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初溫考上了。


    知道她考上的那一刻,裴以洵心裏是失落的,他曾設想在美國兼顧公司照顧初溫的想法破碎。


    他也是慶幸的,初溫能去她想去的學校,不用離開故國身處異國,沒有融入感,也不用熟悉迥異的生活環境,在政治變化無常的大環境,遭受異樣眼光受到欺辱。


    回到家,初溫火急火燎的上樓,就怕身後有不幹淨的東西跟著。


    再跟裴以洵待在一起,她怕她忍不住再次鬆動。


    程祁川陪在裴以洵身邊,幫裴以洵推著行李過去,他知道裴以洵當初的選擇是考慮良多,權衡之下最好的選擇。


    隻不過初溫不懂。


    程祁川詢問裴以洵,“你給自己找到心儀的員工了?”


    雲城的夏天不止一點的熱,裴以洵將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闊步往別墅走,他漫不經心地點頭,“還差一個。”


    居然還有裴以洵搞不定的人,程祁川疑惑地問道:“是錢給的不夠,還是條件開的還不夠好?”


    裴以洵不動聲色地給程祁川挖陷阱,“她不喜歡錢。”


    “那就從他身邊的人入手,她有什麽重要的親人朋友,先賄賂她的親人朋友,給親人推出無法拒絕的條件。”


    裴以洵了解的點頭,“聽說你前段時間對房地產很感興趣,最近是打算往房地產發展。”


    “嗯。”程祁川有這種訝異,裴以洵居然這種這些事,“是有這些想法,但土地局那邊一直搞不定,項目一直在拖。”


    “我幫你搞定。”


    程祁川樂的立刻笑起來,感謝道:“果然還是我兄弟最靠譜。”


    樂了會兒,程祁川就笑不出來了,“你想要初溫去你公司?”


    裴以洵笑的如沐春風,“嗯。”


    “裴以洵,你他媽誆我!”


    初溫在房間裏聽到程祁川震天吼的聲音,心裏覺得欣慰了點,看吧,壞人是要遭報應的,看程祁川還誆不誆她。


    周末在家閑的沒事,等到烈日開始西下,天空不再那麽灼熱,初溫撿起副業拿著程祁川不斷給她補寄的顏料去野外寫生。


    程祁川這周也閑在家裏,他看著初溫扛著板子往車庫走,他拿起手機立刻給裴以洵發消息。


    “溫溫要去寫生了,用你給買的花架顏料畫筆,你確定不跟著去看看?”


    裴以洵倒好時差正從浴室裏出來,半濕的發蓬鬆的耷拉在額間,身上還有股冰涼的氣息。


    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天空變得溫和,紫外線已經躲到雲層下。


    他扔下毛巾搭在後腦勺的毛巾,穿著合身灰色白t搭配寬鬆灰色運動褲,隨手拿過桌麵上放置的塑料杯,走到外麵撿了根枝條,蹲在別墅小花園前撬土。


    初溫把所有畫畫道具都放在她花兩萬塊買來的二手破舊皮卡車上,她爬上皮卡車狹小的空間,想起來還差一個凳子。


    她從車庫繞出來拿凳子便看見裴以洵認真的在小花園裏撬土。


    裴以洵真的白的發光,不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他好像一點都沒有變,還是當初那個沐浴在陽光下的溫潤如玉的青年。


    還是那樣的好看到令人移不開目光。


    淺淺一笑就能把她魂勾走。


    此刻他身上又多了一些東西。


    乖巧,溫順。


    還有柔軟。


    裴以洵不經意間抬眸撞進初溫沉迷的眼裏,他忍俊不禁地失笑,好看的丹鳳眼溢滿寵溺,雪白的臉頰彌漫愉悅。


    淺薄唇輕啟,低聲喊道:“溫溫。”


    初溫被喊的回神,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沫,掩飾自己的尷尬。


    她移開眼,沒有半秒又移回來,盯著裴以洵被泥土弄髒的雪白的手,問道:“哥哥是要種花嗎?”


    裴以洵低眸順著初溫看向自己的手,遲疑地應道:“嗯。”


    初溫拿了放在別墅邊傭人修剪樹葉的剪子,走到裴以洵身邊,拿過他手中的塑料杯,稍稍移了幾步,三下五除二,就用剪子戳了很多泥放進杯子裏。


    “給你。”


    裴以洵誇獎道:“溫溫,幾年不見都會撅土了。”


    初溫怎麽聽著那麽不順耳,感覺她是一個廢物一樣,要不是她把八年的心事都埋在裴以洵剛才撬的地方,她肯定轉頭就走。


    初溫幾腳把剛撬出來的坑用腳撫平,暗諷地說道:“我不僅會撅土我還會填坑。”


    裴以洵看著初溫溫柔的笑,手中的塑料泥杯也顯得不那麽重要。


    “溫溫,要去哪裏?”


