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桑仰起脖子,回應著他的熱烈,伸手抱住他。室內陡然升溫,交融的氣息與回憶的話音交織——


    【這話我隻問十次,你也隻有十次回答的機會,想清楚再開口。】


    【喜歡和我做齷齪的事嗎?】


    ——我很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也是這個量!接下來大家應該知道交代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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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大結局(中)


    稷栩次日再來時, 意外的被告知太子殿下還未起。


    他心頭一驚,“皇兄怎麽了?是哪裏不適?”


    宮人一個個眼神尷尬,垂首不語, 隻請他稍候。


    不多時,寢殿門開, 竟是玉桑走了出來。


    稷栩瞪大眼睛, 猜到了什麽。


    玉桑看見他也愣了愣,稷栩今日來得比以往都早。


    可她也沒什麽難為情的, 甚至主動問道:“五殿下來的這麽早, 可有用朝食?”


    稷栩見玉桑落落大方, 自己這點局促更顯小家子氣,忙道:“不必麻煩,我也不餓。”


    玉桑:“那我隨意準備些。”說完衝他微微屈膝, 去準備朝食。


    稷栩走進寢殿,就見稷旻靠坐在床頭,赤著的上身裹著白紗布, 還未穿衣, 頭發卻束得一絲不苟。


    他握著本《周易》閑讀, 見稷栩走進來, 隨手合書放至一旁:“今日怎麽這麽早。”


    稷栩看出來了,這兩人沒名沒分的朝夕相處交頸而臥, 可一個比一個坦然大方,隻要他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旁人。


    稷栩撓撓頭:“是、是有些事要聊。”


    稷旻指了指屏風外:“去座中等我。”


    稷栩乖乖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玉桑很快回來,宮婢魚貫而入,送來許多清淡的小食。


    “都是些簡單的朝食, 五殿下一起用吧。”玉桑熟稔的吩咐宮婢擺食,然後去了裏頭。


    稷栩看在眼裏,暗自意外。


    這江娘子照顧太子皇兄不足一月,竟像是相處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


    想到這,他輕輕舒了口氣,隱約覺得,有些話似乎可以說了。


    玉桑一進來,就見稷旻悠悠閑閑靠在床頭,毫無自覺。


    她趕忙拾了他的衣袍過去,用眼神示意外頭,壓低聲音:“你怎麽不慌不忙的。”


    稷旻不以為意:“本就是他來早了,我還沒怪他擾人。”


    玉桑服氣了,抖開衣袍:“披上!”


    稷旻笑了笑,乖順的起身套衣袍。


    玉桑扶著稷旻出來時,稷栩想事情想的發呆,都沒留意到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徑直走過去。


    直至視線中入了人影,稷栩才回過神,連忙起身:“皇兄……”


    稷旻已坐下,玉桑挨著坐下,笑著對稷栩道:“五殿下一起用些飯食吧。”


    稷栩看向稷旻,稷旻挑眉:“是要我開口請你入座?”


    稷栩連忙坐下,“不是……”


    然後,稷旻開始旁若無人的用眼神跟玉桑點菜,他要吃什麽,玉桑便用銀塊夾了喂他。


    稷栩剛提起的筷子生生頓住,看著麵前這二人,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來早了。


    稷旻不慌不忙用完朝食,玉桑剛要起身就被他按住:“喚宮人來收拾吧。”


    玉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對麵吃的很少的稷栩,點點頭,喚來宮人。


    東西撤下後,按照慣例,玉桑該出去讓他兄弟二人單獨說話,但今日稷旻不知怎麽了,拉著玉桑不許她走,無奈之下,她隻能挨著他旁聽。


    稷栩原本還有些局促,但看著江娘子與皇子一對璧人般坐在對麵,竟又舒緩許多。


    玉桑看在眼裏,忽然意識到為何稷旻要將她留下。


    或許稷栩的話,看著他二人在一起時會更容易說出口。


    猶豫片刻後,稷栩支支吾吾開口:“自從皇兄受傷以來,父皇和母後便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擾皇兄休息。如今皇兄精神大好,不知何時可以麵見外臣?”


    稷旻說:“我瞧著好,是桑桑照顧得好,但眼下還未康複,也不便見人。”


    一句話直接堵住了稷栩接下來要說的話。


    “那……好吧。”


    稷旻:“你來找我,就隻是說這個?”


    稷栩舔舔唇:“不、不是。”


    稷旻:“還有什麽?”


    “哦,還有就是關於追查古剌人的消息。”


    稷旻和玉桑同時留心起來,神色都變得認真許多。


    稷旻:“查到什麽了?”


