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西裝外套已經脫掉,身上隻剩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解開兩顆扣子,衣袖也隨意的挽上去,露出結實的小臂。


    她莫名的心就撲通撲通越跳越快,想從他懷裏出來又找不到著力點,一時無措竟將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體溫滾燙,身上的肌肉緊繃著,她隱約能感受到他胸肌的紋理,以及蓬勃的心跳。


    她的心跳的更快。


    “不好意思啊,晃的太厲害了。”代駕師傅看向後視鏡,表示歉意。


    鄧離離尷尬極了,手肘一用力,隻想趕緊從秦湛的懷裏起來。


    “沒關係,不怪你。”秦湛慢條斯理的說完,又順手把人扯回了懷裏。


    鄧離離身體一僵,小聲斥他:“你鬆手。”


    秦湛像是沒聽見,依舊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裏,任憑她折騰。


    吵鬧歸吵鬧,車裏總算有了些人氣兒。


    代駕笑眯眯的看向後視鏡:“小兩口感情可真好。”


    “不是。”鄧離離大聲反駁:“我們沒有結婚。”


    代駕說:“哎呀,感情這麽好,早晚是要結婚的。”他還在喋喋不休,表達在自己看來,二人有多麽的般配。


    秦湛皺眉:“師傅,專心開車。”


    結婚的話題總歸影響了他的情緒,鄧離離趁機從他懷裏起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秦湛沒看她,隻是一把將她的手握住,緊緊地攥在手心裏。


    他麵無表情,卻又讓人毫無掙脫之力。


    鄧離離不想做無用功,隻得隨他去。


    很快,車子到達了她家樓下。


    “師傅,你等一下,我很快下來。”她還沒動,秦湛已經下車站在了樓門口。


    聯想到安靜的駭人的樓道,鄧離離到底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乖乖跟在他身後上樓。


    一路無話,直到電梯門打開,對麵不遠就是她家的房門。


    二人走出來,秦湛突然開口,冷冰冰的一句:“你是不是聽見了?”


    還能聽見什麽?無非就是和段淩霄的那段對話。


    “嗯,聽見了。”她不擅長撒謊,更何況這件事情本來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走廊裏很安靜,樓道開著的窗戶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風聲。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解釋一下。”秦湛說。


    不管怎麽樣,秦教授還願意費盡心思哄她,這算得上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不過又能怎麽解釋。


    也就是那套不想耽誤她,又不想結婚的說辭,回來的路上她都已經安慰過自己了。


    “不用解釋。”鄧離離笑笑,雲淡風輕:“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現在還不想走。”


    對麵人似乎鬆了一口氣。


    她又繼續:“等我要走的時候,你是留不住我的。”


    語氣霸道,像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主場,破碎不堪的自尊心也勉強得見天日。


    主動權早該拿回自己手裏,起碼她得有可以隨時離開的權力。


    秦湛抬眉,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


    半晌,他開口,聲音低沉喑啞:“好。”


    到底是矜貴高傲的秦教授。


    從來不在乎身邊誰去誰留。


    “謝謝。”鄧離離大獲全勝,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她點頭告別,開門回家,將他一個人扔在了午夜的走廊裏。


    **


    次日一早,鄧離離送父母外婆去機場。


    本來是過幾天的票,可是昨天體檢完,母親卻非要她給改簽機票,說什麽都要今天走。


    她問原因,想讓三人再留幾天,自己帶他們出去玩玩轉轉。


    範秀娟:“還不是你爸,他們單位不給這麽長時間的假,讓趕緊回去。”


    “啊……來之前不是說請好假了麽。”她不滿的看向父親。


    鄧國平支吾半天才說:“臨時!臨時叫我回去,可能有什麽事吧。”


    外婆母親在一旁附和:“對,人家單位有正事,我們就不耽誤了,趕緊回去吧。”


    三人口徑一致,鄧離離就算是再遺憾也隻能乖乖改簽機票,一早爬起來送三人去機場。


    來的時候鄧國平大包小包的提了一路,回去的時候卻隻有一個行李箱。


    鄧離離看著一冰箱的瓜果蔬菜、雞鴨魚肉隻覺得頭大,小聲抗議:“媽,下次來真的不用帶這麽多東西,超市都有的賣,多沉啊……”


