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青陸本就漂亮,是個小美人坯子,比表妹表妹們都可愛些,單單坐在那都讓人喜歡不過來,更別說這樣賣萌撒嬌了。  宋翩躚揉了揉青陸發頂,毫不吝惜地露出笑來:  “我們這就回去啦。”  -  自那日許招酒來之後,青陸本能地知道要怎麽做。她喜歡宋翩躚陪著自己,給自己做吃的,陪自己散步或是看書。  有時候會有人來給宋翩躚上課,宋翩躚上課時她就在旁邊安靜地坐著,等宋翩躚不時抬頭投來的視線。  宋翩躚看著她時,她心底安心極了。宋翩躚看旁人時……她不喜歡。  青陸以孩童的方式去理解揣測,漸漸明白宋翩躚喜歡看她乖巧懂事的樣子,於是她笑的次數越來越多,也愈發熟練,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更多宋翩躚的關注。  後來許招酒又來了次,青陸暗自比較,覺得自己笑起來比她可愛些,她小小鬆了口氣。  但很快許招酒就給她帶來了噩耗:  “上學?”  “是啊,小陸妹妹,我媽媽說你要去上學了,你別怕,我比你高兩級,以後在學校我照顧你。”  青陸還沒反應過來,許招酒繼續道:  “我媽媽還說,大表姐也快去上學了,我們三個一起回學校。”  青陸有些茫然,眨了眨眼:“那我和姐姐還會在一起嗎?”  許招酒被漂亮妹妹萌到了,學著大表姐的動作一爪子掐上青陸的臉,故作老成道:  “哎呀小陸妹妹,大表姐要去中學,我們去小學,不在一起的——你幹嘛你幹嘛你不會要哭了吧!”  許招酒看青陸眼裏直冒水光,嚇得趕緊把手撒開。  旁邊說話的大人當即就圍了過來,宋翩躚走得最快,蹲下來攬過青陸:  “怎麽突然哭了?”  旁邊的宋家姑姑也問自己女兒:  “怎麽回事許招酒?”  許招酒一臉沉痛自責,看著自己罪惡的小短手,奶聲奶氣道:“我把小陸妹妹掐哭了,我真是個壞女人。”  “……你給我少看點電視劇啊許招酒。”  青陸抱著宋翩躚的脖子,眼淚像串小珍珠,啪嗒嗒的掉:  “上學……我不想……”  她已經這麽努力了,怎麽還要跟姐姐分開呀。  年幼的小青陸越想越委屈,哭得停不下來。  旁邊的大人看著被上學嚇哭的人類幼崽,被可愛哭了。  -  不管青陸麵對姐姐妹妹集體開學哭成什麽樣,學還是要上的。  宋翩躚一直請教授來家中上課補進度,但她身兼學生會職務,這學期還有幾個小組課業等著她完成,假期不能再延長了。  在去學校之前,宋翩躚還有一件事沒做。  她在宅院前的星球置景前找到青陸,宋翩躚走過去前遙望了下,青陸坐在秋千椅上,正看著其中的月亮。  她走到跟前時,青陸已經轉過頭在看她了。  “姐姐。”  青陸喊姐姐的聲音甜甜的,讓宋翩躚舒展了眉眼,將手中的木盒打開,遞到青陸眼前。  “看看喜不喜歡。”  “這是……?”  “是把小匕首。”不過,當然是未開鋒的,刀背刀刃都很鈍,磨得圓滑,除了材質堅硬些外都很安全,是她特意找人做的。  “你看,跟你的小木劍像不像?不過比木劍厚多了。”宋翩躚語氣盡量活潑起來,她牽著青陸的手,帶她去摸匕身上凸起的紋路,“這上麵刻著的是你的名字,青-陸,喜歡嗎?”  青陸小小的、柔軟的指尖在匕首上劃動。  宋翩躚放緩了語氣:“小木劍很好,它幫到了你。但它不是獨一無二的,青陸會擁有比它更好的。”  她怕青陸無法理解這裏麵的含義,就像替她去辦事的鍾叔都有些不解,為什麽要用一隻匕首去代替一隻木劍,這兩個有什麽區別?他建議宋翩躚給青陸準備一隻大玩偶,不僅有安全感,還更適合小朋友,女孩子都喜歡。  但宋翩躚覺得,青陸更喜歡收到這樣的禮物,比薄木劍堅硬,有些重量,敲擊起來有鈍鈍的聲音,握在掌心有厚厚的安全感。  她想讓青陸明白的是,她不需要沉浸在那日的濃濃不安之中,靠著單薄脆弱的玩具木劍滿足安全感,宋家——或者是她宋翩躚,會讓她往後餘生都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她不想讓青陸覺得,洋娃娃和玩偶這種甜蜜的東西可以替代一切,一定的強硬和攻擊性可以將自己保護得更好。  當然,強硬和柔軟青陸可以全部擁有——那些漂漂亮亮的東西宋翩躚同時給青陸準備好了,已經放在青陸的床頭,係上了可愛的蝴蝶結。  “……所以,我們將小木劍收起來,好嗎?”宋翩躚問道。  她說話時注視著青陸的表情,如果青陸有一絲絲勉強和不安,她會立刻把小匕首收起來。  但青陸沒有。  青陸的五指癱開,緊貼著匕首:“涼涼的……謝謝姐姐,我喜歡這份禮物。”  “真的嗎?”宋翩躚確認道。  “嗯。”青陸認真點頭。  她是真的很喜歡。她早就覺得木劍太脆弱了,用力一掰就會彎曲。  