    稷栩張了張口,眼神往玉桑身上瞄了一眼。


    玉桑:“不然你們聊,我先出去。”還沒來記得動,又被稷旻按住。


    稷旻:“沒什麽是桑桑不能聽的,直說就是。”


    稷栩算是看清楚皇兄的態度,也不再猶豫,“自皇兄受傷後,父皇大怒,曾派出兵馬一路搜捕蘭普和稷陽,我的人也日夜兼程下達命令嚴守關卡,可是到現在為止,一點消息都沒有。”


    稷旻養傷半月有餘,如果蘭普一行人日夜兼程趕路,現在可能已至邊境。


    若是如此,情況便對蘭普有利,再想甕中捉鱉將其擒拿可能性不大。


    但若蘭普這段時間帶著稷陽是半躲半趕,那麽這些人現在極有可能還在境內。


    隻是,若他們藏得太深,搜捕上同樣是難題。


    “蘭普這個人非常狡猾。”稷旻淡淡開口:“他出沒之地,一定會細心勘察,將地形摸透,一旦發生意外,這些都有利於他撤退,他出入行宮和那晚的事,就是最好的例證。所以,你必須更敏銳更細心,更沉得住氣。”


    “再者,他剛剛起勢,其實談不上有什麽實力。但他慣會攪風弄雨借刀殺人,招數層出不窮,才讓人防不勝防,在實力上,你完勝他,真正要敵的,是耐心和智謀。”


    “別說是他躲在境內難以搜尋,就算是他真的回到古剌,來日方長,勝負不必急於一時。”


    稷栩越聽越嚴肅,最後重重點頭:“皇兄放心!”


    稷旻卻笑得輕鬆:“我對你從來都很放心,所以,你自己也不必為一時的得失成敗耿耿於懷。”


    稷栩大受鼓舞,隻道手中還有事,不再打擾他休養。


    稷栩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點頭允了。


    稷栩起身時,眼神瞄到稷旻和玉桑身上,拳頭緊了緊,可還是什麽都沒說,轉頭離開。


    玉桑盯著稷栩的背影,眼前忽然掃過一隻大手,她眼神輕動,轉頭看去,稷旻正盯著她,似笑非笑的:“看什麽?”


    玉桑避開他眼神,搖頭:“沒什麽。”


    稷旻笑笑:“你怎麽也學起他,說個話遮遮掩掩的。”


    玉桑一雙黑眸蹭的亮起,往他麵前湊了湊:“你也聽出他說一半藏一半了?”


    她湊在臉側,稷旻略略側首,便與她四目相對,呼吸交融。


    “嗯。”


    這個坦白的回答,純屬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稷旻把玉桑拉到身邊,兩人擠著一個座排排坐,反問:“那你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玉桑抱膝與他挨在一起,乖得不得了:“你起先問他有什麽事,他支支吾吾,再問他有什麽事,便又流暢起來,足見起先要說的,與後來說的,大約不是同一件事。”


    這次,輪到稷旻傾身朝她湊:“那你覺得,他本想說什麽?”


    溫熱的氣息陡然靠近,提醒著她昨夜的放浪,玉桑臉頰一紅,借坐直的動作避開他,話也支支吾吾起來:“即便有些猜測,也不好背後議論別人的事,他這樣猶豫,想來是很在意的,不放等他做好準備自己來說,你別明裏暗裏激他,我也不妄加揣測!”


    稷旻悠悠點頭,“小五的事情你不願揣測,那江慈的事情,你可願聽個一二?”


    玉桑詫然:“姐姐怎麽了?”


    稷旻:“昨日文緒來見過我。”


    玉桑想起來了,他們還在宮門口撞上:“他說什麽了?”


    “他想求娶江慈。”


    “求、求娶?”


    稷陽的事情鬧開,和江家的婚事就算吹了。


    饒是江慈在這當中並無什麽過錯,但難免會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不止如此,一些有心攀親卻不夠資格的人,很有可能借此機會來打壓她的身價,意圖結緣攀附。


    聽著稷旻的闡述,玉桑逐漸生氣:“簡直欺人太甚,稷陽做的事與我姐姐何幹,他們又沒有同流合汙,哪裏輪得上其他人指指點點!”


    稷旻抬起左手在她頭頂摸了兩下,給她順毛:“這麽大的脾氣?”


    玉桑意識到自己剛才太激動,像是在對他鬧情緒似的,連忙收斂,轉而問:“那文緒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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