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夏天突然全身發抖,抱著肩膀說道:“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龍德武那個混蛋在我的酒裏下藥,讓我失身給牛永貴。”


    “不管是張成還是龍德武,都沒有把我當成一個女人,在他們眼裏,我就是一個花瓶,一個玩具,一個可以幫他們實現目的的禮物。”


    夏天眼含淚水說道:“龍德武費盡心思給我介紹工作,給我租房子,隻不過想占有我的身子,當他發現我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時,便生出了廢物利用的想法,將我一腳踹開,用來討好牛永貴。”


    我和吳天澤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都帶著同情。


    我語氣複雜的問道:“你為什麽沒有在當時動手,而要選擇過了一年才殺他們。”


    “因為當時我沒有力量,選擇用一年的時間學武健身。”


    夏天指著我手中的發簪,說道:“這隻發簪是我在學武過程中,看到的一種古代兵器,我按照圖片找人將它製作出來,當成我殺人的武器。”


    “你選擇今天動手,是因為在一年前的今天,是你失身給牛永貴的日子嗎?”我緩緩問道。


    “你說對了!”


    夏天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在被姓牛的欺負以後,聽到外麵傳來龍德貴和張成的說話聲,這兩個混蛋都曾口口聲聲說愛我到死,卻眼睜睜的看著我被牛永貴欺負,所以我要殺他們,並且要讓他們在一天內先後喪命,隻有這樣,才能洗刷我心中的恥辱,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點頭道:“你包中的麻醉粉,也是在你學武時,找到的嗎?”


    “我學武的那間門派,有的上百年曆史,內部大量的古外圖書,我通過這些圖書,不僅發現了可以殺人無形的金簪,還找到了古代蒙汗藥的配方。”


    夏天交代到這裏,案情已經很清楚了。


    他學過武功,想要在別人不發覺的情況下靠近,非常的容易。


    但是張成家裏的酒,又是怎麽回事?


    當即,我將心中的疑惑說給夏天。


    夏天慘然一笑,說道:“我本來想悄無聲息的幹掉張成和龍德武,但覺得這麽做太便宜他們,我要讓他們在半暈半醒的情況下,感受到死亡的來臨。”


    夏天告訴我,他利用敏捷的身手,避開了監控,悄悄進入張成別墅。


    進到廚房,他將麻醉粉放入紅酒杯,用武力製服張成,將有麻醉粉的紅酒倒進張成的嘴中。


    由於麻醉粉的效力被夏天減少了一半,張成渾身無力,但是卻能保持著清醒。


    清楚了張成的死因,我繼續問道:“龍德武呢?”


    “我模仿張成的聲音,給龍德武打了一通電話,說我死不瞑目,讓他去張成的別墅祭拜。”


    這句話是夏天用模仿張成的聲音說出來,簡直是惟妙惟肖。


    若是閉上眼睛,我都會認為張成就站在我身旁。


    “我手下警員通過監控,看到龍德武進入張成別墅之後,有一個黑衣人拿著匕首跟進去,那個黑衣人是不是你?”


    吳天澤的話,也代表著我的疑問。


    夏天已經進到張城別墅,為什麽不在別墅裏幹掉龍德武,反而要將他拋屍在外邊?


    “唉……”


    夏天歎了口氣,說道:“都怪我小瞧了龍德武的無恥程度,那家夥知道我要殺他,跪在地上向我求饒,祈求臨死之前,最後看一眼他的老婆。”


    “你答應了?”我詫異的問道。


    “答應了。”


    夏天點頭說道:“龍德武保證看他老婆最後一眼後,會將所有的錢都給我,我想將這些錢留給父母養老,便答應了他的要求。”


    “我帶著龍德武從後窗離開,讓他站在家附近的巷子,遠遠看上一眼,他趁機我鬆開匕首,馬上搶過我手裏的匕首,想要反殺我,可惜,他哪裏是我的對手,我一腳將他踢倒,拔出頭上的發簪,刺入到他的腦袋上。”


