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沈冰打來的電話,我立刻來了精神,衝著樊敏做了個手勢,拿著手機走進解剖間。


    “沈大美女,今天怎麽想著給我打電話?”


    我學著沈冰的語氣。故意調侃她。


    令我沒想到的是,電話裏的沈冰語氣嚴肅,開門見山的問我,是不是接手了一樁分屍案。


    “對呀。”


    我點點頭,沒想到沈冰也知道了。


    聞言,電話沉默了幾秒鍾,隨即傳來沈冰略帶擔心的聲音。


    “林然,我知道你這個人極富正義感,也知道你什麽都不怕,但是這一次,我希望你聽我的,老老實實的守在後麵,不要去前麵衝鋒陷陣,破案的事情有專業警員去做,你隻是一個法醫,不要逞英雄,知道嗎?”


    “你這是怎麽了?”


    麵對沈冰的關心,我心裏非常的甜蜜,但又覺得不解。


    在我的印象中,沈冰是個非常淡然的女人,對於什麽事都能處之泰然,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麽緊張。


    “我曾經跟你說過,我擔任過一段時間的刑事律師,在我擔任刑事律師的那段時間裏,接觸過幾名分屍案的凶手,這些人……”


    說到這裏,沈冰頓了頓,用一種憤怒的語氣說道:“這些人簡直不是人,殺死人之後,沒有任何的愧疚之心,我希望你不要和他們碰上,就當我求求你了,好嗎?”


    “原來是這樣……”


    我這時才想起來,沈冰在做商業律師之前,還是一名很厲害的刑事律師。


    應該碰到過,許許多多的凶殺案件。


    “你放心,我都聽你的,抱枕不會逞英雄。”


    我半是安慰,半是敷衍,總算緩解了沈冰擔憂的心情。


    聊了一會,沈冰因為有事要做,便掛斷了電話。


    我剛剛出去,就看到馬如龍和樊敏湊在一起說著什麽。


    “林哥,做好熬夜加班的準備吧。”


    馬如龍從兜裏掏出手機丟在桌上,沒好氣的說道:“這群網民一個個真是吃飽了撐的,典型看熱鬧不嫌事大,警方為了偵破案件,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他們就會在網上說風涼話。”


    “又出什麽事兒了?”我苦笑著問道。


    樊敏拿出自己的手機,隨便打開一個新聞app。


    她將手機評論點開,走過來展示給我看。


    我仔細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新聞頭條首頁,是河邊的這樁案子,評論數量高達數萬,點擊率不下40萬。


    “林哥,這還隻是影響力較小的一家媒體,剛才我跟馬如龍查了查,報道這樁案情的大型媒體多達二十家,每家app點擊率都不下百萬,也就是說,大約有兩千萬網民知道了這樁案子。”


    樊敏和馬如龍的意思很清楚,案件受到這麽多媒體跟網民的關注,代表警方將要承受山一般的壓力。


    我無可奈何的說道:“那能怎麽辦?破案本就是我們的責任。就算沒有關注,我們也要盡快把案情破了。”


    說完,我讓馬如龍先離開,拿起工具叫上樊敏去化驗室。


    幹等著也不是辦法,在化驗科那邊沒出消息之前,我還是要做些什麽。


    比如說將屍體拚湊成形,通過這種笨辦法,查一查屍體殘塊是不是屬於一個人的。


    我跟樊敏都是從法醫學院畢業,對於拚湊屍體並不陌生,也做過一些訓練。


    雖然這是我倆第一次麵對真實的分屍案,但以往學到的經驗,還是被我倆運用的如火純青。


    我從冰櫃裏取出死者屍體,慢慢解開袋子。


    瞬間,包裹死者的裹屍袋裏,流出大量的血跡,血跡很快被解剖台上的機器吸走。


    大約十幾分鍾,一具少了腦袋的屍體出現在我和樊敏麵前。


    我仔細檢查屍體斷口處的痕跡,確認沒有任何的誤差。


    “總算沒有白費功夫。”


