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了過來,擋在宿之靈前頭,示威性地揮了揮手裏的鐵棍,眼神凜冽地盯著麵前的老人,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別碰她。”殷寒的聲音猶如野獸低吼,充滿著威脅性:“她是我的。”她說到這裏的時候,眼中忽然溢出一種近乎迷亂的狂熱來,仿佛有什麽在死寂了許久的心底一點點燃燒起來,隱隱有燎原之勢。月亮從烏雲後麵露出個頭來,照亮了殷寒充滿威脅的眸子。老人嘴角沾著融化的巧克力的印,忌憚地看著殷寒手的眼睛,後退了一步。兩個人對視了片刻,老人試圖再鬧著要巧克力,然而撞上殷寒的眼睛,她卻瑟縮了一下,有點委屈地在地上蹲下了,耷拉著腦袋咕噥道:“巧克力……”這時,莊園裏開進幾輛車來,明亮的車燈照進來,在雨中分外醒目,晃得窗戶邊的幾個人都睜不開眼睛。車上下來幾個人,南懷璧跑在最前麵,順著聲音衝了過來,看到那個做清潔的老人蹲在地上,滿身的腥臭在走廊裏蔓延著,不由得嚇了一跳,看向拿著根棍子的殷寒,又看看她護著的宿之靈,再看看躲在最後麵的明薇薇,急道:“你們沒事吧?”南懷璧一副對眼前的情況全然不解的神情看著他們,起先是關心,緊接著看著她們三個這一串老鷹抓小雞的陣仗,最前頭的殷寒簡直像護崽的老母雞似的,不由得笑了,道:“學校是不是停電了?林校長和林太太呢?”她說著,拿過殷寒手裏的棍子一看,笑道:“你拿著根led燈管幹什麽呢?這麽脆,小小傷了手。”幾個女孩抬頭看向她,誰也不吭聲。南懷璧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有點擔心地問道:“是不是……出事了?”這時候,幾個警察打著手電筒進來了,看著學校裏的三個孩子,問道:“怎麽回事?”這時候,林校長扶著牆,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了,他站在牆邊,對著幾個警察說道:“警察同誌啊,麻煩幾位了,學校裏沒什麽事,唉,您知道的,我們學校都是有點問題的孩子,不給人省心……”警察警惕地看著他,說道:“林校長是吧?有人打電話說你猥褻兒童,麻煩跟我們走一趟。”宿之靈覺得有哪裏不對,她向屋子裏一看,發現林太太不知道什麽時候倒在了地上,而林校長身上的繩子已經被掙開了。林校長露出圓滑的笑容,道:“配合警察同誌工作,當然是沒問題的,但是您要知道這些孩子都有問題,再說了,你們幾個說,我猥褻你們其中哪個了?啊?”他說著,轉頭看向殷寒,問道:“我動你了嗎?”他又看向宿之靈:“我動你了嗎?”說完,又看向明薇薇:“碰過你嗎?”三個女生一時死寂。這時,黑暗裏有一個細細的聲音虛弱地冒了出來:“是我。”林校長的笑容僵在臉上。警察拿著手電筒照過去,這才發現角落裏還蜷著一個男孩,臉色極為慘白,及其痛苦的模樣。他啞聲說道:“我的肋骨好像斷了……”說完,忽然眼神凶狠地看向林校長,指向林校長說道:“他幹的。”南懷璧急忙道:“醫務室有擔架!我去拿過來!”這時,殷寒從校長辦公室裏抱了一摞文件出來,說道:“你們看看吧。”林校長立刻從殷寒手裏奪過了文件,急道:“這個孩子是個瘋子,精神有障礙的,你們別聽她胡說……”他正要拿著文件就跑開,可是奈何手腳都麻了,手一抖,一整摞文件撒在地上。拿著手電筒的警察蹲了下去,用隻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地上散亂的紙,瞬間就愣住了。他整個人仿佛僵住了,皺著眉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同伴,半晌,憋出一句話來:“操他娘的。”——————宿之靈身上披著一件帶有汗味兒的警用大衣,手裏捧著個保溫杯坐在警局裏發呆。殷寒坐在旁邊,手裏也揣著個保溫杯。她抬頭看了宿之靈一眼,低頭笑了笑,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見宿之靈沒反應,她笑了一聲,喊道:“喂。”宿之靈皺眉看她:“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喜歡喊人家‘喂’?”殷寒說:“成天挑我毛病,你還要不要聽我說話了?”宿之靈把手裏的保溫杯放下,很認真地看著殷寒,說道:“你說。”她一轉過來,殷寒就慫了,反而把手鬆開了。她剛把手鬆開,披著件棉被的明薇薇就衝了過來,一手抓住殷寒,一手抓住宿之靈,高興地叫道:“我們做到啦!”殷寒:……宿之靈問道:“說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麽來著?”殷寒懊惱地捂住頭,半晌,才說道:“遇到你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真的。”她說著,沒好氣瞥了一眼明薇薇,又補充道:“你們。”——————這件事情最後鬧得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