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乘坐殯儀館派來的殯儀車,帶著樊敏先一步返回警局。


    隨著綠化帶拋屍案的發生,剛剛喘了一口氣的二隊,又像上了發條的馬達一樣,開始全速運轉起來。


    二隊辦案區內燈火通明,不時可以看到警員來回穿梭,手中拿著與案情相關的資料。


    法醫辦公室內,我做著解剖前的準備工作,發現樊敏正眨著眼睛,用崇拜的目光盯著我。


    這股目光我非常的熟悉,那些粉絲追偶像就是這樣。


    我被樊敏盯的有點不好意思,笑嗬嗬的說道:“小樊,你看著我幹什麽?”


    “我覺得隻要有林哥在,再複雜的案子都能破。”


    樊敏語氣崇拜的說道:“就好像上一次,誰也沒想到,破案關鍵在霍家兄弟身上,我相信這一次,林哥也能給我們帶來驚喜。”


    被樊敏誇了一頓,我不禁感覺有些飄飄然,得意的揉了揉鼻子。


    “當當當……”


    正當我準備進解剖室時,辦公室門被人敲響。


    我示意樊敏過去開門,看到是馬如龍站在外邊。


    馬如龍手裏端著兩盒冒著熱氣的泡麵,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們。


    “如龍,你這是?”


    我走回和解剖室相連的辦公區,不解地看著馬如龍。


    “林哥,你整個下午都在出現場,回來又要解剖,兄弟特地給你們準備了兩盒泡麵。”


    說著,馬如龍將泡麵放在桌上,衝著樊明擠眉弄眼。


    樊敏翻了翻白眼,說道:“全隊都在忙,你怎麽這麽清閑?”


    “我的好妹妹,誰說我清閑了,我比你們還忙。”


    馬如龍誇張的說道:“剛剛陳隊給我下令,讓我調閱近一個月內失蹤的年輕女性人員名單。”


    我調侃道:“跑到我們這裏來偷懶,小心我告訴陳隊。”


    第45章 更多線索


    “別別別……”


    馬如龍陪著笑臉說道:“我不是心疼你們嗎,你們要是不領情,那我就走了。”


    看出馬如龍根本沒有想走的意思,我過去輕輕捶了他一拳,說道:“你小子這次過來,是不是想問我和沈冰的事情?”


    “嘿嘿嘿……什麽都瞞不過林哥。”


    馬如龍一臉八卦的說道:“林哥,我兄弟跟我說,車現在在沈冰手裏,你們倆今天肯定約會了吧?”


    “不光約會,還吃了一頓大餐。”


    我拿起泡麵,用叉子卷了一團放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現在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別呀。”


    馬如龍追問道:“沈冰是什麽意見,打不打算跟你處?”


    “現在還不好說,過段時間再說吧。”


    我三兩口吃完泡麵,找來水漱嘴,讓樊敏盡快把泡麵吃完,爭取在天亮之前完成解剖。


    拿出過硬的資料交給陳可辛,盡早破案為死者沉冤昭雪。


    或許是見我興趣缺缺,馬如龍沒再問有關沈冰的事情,將話題轉移到女屍身上。


    “屍體死了起碼一周以上,死因是被人用銳器刺穿了上顱骨。”


    我耐著性子給馬如龍說了一遍,等樊敏吃完泡麵,我們將垃圾交給馬如龍,走進了解剖室。


    我和樊敏先對屍體外部進行拍照,用手術刀切開了屍體的腹腔。


    “哎……”


    看著麵前的死者,我長歎了一口氣。


    每次看到有被害者躺在解刨台,等待我解剖,我的心裏就有些難過。


    眼前這具女屍正值花季,本該有大好人生,卻因為凶手的殘忍,讓她的人生戛然而止,成為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劃開屍體胸腔後,我檢查了各部位髒器情況。


    死者體內沒有發現中毒情況,以及其他的病理反應。


    “林哥,我們可以通過檢查屍體的骨齡,判斷出她的年紀。”


    “這種方法太慢了。”


    我拒絕了樊敏的提議。


    樊敏提議檢查骨齡,是法醫界常用的手段,但卻需要複雜的排比和時間。


    雖然拒絕了樊敏的提議,不過我還是對他予以鼓勵。


    樊敏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實習法醫,能想到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


