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分鍾後,我記住了王丹的氣味,隨即借來一輛越野車,由馬如龍開車,按照人體的體力極限,在王丹可能停留的幾個地方尋找。


    尋找過程中,我不時聽到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直升機在我們上空來回盤旋,上麵應該坐著經驗豐富的警員,他也猜到了王丹可能躲在附近。


    “停車!”


    我大喊一聲,馬如龍迅速停下越野車。


    在我們前方,是一片斷崖。


    我下車站在崖邊朝下一望,赫然看到一個人,正雙手扒著斷崖峭壁,小心翼翼的向下爬。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我們天羅地網尋找的王丹。


    我居高臨下的對下麵大吼道:“王丹,你已經被包圍了,趕快上來!”


    王丹抬頭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慘然的笑意,隨意繼續向下爬。


    看到王丹打算頑抗到底,我轉頭對馬如龍說道:“如龍,車上有沒有繩索?”


    “沒有。”


    馬如龍搖頭說道:“林哥,你不會是要下去抓她吧?”


    我的確有下去抓王丹的想法,斷崖距離下方地麵大約三十米的距離。


    如果王丹一直向下爬,隻要幾分鍾,就能爬到斷崖下麵。


    到時候,再想找到她就難了。


    沒有繩索,我隻能靜著頭皮用手往下爬。


    不等馬龍龍再說,我走到斷崖邊上,小心翼翼的用手攀著斷崖的崖壁,一點一點的向下爬。


    第155章 脫水症


    “王丹,你不要再爬了,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


    我一邊爬一邊喊,展開心理攻勢。


    “隻要你肯配合警方,不見得會被判死刑,你這是何苦呢?”


    可惜,不論我怎麽喊,王丹都沒有理我,眼見就要爬到斷崖下麵。


    此刻,我距離地麵大約還十米,在這種情況下跳下去擒住王丹顯然不可能。


    “拚了!”


    我把牙一咬,用一隻手牢牢的抓住峭壁,另外一隻手,用力的將一塊石頭從峭壁上撬下來,對準王丹的後背砸去。


    王丹所在位置,距離地麵大約三米。


    用石頭砸到她,王丹有很大的幾率會脫手掉落,但並不會摔死。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夠想到拖延王丹逃跑的方法。


    發現王丹後,馬如龍應該通過手機,聯係了鎮上的搜捕人員,直升飛機說不定馬上就到,隻要能拖住王丹幾分鍾,就能抓住這名凶手。


    托我小時候在村裏,用石頭打麻雀打青蛙練就的投擲技術,這塊石頭準確的砸到王丹的後背。


    “啊!”


    王丹慘叫一聲,雙手吃痛的鬆開被她抓住的峭壁,仰麵朝天的掉在地上。


    見到王丹掉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快速的向下爬。


    既擔心王丹被砸出個好歹,同時,也擔心王丹回過神會繼續逃跑。


    兩分鍾後,我終於跳到了地麵。


    王丹躺在地上雙眼緊閉,我將手放在她的鼻子前探了探鼻息,確定王丹沒有生命危險,隻是掉落受到撞擊,暈厥過去。


    “馬如龍,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我一麵為王丹做緊急救治,一麵衝著斷崖上麵大聲叫喊。


    沒過幾秒鍾,上方出現馬如龍的身影。


    馬如龍高聲大喊道:“林哥,增援已經到了,你再堅持兩分鍾!”


    “讓他們聯係救護車,王丹暈倒了!”


    喊完後,我死死拽住王丹的胳膊,怕王丹突然醒來借機逃走。


    很快,轟鳴的直升機聲,出現在我的頭頂。


    隻見直升機緩緩降落,我跟著直升機上的警員將王丹放上去。


    直升機回到公路,幾輛救護車已經等候多時。


    將王丹緊急送往醫院救治後,對她的抓捕工作也告一段落。


    上千名抓捕人員,開始陸續返回鎮上。


    而鎮裏的警局,也做好了對王丹的提審工作。


    “樊敏呢?”