    我略顯欣慰的笑了,屍體切口處平整契合,證明這些殘塊,是一具屍體上的。


    也就是說,屍體殘塊當中,沒有他人的殘骸。


    好消息不止於此,第二天下午,薑主任帶著一遝文件找到我。


    化驗科已經從屍體的dna以及骨中,查出了死者的年紀。


    根據對骨頭進行的骨齡判斷,以及從大量恥骨中找出類似的骨頭,女性死者的年紀被固定在21歲,身高1米7,體重大約120斤。


    拿到資料的我欣喜不已,顧不得感謝薑主任,急匆匆的跑到陳可辛辦公室。


    陳可辛對此也是非常的高興,馬上聯係失蹤人口數據部門,讓他們通過信息,核對最近幾年的失蹤人口。


    第103章 失蹤的酒吧女


    死者的身高,年紀,性別等信息,被陳可辛傳到了管理失蹤人口的部門,很快就得到了反饋。


    第二天,相關部門向警隊傳回消息,按照我們提供的數據,他們排查了曆年來失蹤人口,重點放在二十一歲,身高一米七的女性當中。


    經過大數據的密集分析,查出30餘名,與死者體態相同的失蹤女人。


    我和陳可辛以及幾名警員趕到後,結果卻是大失所望。


    通過電腦上所顯現的圖片,我可以確定,這些失蹤人口當中,並沒有死者。


    因為缺少了最關鍵的部分,就是死者胳膊上的玫瑰紋身。


    查詢照片無果後,我依次給這些失蹤女性的家屬打電話。


    得知他們失蹤的親人身上,基本上沒有紋身,即便有,也不在胳膊上。


    回去的路上,陳可辛表情嚴肅,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說道:“你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死者失蹤以後,自己紋的紋身,家屬不知道?”


    “有這種可能,不過可能性不大。”


    我搖了搖頭,說道:“死者身上的紋身時間很長,不可能是近期紋上去的。”


    “哎……”


    陳可辛踏了口氣,疲憊的抬手揉揉太陽穴。


    我明白陳可辛的煩悶心情,無法從失蹤人口中確認死者身份,偵破就無法展開。


    “等等!”


    我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麽。


    “陳隊,如果死者家屬沒有報案,又或者,死者根本沒有家屬呢?”


    “你是說她是孤兒?”


    陳可辛聞言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震驚。


    “我懷疑她是孤兒是一方麵,同時還懷疑死者的家屬,根本沒有報案。”


    我揣測道:“都市人情關係冷漠,即便是親屬之間,也經常不來往,好比住在我家隔壁的幾個鄰居,我入住快半年,連他們叫什麽名字,家裏有幾口人都不知道。”


    都市當中人情冷漠,隻有親身體驗才會有所感觸。


    農村幾乎家家都知道,別人家的情況,每家出了事情,村民們能在第一時間給予幫助。


    而在鋼筋混凝土的城市中,人情變成了除了金錢之外,最為奢侈的東西。


    我假設死者不是孤兒,她有親屬,但和親屬沒有來往,所以沒有被人發現失蹤。


    “你分析的有道理,我馬上聯係全市的孤兒院。”


    其實,我說的這個偵破方向,也屬於達海撈針。


    但是有目標的撈,總比沒有目標盲目尋找,要有價值的多。


    回到警局後,陳可辛馬不停蹄的召開案情分析會,將我的幾點懷疑通報給大家。


    同時,又讓情報組組長梁天,聯係全市的孤兒院,查一查孤兒院的收養信息。


    “當當當……”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敲響。


    坐在後排的我站起身,過去把門打開。


    看到是值班警員敲門,我下意識問道:“怎麽了?”


    “林法醫,你們的會什麽時候開完?下麵有一位小姐來報案,說她的朋友不見了。”


    “男朋友女朋友?”


    馬如龍走過來問道。


    “是女性朋友。”


    值班警員看了一眼陳可辛,說道:“陳隊,您能不能派幾個人過去,報案人說她朋友失蹤兩周,擔心被人綁架。”


    “馬如龍,你出去看看。”


    陳可辛擺擺手,說道:“綁架案的可能性不大,人失蹤兩周,劫匪不可能一個電話都沒打。”


    值班警員點點頭,轉身便要下樓。


    我想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更多的忙,便跟著馬如龍一塊出去,準備和他一起接待報案的人。


    馬如龍這小子什麽都好,就是一看到女人,說話就變得顛三倒四,特別不正經。


    萬一被報案人投訴,馬如龍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我跟馬如龍來到樓下的接警處,看到報案人的長相,我頓時覺得自己來對了。


    報案人年紀不大,最多二十一二,長得非常的漂亮。


    以馬如龍的眼光來看,妥妥的女神。


    果然正如我想的那樣,看到對方如此美貌,馬如龍兩隻眼睛都直了,滿臉堆笑道:“小姐你好,我叫馬如龍,是警局的刑警,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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