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軼渾身都在發燙,眼睛通紅地看著麵前地江似霰,混沌地搖了搖頭。江似霰捧起她的臉,十分擔心地看著她說:“江軼……你是哪裏不舒服嗎?哪裏……”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江軼忽然覺得自己身體裏的某一處地方,被猛然敲開。一股巨大的雪鬆氣息,像是海嘯一般在江軼周身爆發,短短幾秒鍾席卷了整個大禮堂。在那一刻,除了江似霰之外,所有人都嗅到了這股比巍巍雪山還要磅礴的氣息。已經分化的學生齊齊轉頭,看向了牆角蜷縮著江軼。所有的alpha都在這股具有超級威懾力的氣息下,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防備的姿態。而在場除了江似霰以外的omega不受控製地看向江軼,眼裏流淌著渴望的光芒。短短幾秒鍾,幾乎所有的omega都控製不住自己信息素從脖頸的腺體散發出來。刹那之間,整個大禮堂開始彌漫著各式各樣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刹那間整個會場變成了花的海洋。下一秒,江似霰嗅到了所有同類的味道。她扭頭,看到那些omega無法自控地轉身,朝著江軼的方向走了過來。江似霰後知後覺地轉頭,看向蜷縮在牆角抱著她的手貼在臉上滿臉痛苦的江軼,腦袋劈過了一道閃電。她忽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開始分化了。並且分化成一個……她聞不到信息素的超高品質的alpha。在場除她之外的omega,在江軼的影響下,全部都發情了。江似霰想也沒想,一把拽起地上的江軼,拉著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江軼迷迷糊糊地跟在她身後,恍惚間看到各種各樣的信息素朝她撲過來,讓她沒由來地心慌害怕。她被江似霰牽著往前走,呆呆地望著前方閃著幽藍色彩的光影,莫名覺得安心。才走出幾步,一群又一群omega像是失去理智的行屍走肉一般,朝她們圍了過來。四周人影憧憧,嚇得江軼跌跌撞撞向前,一把撲在江似霰身上。在眾人的擠壓力,她抱著江似霰嗅著她身上的香味。似乎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某個地方在撕裂,在生長……好疼……好疼……她趴在江似霰身上,毫無意識地低低呻吟著。隨著她的情況加劇,周圍的omega更加像是瘋了一樣撲到她身邊。場麵一片混亂,江似霰不得已隻好向後伸手,把江軼半背在身上,拖著她往前走。一場騷亂開始。在場的老師忍著江軼信息素的威懾,迅速開起了大禮堂內的過濾器,組織受江軼影響較輕的beta攔住那些發情的omega,給她們注射抑製劑。江似霰拖著江軼,在一些beta的幫助下走出人群後,把她交給了老師,讓她給江軼注射了抑製劑。誰知道抑製劑一注射進去,江軼身上的信息素更加濃鬱,又掀起了新的風暴,瘋狂地在室內席卷。就連一旁的beta校醫都險些失控,忍不住向江軼索歡。明明身處這樣的信息素風暴中央,身為omega的江似霰卻像是局外人一樣,冷眼看著這一切混亂。她垂眸,看著躺在擔架上燒得滿臉通紅的江軼,意識有些恍惚。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撫摸著江軼的臉頰,心底發出深沉的歎息:江軼如她所願一般,分化成alpha了,但卻是一個無法讓她嗅到信息素的alpha。一個無法讓omega嗅到味道的alph,並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alpha。江似霰垂眸,看著江軼抱著她的手無意識地蹭來蹭去,心頭一片荒涼。她好嫉妒……好嫉妒那些能夠因為江軼的信息素發情的omega。她也好想知道江軼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啊。’第45章 疼, 好疼……江軼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撕裂,被投入了熔爐裏重新煆燒重塑一樣,她疼得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好疼……好疼啊……她是不是要死了?不然怎麽會疼得和很久之前被車碾過身體的時候一樣, 靈魂和身體都開始剝離了。難道做了那麽多,她都沒辦法活過二十歲嗎?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要得到這樣的待遇。前世英年早逝, 這輩子媽媽早死,自己也活不過二十歲,為什麽會有這麽悲慘的命運。為什麽要讓她在這個世界真實地活了十六年, 然後一朝覺醒這是個小黃文的世界,而她二十歲就要死了。既然讓她知道自己的命運,為什麽又不告訴她因為什麽而死?是天災嗎?還是人禍?又或者說她會在現在這樣的痛苦死去。為什麽要告訴她, 她是江似霰的念念不忘的人, 是白月光,讓她覺得江似霰一直喜歡她……讓她……這麽備受折磨。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江軼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個念頭,一時是前世被車迎麵撞過來的場景, 一時是媽媽在病床上握著她的手, 吸著氧氣緩緩閉上眼的樣子, 一時是嘈雜人群裏, 江似霰一臉焦急地朝她走來的模樣。這些場景像是走馬燈一樣, 在江軼的腦海裏不斷閃過。燒到意識模糊的時候,江軼心想:她這一生, 短暫得令人難過。就像是煙花一樣,轉瞬即逝。更糟糕的是,煙花和她相比,至少燦爛過,而她的人生, 遺憾又黯淡。想到這裏,江軼不禁怒從中來:去她的鬼命,難道知道自己二十歲就要死,就不能好好地活著嗎?最起碼她還有四年,比上輩子還多出兩年,足夠經曆很多了!她要是不死……要是不死……江軼模模糊糊地想,腦海裏卻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意識喪失之前,浮現在她腦海裏的,是那天在樹下,江似霰背著光靜靜凝望著她的臉。緊接著,腦海中江似霰周身的世界,一點點暗了下去。江軼再次醒來後,是在醫院裏。她模模糊糊地睜開眼,仰頭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好一會,腦海才湧起一些細碎的片段,比如陳晚舟擁著江似霰跳了一曲華麗的華爾茲舞蹈,再比如有人和她告白,江似霰莫名其妙地跑了出來。江軼想著想著,忽然想起那一大片朝她湧來的信息素……猛然意識到,她好像在舞會上分化了。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之後,江軼迅速伸手,探到了自己的小腹,摸到了原本不屬於她身體構造的東西,渾身一僵,接著控製不住地大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