    我跟馬如龍,範正義返回警局,回到宿舍換完衣服,發現沒有看到樊敏的蹤影。


    樊敏沒有出去參與抓捕,此時應該留在警局待命,人怎麽不見了?


    “樊敏法醫出警去了。”


    “什麽?”


    聽到一名警員的回答,我頓時哭笑不得.


    樊敏是法醫,不是專業警員,出警這種事情怎麽會輪到她?


    或許是看到我臉上的不解,那名說話的警員解釋道:“林法醫,你跟局長帶走了局裏九成的警員,我們接警人手短缺,樊敏法醫自告奮勇過來幫忙。”


    剛才有人報案,說他們家裏有一名租客,長時間不繳納房租,房門被反鎖鑰匙打不開。


    房主想找警員,過去幫忙把房門打開。


    “原來是這樣。”


    我點點頭,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裏,穿著換好的衣服去食堂吃飯。


    “林哥,出事兒了。”


    飯剛吃到一半,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裏邊傳來樊敏焦急的聲音。


    聽到出事了這幾個字,我的腦袋一下子就大了。


    樊敏說的出事,肯定不是小事兒,如果是普通案件,樊敏不會給我打電話,極有可能又是碰到的凶殺案。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有烏鴉嘴的潛質,腦中剛想到凶手殺,樊敏的下一句話就提到了。


    樊敏和那名警員去到房主家,在敲門無人應答的情況下,他們把門撞開。


    進到屋中,首先聞到了一股撲鼻的臭味兒。


    樊敏憑著經驗判判斷,這股味道是屍體的屍臭。


    緊接著,他們在屋中的床底下,看到了一具女人的屍體。


    據樊敏在現場的初步觀察,女人死亡已經有一段時間,身上脫水嚴重,極有可能是死於脫水症。


    我剛剛將電話掛斷,和我一起在食堂吃飯的警員,都衝我投來古怪的目光。


    顯然,他們都聽到了我剛才跟樊敏的對話。


    範正義臉色鐵青地出現在食堂,遠遠的衝我招了招手。


    “範局,我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就趕過去。”


    我拉起還在吃飯的馬盧龍,去法醫室拿好裝備,穿上專業服裝,開車前往案發現場。


    算上這個,已經是我來到東山鎮十天內,碰到的第四起命案。


    此刻,我無比懷疑,自己是不是帶了什麽衰神體質?


    別人總說東山鎮命案不出,小案件不斷。


    可是在我來之後,沒看到什麽小案件,反倒是天天遇上人命案。


    沒過一會,警車停在一棟二層民房前麵。


    我站在門前一看,便知道這樣的房子,絕對是私搭亂建,牆上走的密密麻麻的電線,就和蜘蛛網一樣。


    “林哥,這是我在現場整理錯的情況,你先看一眼。”


    二樓一間房間門口,樊敏從記事本上撕下一張紙遞給我。


    樊敏在上麵詳細的寫著屍體的外貌以及大概年紀。


    通過這些,我對死者有了個初步的了解。


    推開門,果然在床邊,看到了一具女人的屍體。


    女人脫水嚴重,雙眼深深的陷進眼眶,臉上還帶著死亡前一刻的絕望和驚恐。


    馬如龍倒吸一口涼氣,說道:“這年頭還有餓死的?”


    不怪馬如龍懷疑屍體是餓死的,隻因為這具屍體的樣子,實在是慘不忍睹。


    死者麵部消瘦,腹部凹陷,但這並不是餓死的,而是長時間沒有進食,引發的脫水症。


    許多人認為,人如果三五天不吃東西不喝水,便會被活活餓死,其實並不是這樣。


    人在幾天不喝水的情況下,身體當中的新陳代謝以及糖分輸送,會陷入到一個極其緩慢的程度,進而連帶引出脫水症。


    打個簡單的比方,當我們平時去一些炎熱的地方,感覺口幹舌燥,又或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上吐下瀉,這都是脫水症開始的苗頭。


    聽完我的解釋,馬如龍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我得急性腸胃炎的時候,醫生給我開了好多補水的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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