    初溫抬頭仰望6點還明朗的天空,“你管我去哪裏。”


    說完,初溫拿著她的小板凳,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走了幾步,初溫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裴以洵白淨的手還拿著塑料泥杯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初溫轉頭向他看過去,他就溫柔地盯著她笑。


    那一刻,初溫覺得裴以洵好像小時候的她。


    初溫知道裴以洵當時為什麽會處處照顧自己,因為乖巧聽話到令人心疼,所以忍不住會去照顧。


    初溫快步上車離開,看著裴以洵被她拋下,拿著塑料泥杯守著看她離開。


    皮卡車開過裴以洵,初溫撞上裴以洵幹淨眼眸那一刻,她既然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


    初溫一巴掌拍醒自己,全都是錯覺。


    開到城郊的鄉野,綠油油的稻田路邊幾乎見不到人影,初溫找到一處陰涼的百年古樹,將車停好,畫畫工具都一一搬下車。


    看著一片綠田,初溫糾纏的心結好像瞬間解開,心胸變得開闊,微風輕輕吹拂,鬢邊的碎發隨風蕩起。


    初溫捏著畫筆,靈感迸發,開始落筆畫畫。


    鄉間綠稻田野,天真可愛的小女孩,短胳膊短腿抱著懷裏的鐵罐子,小心翼翼的移動腳步,生怕剛抓的蝌蚪會被抖落。


    粉粉嫩嫩的臉頰有些泥痕,通透幹淨的眼盯著旁邊半大的男孩燦爛的笑。


    男孩奶白幹淨,提著小女孩的書包,寵溺地看著她,陪著她玩鬧。


    畫完,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初溫將畫好好保護好拿回家。


    第51章 、他的公司


    回到家, 已經是晚上九點,初溫看見別墅外的燈大亮,裴以洵還拿著塑料泥杯蹲在小花園。


    看見她車回來, 順勢站起身, 另隻手還拿著支啤酒。


    開到別墅前, 初溫看見蹲在矮樹叢另一邊的程祁川, 這兩個人為什麽突然對挖土這麽感興趣。


    因為埋的東西在這一塊,初溫將車開進車庫, 偷偷地看了一眼,在裴以洵的矚目下走進別墅。


    放好畫, 她在別墅裏晃了一會兒, 透過窗戶看見程祁川越挖越靠近她埋東西的地方, 她急急忙忙從冰箱裏拿了瓶飲料。


    轉悠著走到小花園,盡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自然, “你們在幹什麽?”


    程祁川頭也沒抬繼續專心挖土, “你以洵哥哥想種花, 說多一個人多份力量,叫我出來翻土。”


    罪魁禍首還是站在旁邊人畜無害的裴以洵。


    她慢慢踱步過去, 指著裴以洵手裏的塑料泥杯說道:“我不是給你挖土了嗎?你又不常住這裏, 把花種在杯裏更容易帶著走, 隨時都可以觀賞。”


    裴以洵揶揄地看著初溫, 柔聲笑道:“溫溫,以後哥哥常住這裏。”


    初溫豁然抬眸看向裴以洵, 差點把嘴裏的那句為什麽問出口。


    她輕聲應道:“哦。”


    隨意踱步走到埋盒子的地方, 裴以洵離埋盒子的地方近,初溫走過去差點跟裴以洵碰到。


    她輕咳一聲,“我還是覺得這花園還是現在好看。”


    程祁川從矮樹叢那邊搭話, “你之前不是還跟張媽說這裏看著太單調,有點冷清。”


    裴以洵側眸看向初溫,初溫臉又紅又燒,她隨意敷衍,“現在多了個人不是不冷清了。”


    裴以洵看出初溫的奇怪,平時初溫看見他都會躲著走,能離他有多遠走多遠,現在初溫不僅主動走過來,還乖巧的站在他身邊。


    離他很近,近到能聞到她身上的熏香。


    “溫溫。”低沉微磁的聲音響起,初溫變得緊張,她手緊捏著飲料,生怕裴以洵看出她真實的想法。


    “嗯。”初溫幹淨的眼眸盯著遠處的燈光,閃爍著晶瑩的星光。


    “是不是瞞著哥哥什麽?”


    初溫的耳尖瞬間變得粉紅,全身流竄著灼熱,她啞著嗓音口是心非,“我能瞞哥哥什麽?”


    再站下去初溫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她緩慢走遠,故意轉移話題探著腦袋跟程祁川聊天,“你怎麽願意給以洵哥哥翻土?”


    這又是個講不完的故事,如果不是裴以洵用房地產的事誘著他,他絕不會屈服。


    “因為哥哥人美心善。”


    初溫沒了聊天的欲望,程祁川又在講胡話。


    這兩人不離開,初溫實在不放心離開,她抬頭仰望星空,感慨,“今晚月色真美。”


    然後快速往別墅走,把程成買的躺椅搬出來,躺在自家的小花園,欣賞月光關注兩人的動向。


    初溫演技自然,如果不熟識她的人肯定會被騙過去,可裴以洵了解初溫,他低眸盯著初溫剛才站過的位置。


    試探的蹲了下去,餘光注意著初溫那邊的動靜。


    裴以洵一蹲,初溫掃過去的目光越來越頻繁。


    裴以洵嘴角微揚,自然地站起身示意程祁川,“祁川,先翻這邊。”


    聽到這句話,初溫的心髒都要爆炸,她連忙給程穎汁發消息,讓程穎汁把程祁川從家裏弄走。


    程穎汁對初溫有愧疚,立刻給程祁川打電話,初溫聽到別墅裏響起電話鈴聲,她快速衝進客廳,把程祁川的電話拿出來,高聲喊道:“程祁川,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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