫院看她,更不會在得知褚豔紅死後,暴露身份和鄭江山同歸於盡。


    “把他和鄭江山全部帶走。”


    我一聲令下,從局裏調來了兩輛警車,分別押解鄭江山以及錢浩,將他們帶進警局進行審訊。


    對於錢浩的審訊,由陳可辛親自負責,我跟馬如龍,王大江三人,負責審訊鄭江山。


    審訊之前,我給醫院打了一通電話,詢問褚豔紅的情況。


    得到的回複是可喜的,醫生給褚豔紅注射了營養液,褚豔紅已經可以簡短的說話。


    在我的拜托下,醫生允許我用手機,與褚豔紅進行幾分鍾的溝通。


    我先是詢問褚豔紅為什麽會被挾持,之後,聽到了一個讓我氣憤的情況。


    褚豔紅被劫持,已經有一段時間,是在搬家當天,被鄭江山挾持到爛尾樓。


    那一天,鄭江山在我走後找到了褚豔紅,一副老好人的口吻勸說褚豔紅搬到別處,免得再被警方糾纏。


    恰好褚豔紅也想換個住處,換換心情,便同意了鄭江山的建議。


    鄭江山找了一輛卡車幫褚豔紅搬家,直接將她帶到了爛尾樓。


    綁架褚豔紅之後,鄭江山將褚豔紅的女兒萌萌關到家中,開始對褚豔紅長達數天的折磨。


    鄭江山折磨褚豔紅的目的隻有一個,逼迫褚豔紅嫁給他當老婆。


    褚豔紅自然不肯,惱羞成怒的鄭江山不惜拿萌萌來威脅。


    褚豔紅再次拒絕,鄭江山遍喪心病狂的用刀,在褚豔紅身上割出幾道並不致命的傷口。


    鄭江山打算通過這樣的辦法威脅褚豔紅,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在褚豔紅的手機裏,發現了錢浩發來的短信。


    見狀,一個歹毒的計劃,在鄭江山的腦海中成型,之後便有了我猜想的那些事情。


    我坐在審訊室裏,冷冷的盯著垂頭喪氣的鄭江山,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那次的劫案是不是你和葉宇搞的鬼?”


    “是我。”


    或許是萬念俱灰,鄭江山沉默了幾秒鍾,說出了事情的真正真相。


    當年鄭江山被錢浩舉報下崗,靠著地下賭場小日子過得不錯。


    有錢以後,錢浩經常約葉宇喝酒,並且隔三差五帶葉宇去賭錢。


    就這樣,葉宇從一個不會賭博的普通人,漸漸變成了爛賭鬼。


    有一次,葉宇將身上的錢全部輸光,鄭江山假惺惺的借了葉宇5000塊錢,並且還帶葉宇出去吃宵夜。


    鄭江山可沒有這麽好心,他對葉宇的種種好,都需要葉宇百倍償還!


    地下賭場裏有一個開零件加工廠的熟客,這名熟客曾跟鄭江山講過,下江市很缺進口的軸承配件。


    如果能搞到貨源,比開賭場收入大得多。


    鄭江山頓時上了心,用慢刀子割肉的方式,通過賭博將葉宇弄成爛賭鬼,一旦葉宇欠到一定數量,鄭江山會馬上攤牌,逼迫葉宇還錢。


    葉宇拿不出來錢,鄭江山就會讓葉宇從廠裏偷那些零部件。


    葉宇當時不知道鄭江山心思會這麽深,吃飯過程中,說起自己正處於競爭車間主任的關鍵時期,最強的競爭對手就是錢浩。


    兩人吃完宵夜回去,恰巧看到公園裏的褚豔紅。


    由於兩個人都喝多了,加上褚豔紅長相漂亮,就想著占點便宜。


    沒曾想下了夜班的錢浩出現在這裏,性格憨厚正義的錢浩,立刻便要阻止他們的行徑。


    看到錢浩出現,鄭江山惡從心頭起,跟葉宇玩了一出賊喊捉賊。


    他們將錢浩製服,大喊大叫說錢浩是劫匪。


    在一片混亂當中,不明真相趕過來幫忙的路人,都將錢浩當成了劫匪,馬上把他扭送到附近的警察局。


    由於褚豔紅雙目失明,加上現場環境紛亂,根本分不清誰是劫匪誰是好人,順著眾人跟葉宇錢浩的話,真的將錢浩當成了劫匪,進而害的錢浩入獄八年。


    錢浩尚未判刑的時候,葉宇跟鄭江山害怕褚豔紅認出他們,假借探病的名義去醫院試探褚豔紅的口風。


    沒想到褚豔紅並沒有認出他們,反而對這兩個人感激戴德。


    褚豔紅雖然是盲人,但長得非常漂亮,葉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跟褚豔紅談起了對象。


    之前工廠的老師傅介紹過葉宇,說他能言善辯,極會討別人的歡心。


    褚豔紅涉世未深,很快被葉宇的花言巧語哄騙,對葉宇情根深重,答應了對方的求婚。


    如果僅僅是這樣,事情就沒有了下文,這場冤案以及凶殺案,也將會石沉大海,但偏偏世事無常,葉宇剛當上車間主任沒多久,軸承廠就破產了。


    葉宇下崗成為了職業賭鬼,並且越輸越多,徹底將家產輸光。


    那個時候褚豔紅有了身孕,為了養家糊口,去了鄭江山的麵包店上班。


    通過接觸,鄭江山感覺褚豔紅是世界上少有的好女人,被葉宇欺負成這樣也毫無怨言,一心一意的為葉宇生兒育女操持家事。


    鄭江山有錢,身旁不乏女人,不過也知道這些女人纏著他不是因為愛情,隻是因為身上的錢。


    鄭江山想找一個品性端莊,可以幫自己料理家事,照顧孩子的女人,褚豔紅就是最佳的人選。


    鄭江山認為自己是葉宇的債主,隨便說幾句話,葉宇就會將褚豔紅送給他,沒想到業餘非但沒有答應,反而狠狠打了鄭江山一頓,威脅鄭江山給他五萬塊錢,不然就同歸於盡,將當年那件事情匯報給警方。


    其實,葉宇已經察覺出,自己之所以輸那麽多,不是因為賭技不精,而是鄭江山出了老千,通過卑鄙的方式,將他贏得傾家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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