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戶十分富裕的人家,女主人出門采購,帶著女兒回到家,便在廚房裏忙碌起來。


    晚上八點多,丈夫才回到了家中,好像餓得狠了,二話不說先大口吞了一碗飯,女主人讓他下次自己在公司吃了晚飯再回,對方卻說外麵難吃得很,吃一口她做的菜,才算是這一天最好的結束。


    女主人一麵心疼,一麵笑得甜蜜。


    雲悠沒再說話,靜靜看著好友那甜蜜的笑容,突兀地在餐廳裏笑了出來。


    旁邊用餐的人詫異地撇了一眼,那女人望著虛空突然笑起來,好像看見了什麽,笑得極為溫柔,一雙眼眸像墜入了星辰,有些動人。


    大概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情吧。


    旁人想著,收回了目光,不再盯著別人瞧。


    原來被困在此處的,是她,而不是阿蓓啊。


    雲悠想。


    不甘不願的是她,卻原來,阿蓓已經先她一步離開了。


    桌上遺留的手機屏幕第二次亮起。


    ‘和老阿姨有什麽可聊的,什麽時候來找寶寶啊~?’


    第二次見到這句話,雲悠竟覺得十分平靜,還有些好笑。


    在旁人又一次詫異看過來的目光中,雲悠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將杯中的紅酒傾倒在那手機上,直到杯中酒盡,才站起來,一如曾經,拿起自己的包,朝外走去。


    ‘把那個渣滓的情況調出來給我。’


    走出餐廳,晚風帶著涼意,她就這麽站在街道邊,看著自己死亡前三十分鍾的星夜。


    那個渣滓果然重新娶了老婆,正是那位和他在阿蓓葬禮上搞在一起的女大學生,兩人直接領了證,為了避嫌,酒席遲遲沒辦。


    然而婚後,渣滓才發現,那女學生願意這麽迫不及待,是有原因的。


    那女學生家境不好,家裏還有個弟弟,父母偏心到了極點,她若是不找個男人攀上,恐怕連下學期的學費都無處索要。


    女學生上學晚,雖然才大二,已經二十二了,這個年紀,在老家村裏早就到了該生完孩子的年紀,於是,她緊緊抓住了眼前最好的選擇。


    這樣的家庭成了一個水蛭,趴到了渣滓的身上。


    原配跳樓的事情到底掩不住風聲,在單位裏,他失去了最好的晉升機會,看著比自己年紀還小的人爬到自己頭上,渣滓的鬱悶已無處泄憤,在女學生休學生孩子,準備進一步抓牢男人的時候,徹底爆發出來。


    冷嘲熱諷和暴力再次落在了渣滓第二任妻子身上。


    可這一次,第二任不是原配的軟和性子,擼起袖子直接和男人對打起來。


    婆婆見狀,也二話不說,就是和兒子一起揪著新婦,三人時不時就上演這樣的鬧劇。


    於是渣滓已經二婚,對方肚子都大了的消息又傳遍了小區,沒多久就變成作風問題再次聞名單位。


    渣滓被開除了。


    第二份工作,對方不知他的底細,拿著少了許多的薪水,麵對新生下孩子,身材變形的第二任妻子,還要對付老婆娘家的伸手要錢,尿布和奶粉壓垮了這個感覺自己日漸被榨幹的中年渣滓。


    他第二次出軌了。


    對方又是一個女大學生,長相不怎麽樣,卻比自己那沒能讀完大學的第二任老婆勝在年輕,緊致。


    但這個女大學生,卻是十分精明的人,眼看著就從這老男人錢包裏套了不少錢出去,養情人的花銷很快讓存款有些跟不上,隻有那渣滓還在以為對方傾慕他的男性魅力。


    雲悠笑起來,在涼夜中有些陰惻。


    如果說她回到這裏還有什麽可以做的,大約就是給這個渣滓最後一擊了吧。


    一條信息編輯完成,從雲悠手機裏發送出去,很快就提示成功。


    她把男人出軌的證據發給了哺乳期的第二任,還有他現在的公司內網上。


    接著,遠光燈打過來,刺耳的聲音響起,車胎摩擦地麵,眼前天翻地覆。


    她回來的時間僅有三十分鍾,現在,三十分鍾結束了。


    依照原本的軌跡,雲悠再度迎來了死亡。


    但她明白,在這三十分鍾裏,她做的事情,將會改變接下來的,世界劇情。


    多麽有趣,她想。


    ...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長廊。


    而自己,赤著腳,身著素白服,站在長廊前。


    心間微動,一點明晰所感,雲悠邁開步子,白皙的腳踩在走廊上,沒有聲音,也沒有感覺,好像身體的五感都不存在了,隻有一點心間的明曉在牽引。


    一步一步,走廊的盡頭處,是一扇門。


    幾縷光從門後泄出來,雲悠伸出手,指尖觸到,那門悄無聲息,自己打開了。


    雲悠不知道該稱呼這裏為什麽,或許是一個空間,或許是一個平麵,在無限延展的白色中,所有的方向感都沒了意義。


    踏入這片白色中,她看見了在中央的人。


    曾經這人還在塵世間時,烏發三千縷,如今發絲染雪,一片銀白,緊閉著雙眸,靜靜地坐在虛空之中,眉間遠山,睫羽亦霜,漂亮到極致的下頜線,如玉雕,衫衣垂地,覆過隱隱可見一縷青筋的赤足。