    第74章 解刨間睡大覺


    在我的連續詢問下,夏天毫無保留的交代出,他作案的全過程。


    夜總會的工作時間,一般是從晚上七點鍾開始,上午的時候,夏天掐準時間,潛入張成的別墅將他殺掉。


    隨後,又用異於常人的力量,在胡同裏,幹掉了想要反殺他的龍德武。


    夏天將時間掐算的非常準,殺掉龍德武後,他馬上返回夜總會,利用在夜總會常年工作積攢下的人脈,成為了伺候牛勇貴的三名陪酒小姐之一。


    牛永貴喝得銘酊大醉,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夏天曾經被他欺負過。


    夏天在酒中放了麻醉粉,將牛德貴麻倒。


    兩名小姐以為牛得貴喝多,便成夏天的勸說下離開包房。


    等到包房沒人,夏天悄悄返回,用頭上的金簪殺死了牛永貴,並且立刻去了我的房間,打算利用我,來當他的時間證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夏天萬萬想不到,就是我,揭穿了他作案的全過程。


    交代完全部的罪行,夏天像是卸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法醫先生,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林然。”


    我緩緩說出自己的名字,衝著一旁的吳天澤努了努嘴。


    吳天澤從腰上解下手銬,邁步走到夏天身前,將手銬戴在他的兩隻手腕上,沉聲說道:“夏天,我現在以謀殺罪逮捕你,如果你有什麽話想留給親屬,我會打給你指定的律師。”


    “不用了。”


    夏天歎了口氣,說道:“三個畜生已經死了,我心裏了無遺憾。”


    隨後,夏天被警員帶走。


    我和吳天澤走出白月亮夜總會,天已經快亮了。


    “小林,這次太感謝你了。”


    吳天澤伸手跟我握了一下,滿臉笑容的說道:“若是沒有你的幫助,還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破案。”


    “吳隊,你別這麽說,破案離不開大家的共同努力,如果不是你檢查出粉末是麻醉粉,我也無法確定夏天就是凶手。”我謙虛的說道。


    吳天澤似乎很滿意我的語氣,抬手拍拍我的肩膀,說道:“小林,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件事還作數,你什麽時候想來,一隊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謝謝吳隊長。”


    我衝吳天澤點了點頭,說道:“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家休息了。”


    “等一下。”


    吳天澤將我叫住,掏出錢包說道:“你在夜總會查案花了多少錢,跟我說個數,我給你報。”


    “啊……”


    我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吳天澤竟然要給我報賬。


    不過轉念想想,我倒是也能理解。


    如果換成我是吳天澤,也會替對方報賬。


    畢竟,如果不是我來白月亮夜總會探查情況,恐怕還找不出夏天這個凶手。


    一天之內,抓住連續作案三次的凶手,對於吳天澤和一隊來說,無異於是大功一件。


    “幾百塊錢而已,算了。”


    雖然我挺想讓吳天澤報賬,但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酒也喝了,歌也唱了,最後讓吳天澤買單,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


    “你跟我還客氣什麽。”


    吳天澤不由分說,從包中掏出500元,塞在我手裏,說道:“小林,回去休息吧。”


    “那就不好意思了。”


    我將錢揣進兜中,招手攔了輛出租車。


    回到家中洗了個澡,隨後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會。


    早晨八點,鬧鍾準時響起。


    我趕忙從床上起身衝進洗手間,洗了把涼水臉,風風火火地趕向二隊。


    辦公室內,我單手拄著臉,不停的打著哈氣。


    早晨五點到家,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就急急忙忙來單位,現在兩隻眼皮還在打架。


    “林哥,你昨晚去哪了?”


    樊敏奇怪的看著我,說道:“從來到現在,你已經打了幾十個哈氣,要是太困,就去裏邊的解剖間睡一會,如果有人來了我叫你。”


    “好。”


    我連連點頭,起來伸了個懶腰,拿起牆上掛著的白大褂披在身上,快步走進和法醫辦公室一門之隔的解剖間。


    在別人看來,解刨間是個極晦氣的地方。


    但對我們法醫而言,解剖間就和辦公室一樣,沒什麽區別。


    真要說有區別,也就是解剖間比一般的辦公室都舒服。


    溫度對於解剖,有非常大的影響,解剖間裏的溫度是恒溫,不管冬夏,都保持在宜人的25度。


    我坐在椅子上,披著白大褂慢慢進入到夢鄉。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鼻子癢癢的,好像有風再吹。


    “別鬧。”


    我伸手在麵前胡亂揮舞,以為是樊敏進來了。


    “嗚嗚嗚……我死的好慘……”


    耳旁響起一陣陰森森的聲音,我心中嚇了一跳。


    正要睜眼,忽然覺得聲音有點耳熟。


    當即,我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將頭轉到了一旁。


    “還我命來……”


    陰沉的聲音,喋喋不休的在我耳旁響起,卻絲毫沒有影響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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