    在我看來,若想快速查出屍體的死亡年紀,有兩種相對快捷的辦法。


    第一個辦法,是用我的第六根手指,觸摸屍體的骨頭,借此判斷她的死亡年紀。


    不過這種方法沒有科學依據,即便查出來,我也不好寫報告。


    反倒是第二種方法比較穩妥,通過屍體牙齒,來判斷她的年紀。


    樊敏略作思考,說道:“林哥,你是想要通過死者牙齒組織的磨損,確定她的年紀吧?”


    “你說的對,就是這個方法。”


    我認真說道:“牙齒的磨損程度,與人的年紀息息相關,在人生長過程中,牙齒組織中的牙釉質會導致牙齒出現不同等級的磨損,磨損共分為一級到九級,通過這樣方式,可以先期查出死者死亡年紀,同時配合檢驗骨齡,得出準確的數據。”


    “不愧是林哥,辦法想的就是周全。”


    樊敏一如既往的對我大誇特誇,說的我都快不好意思。


    當即,我撥開死者口腔,準備將她嘴裏的牙齒,拿下幾顆進行檢驗。


    而在拿牙齒的過程中,我驚訝的發現,死者牙齒上帶著牙齒矯正器。


    如果僅僅是牙齒矯正器,並不值得我驚訝,讓我驚訝的原因在於,死者的牙齒矯正器有些問題。


    死者佩戴的牙齒矯正器非常古怪,不像是牙科醫院使用,更像是特製。


    如果我沒猜錯,死者牙齒一定有嚴重問題。


    一般的牙齒矯正器,不足以治愈,所以才需要特製。


    伴隨著這個發現,又有更多的線索展露在我麵前。


    死者的牙齒隻有26顆,比正常人的牙齒少了兩顆。


    我並未發現死者有過拔牙和鑲牙的痕跡,說明她天生比正常人少兩顆牙。


    “範敏,馬上將這個線索記錄下來。”


    我將發現了種種疑點,一股腦告訴給樊敏,讓她做詳實的解剖記錄。


    同時,我用手重新撥開死者頭發,檢查死者的致命傷口。


    位於後腦的地方,我發現了幾處非常明顯瘀傷,應該是鈍器敲擊產生的淤痕。


    根據正常情況推斷,如果死者遭到重擊,一定會奮力抵抗。


    但無論第一案發現場,還是第二現場,都沒有發現死者掙紮過的痕跡。


    這就說明死者是在昏迷的情況下,遭到凶手的虐打。


    “等等!”


    我似乎明白了什麽,將目光放在死者脖頸上的勒痕,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死者脖子上的勒痕,並不是凶手用來轉移視線的假象,而是行凶手段之一。


    凶手用這種方法,將死者掐到缺氧昏厥。


    為了以防萬一,死者又用磚頭石塊之類的鈍器,猛擊死者的頭顱,最後使用銳器擊穿使者上顱骨。


    凶手用種種方法殺人,目的隻有一個,把死者幹掉,造成多種死亡假象。


    機械性窒息,鈍器重擊,失血過多,這些都可以成為死亡原因。


    “這是什麽?”


    我低頭一看,死者左手無名指上,發現了一圈淡淡的紅印。


    無名指上有圓形紅印,說明死者長期佩戴過戒指。


    “她的戒指呢?”


    我轉頭問道。


    “被痕跡科那些人拿走了。”


    樊敏看了一眼記錄本,說道:“他們正在調查戒指的生產商和相關內容。”


    “有沒有現場照片?”我忙問道。


    “有有有。”


    樊敏翻到記錄本最後一頁,拿出了幾張照片。


    照片從不懂角色,拍攝了一隻相同的戒指。


    戒指是常見的鑽石戒指,內環刻有幾個英文符號。


    “痕跡科的人認為,這些英文符號可能是死者的英文名字,或是中文名字縮寫。”


    “既然痕跡科去查了,這方麵就不用我們插手了。”


    我將照片還給樊敏,拿下臉上的口罩,說道:“檢驗報告寫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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