    雲悠靜靜走到這人麵前,對方似無所察覺,一片死寂。


    像是沒了活物的氣息一般。


    這樣想著,雲悠伸出手,去探對方的鼻息。


    一隻手極輕極快,沒有任何別的猶豫,頃刻間,精準無比地抓住了雲悠的手腕。


    如霜睫羽微顫,緩緩睜開,一點銀白的流光泄出來,宛若琉璃的銀色眸子終於有了聚焦,起初沒有什麽情緒,見到麵前的人時,琉璃眸中轉瞬積聚起悅色。


    “雲悠。”


    他喚了這個名字無數次,隔著許多具軀殼,沒有一次,比這一次更加真實。


    “我來了。”


    雲悠露出一個微笑,對方也揚起一點清淺的笑容,似雪融,似春枝,似極光。


    “九霄。”


    喊出這個名字,雲悠被握住的手腕一轉,捏住了對方那張清心寡欲的臉。


    “你究竟跟在我後麵多久了?”


    男子任由對方捏臉,還往前湊了湊,笑意更深。


    “比你知曉的更久。”


    (全文完)


    小小尾番:


    作為高維無機物,不滅認為自己擁有自主意識,身為主係統之一,它的任務就是選擇靈魂,送往三千世界中,靜待機緣者。


    如果讓它評價一下上一位飛升者,它覺得,那個靈魂不算最強悍的,不算最聰明的,不算最特殊的,但勝利在對任務達成的目的性,足夠冷靜且理智,理智到永遠將其他放在第二位,這導致它不得不花了一部分精力,去照顧從位麵世界中破碎虛空而來的大能者,有時候,因為任務被拋棄的大能真的好難安撫地說。


    這大約就像人類發展曆程中,走到最後的人種,並不是最強壯的,也不是最智慧的,而是最合適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正式完結!感謝大家一路陪伴!


    第一本文,我寫得非常開心,從一月開文,到七夕這天完結,我也和雲悠一起經曆了七個月時光。


    雲悠這個角色,是我筆下第一位主角,從最開始的模糊不清,到最終有了自己的性格,如果用兩個字來概括她,大約占據因素最多的就是“理性”,這份“理性”不在於破開一切,而在於選擇。


    我個人很喜歡一個觀念:如果你回想自己的過去,那些改變人生軌跡的選擇,在當時的你看來,往往是平凡又枯燥的一天。


    願我們做出的每個選擇,都是無悔的抉擇。


    最後為二女鵝做個安利吧!


    我在最後,為高陽郡主李容兮做了一點鋪墊,小小私心,見笑了。


    比起雲悠,李容兮將會是一位更加自我的主角,她將是我試圖展現一個古代女子,對權欲和野心的求索。


    設定是男女主雙快穿,不是切片男主哦,許願自己可以寫好高陽郡主的故事。


    最後!七夕月下花前,和大家下一本見~


    ——預收《成為惡女後我he了[快穿]》文案——


    人人都盼望不得好死的高陽郡主,真的在雙十年華不得好死了。


    奸雄攝政王為父,包藏禍心的冒名長公主為母,高陽郡主李容兮半點不如其名,可謂惡女之首,跋扈毒辣,野心難抵。


    攝政王倒台,李容兮被賜一杯毒酒,由皇叔李修遠親自送上了黃泉路。


    “可悔過?”


    執著毒酒,李修遠垂眸問她。


    “不曾。”


    她奪過酒,一飲而盡。她生來如此,隻管自己快活。


    死後,她卻沒能進入十八層地獄,而是被惡女係統選上,轉世成為萬千世界中的惡毒魁首...


    第一惡:惡魁【“一介青樓的花魁,身份低到塵埃裏,能有什麽害處呐?”】


    第二惡:老妻【“別跟本夫人說你們是真愛,我眼裏隻認錢!”】


    第三惡:凶獸【“就用你的血,來養我吧~”】


    第四惡:魔女【“我的美貌無可匹敵,俘獲你所有的感官,與我在靜止的畫麵裏獲得永恒。”】


    ...


    (待開啟,開文後會有調整)


    女主屬性:


    無腦陰毒(x) 邪魅狠辣(√)


    算計一切隻求男主能愛我?(x) 萬物唯我,請你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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