    範秀娟不樂意,就連從來都向著她說話的外婆都跟著嘮叨起來:“那能一樣麽,超市賣的那些都有農藥激素,我們帶的不一樣,這都是家裏親戚那兒買的,都是好東西,天然的。”


    鄧家有個遠方親戚在郊區開農場,自家種的蔬菜,養的家畜家禽確實比外麵的幹淨健康,價格也不高。


    可她知道,那個農場離家太遠了,這麽多的東西還有活物,這仨人不知道要去背多少趟才能全部拿完。


    心裏不是滋味,一陣陣鼻酸湧上來。


    她摟著外婆的肩膀,小聲說:“我能照顧好自己的,你們不用擔心我。”


    老太太見她眼圈紅紅的模樣,也覺得心疼,隻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慢悠悠的說:“外婆就是惦記你,怕你在外麵沒人疼,沒人給你做飯,沒人陪你說話。”


    鄧離離癟癟嘴,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外婆……”


    老太太這兩年衰老的很快,好像從長出第一根白發到如今滿頭雪白,隻有幾年的時間。


    她更難受,安慰的話卡在嘴邊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乖乖。”見外孫女淚眼婆娑,老太太趕緊逗她:“你剛才才說自己長大了的,大人可不能隨便哭。”


    即將掉下來的眼淚又憋回去,她無奈的撒嬌:“哭都不行,那我不想當大人了!”


    孩子氣的話將三人都逗笑,總算把分離的悲傷掩蓋過去。


    送家人離開以後,鄧離離又休息了一天才回學校上班。


    一方麵是休息,還有一方麵是把前幾天拿回家裏的東西和日用品搬回秦湛那裏。


    就回家待了兩天,要拿回去的東西卻屬實不少,冰箱裏的食物就裝了好幾大包。


    秦湛特地提前從學校下班,開車過去接她。


    收拾好自己的衣服,鄧離離又把之前藏好的秦湛的物品一一歸位。


    藍色的男士拖鞋放在門口,白色的浴巾掛進浴室,黑色的睡衣和自己的那件一起扔在床上。


    秦湛苦笑:“我好像在和你偷情,還要時刻躲著你家裏人。”


    鄧離離惡作劇的上下打量他,眼神有些挑釁:“秦教授,偷情你可不合格,既是工作狂,嘴又不夠甜,要是找……”


    後半段話被堵住,秦湛霸道地扣住她後腦,重重的吻了下去。


    激烈的,帶著掠奪式的吻,她漸漸被吻得透不過氣,矜持內斂都忘在腦後,丟盔棄甲的軟在他的懷裏。


    “合格嗎?”他附在她的耳畔,低頭看她:“我身體好。”


    第16章 超限效應   簡直是個斯文流氓。


    明明是來收拾屋子,結果又收拾到床上。


    簡直是白日宣淫的斯文流氓。


    她暗罵一句,又忍不住側過臉看躺在身旁的人。


    男人赤著身子,薄毯隻蓋住腰線以下的位置,上半身全露在外麵。


    寬肩窄腰,身上覆著一層精健的肌肉,跟著張清冷寡情的臉完全不匹配。


    仔細一看,在他身上,自己剛剛抓撓的指痕和掌印清晰可見,頸部的咬痕還沒有完全消退。


    渾身都是自己的記號,她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起來,起身想要下床。


    人才直起身子,就又被摟了回去,秦湛眼睛也不睜:“起來做什麽,今天又沒事。”


    她氣急敗壞:“東西還沒收拾完,冰箱還有一堆吃的要帶過去。”


    父母外婆辛辛苦苦背來的東西,她不想浪費他們的心意。


    “對了,這幾天我們都回家吃飯好不好,我外婆他們拿了那麽多吃的,別浪費。”


    秦湛終於睜開眼睛,點了點頭,又閉上。


    “嗯,你做我就吃。”


    鄧離離還沒來得及甜蜜,對方又補充一句:“不過周五不行。”


    “為什麽?”話才剛問出口,她就反應了過來。


    周五是秦湛30歲的生日。


    和很多男生一樣,秦湛對過生日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麽熱情。


    鄧離離曾經仔細分析過他的這種心態。


    喜歡過生日的人大多數是享受被人重視的感覺,也享受突如其來的驚喜,又或者是喜歡禮物本身。


    可對於秦湛而言,他並不需要。


    他一直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個,並不喜歡別人的過分重視,甚至會有些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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