這個小匕首看起來就好多了,青陸的指尖劃過刀刃,幻想著這裏如果磨薄一點,是不是就能割開……  “還有一份小禮物。”  青陸抬頭,還有?  宋翩躚變戲法似的,從秋千椅後拿出個蔚藍禮盒。  “本想讓你自己發現、給你個驚喜,沒想到還得我親自打開給你看。”  宋翩躚手指輕輕一劃,禮盒彈開,露出裏麵精致的全息儀,隻有紐扣大小。  青陸在宋翩躚眼神示意下,摁下全息儀,下一瞬,一個如庭院置景般的投影在空中展現出來,隻要青陸想,她就能用個人終端連接全息儀,真正進入這片小宇宙。  不同的是,這片小宇宙隻有一顆月球。  下一瞬,月球被拉遠拉小,落回蔚藍星球,天離得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觸碰銀河。銀河像落在黑天鵝絨上的一群繁密細碎的寶石,一道半圓的軌跡劃過黑天絨,沿著軌跡,落下或大或小、盈缺不等的月。  “青陸,你知道嗎?你的名字就是‘月軌’的意思。”  宋翩躚望著那顆月亮:  “你的名字很美,月亮也很美,不要怕它。”  -  月亮,月軌。  體育課,班級無人的時候,青陸打開全息儀,看了眼那顆宋翩躚送給自己的月亮,餘光瞥到有人推門進來,她手指一摁,將自己的月亮收起來,順手拿出張習題寫了起來。  “那個……青陸。”  青陸抬起頭,麵前是班裏的學委,他們一起參加過物理競賽。  “什麽事?”  “請你收下這個。”學委遞出一個透明的水晶盒,裏麵是一片玫瑰花瓣,打開盒子,就會呈現一場玫瑰雨,最近很火爆。  學委看著麵前的女孩,心也像玫瑰的紅一樣火熱。  他早就知道青陸了,青陸是班裏乃至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她跳了兩級,比大家都小,但成績卻總是第一。聽說她家世很好,出入都是豪車,唯一的朋友是學校有名的大小姐許招酒。  她不太主動跟人說話,讓人不敢接近,但一起參加競賽時卻又顯得那麽近,仿佛星星終於往下落了落,散發出更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此時她就在自己眼前,學委磕磕絆絆補充道:“我我隻是想送給你這個東西,沒有其他意思。”  他甚至不敢要求這個女孩跟自己交往。  在他麵色通紅的注視下,青陸擱下筆,坐姿筆直優雅,微微笑道:  “謝謝你,不過我們現在以學業為重比較好,這份禮物太貴重了,你拿回去吧。”  學委收起玫瑰花瓣,黯然離去。  許招酒不知從哪兒聽說了,放了學一起回宋宅時擠眉弄眼:“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了?真有你的啊小陸妹妹。”  青陸看著手機,漫不經心地應聲:“嗯?”  “害,真是情竇初開啊——不過我們家小陸才12歲,還沒到這時候哪。”  許招酒搖頭晃腦,提起青陸年齡,又不禁想起辛酸史。  當初青陸要入學,許招酒以為輪到自己做姐姐了,信誓旦旦地搖好好照顧低了自己兩級的小陸妹妹。誰知入學一個月後,小陸妹妹連跳兩級,拎著書包來到了她的班級,期中考試更是遠遠把許招酒甩在了後頭。  聽說要不是大表姐攔著、讓她多體驗校園生活,青陸甚至想直接跳過小學階段、去中學部找大表姐。  那太可怕啦,簡直是讓自己從姐變成妹,不,是臭弟弟。  許招酒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恐怖,忍不住叭叭叭了半天,結果青陸一直垂著腦袋看手機,沒理她。  青陸去年還有點矮,但今年到了發育期,很快竄高了,一身少女的纖細骨架,許招酒自己也瘦,但不得不承認,青陸好似身上每一寸都恰到好處,不多不少,尤其那張臉,一度被幾個學校聯合評為校園女神。  她本想讓青陸理理自己,此時看著她的側顏和烏黑的鬢角,一時間都沉迷欣賞忘記說話了。  直到青陸抬頭看來,唇角止不住地上翹:  “姐姐今天回家。”  “啊,大表姐要回來了?太不容易了。”  她們現在初二,宋翩躚已經高三了。宋翩躚她代表學校去n國交流一年,隻偶爾會回國,後麵再在國內參加高三的統一考。  “現在回來,是準備考試嗎?”  “大概是吧。”青陸說完,望了望窗外,窗外的風景被飛駛而過的車拋在身後,她離姐姐就更近一些。  青陸仔仔細細地理了理頭發,想了想又把頭發解開,讓頭發披散在身後,這才滿意。  車子剛停穩,青陸就下了車,大步往宅子走去。薛嫂在門口接過她的書包,青陸張望著,一眼就在沙發上看到了想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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