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剛消失沒一會兒,柳承雲推開了門:“我派人去找大夫了,你且安心。”


    薑燃將自己陷入被子裏,一隻手搭在床邊,聞言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小的幾乎讓人聽不見。


    柳承雲搬來個凳子坐在她床頭,牽起她的手安撫:“大夫曾說你這不是什麽大病,你最近是不是沒有按時吃藥,我見你藥瓶是滿的,都沒怎麽動過。”


    薑燃發揮演技,擺出任性小姐的樣子:“難吃死了,還是小爹爹身上好,貼著你頭疼都減輕了,精神放鬆了很多。”


    柳承雲:“小爹爹可不是藥。”


    薑燃盯著他粉/嫩的唇,看了好一會兒,將他看的臉紅才低聲道:“藥苦,但是小爹爹很甜。”


    柳承雲羞的放下她的手,動作很大幅度的塞回被子中,仿佛無聲的反抗。


    薑燃:“怎的又生氣了,難不成我反過來,說小爹爹很苦,藥很甜,你才高興嗎?”


    柳承雲:“我看你是病得糊塗了,一會兒大夫來,你可不許這麽說!”


    薑燃狀似不解:“說什麽?不能說藥苦,還是不能說你甜?”


    柳承雲暗地裏磨牙,想狠狠的咬她,讓她知道什麽是疼,給她個教訓,免得她亂說話。


    薑燃機靈似的說道:“小爹爹是不是想著教訓我呢?可憐我還在病中,都逃不脫你的毒手。”


    柳承雲瞥了她一眼,卻被她撈起那拄在床上的手臂,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拽入到床上,薑燃悶哼一聲,“小爹爹,你可真沉。”她親密的在他耳邊說話,“在這般吃下去,怕不是能壓死人了。”


    柳承雲氣急,連大家公子的風度都快維持不住了,“你身子這麽弱,還敢拉我上去!真是病了也不能老實,”


    薑燃抱著他:“都說了抱著小爹爹,頭疼便會緩解,我可沒有騙你,讓我抱一會兒吧!”


    柳承雲輕哼一聲:“我說不讓,你能放開我嗎?”


    薑燃笑道:“不能!”


    她享受般的抱了他一會兒,鼻尖是他身上清香的味道,舒服得她快要睡著了,不知何時柳承雲起身,見她閉著眼睛呼吸均勻,長長的歎了口氣。


    城內的大夫被他的馬車帶來,拎著藥箱給她把脈,眉頭越發嚴肅。


    “公子啊,這位小姐的病情加重了啊,這般下去恐怕會影響壽命啊!”


    柳承雲不敢置信的問道:“怎麽會這樣,她以前病情很穩定的。”


    大夫搖搖頭歎息:“許是受到什麽刺激了吧?她這個頭疾,最怕心思重,平日少想少思為好。”


    柳承雲不安的搓著手背:“會不會…是我這幾日教她學習看賬本,太過於操勞了?”


    大夫皺著眉頭道:“不能確定,但她如今適不適合過於頻繁的操勞,等我開服藥讓她舒緩精神。”


    柳承雲欲言又止,他想說她抱著他的時候,精神似乎很放鬆,但…這話要怎麽才能說出口。


    大夫見他猶豫,和善的問道:“公子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柳承雲道:“她說…她說抱著寵物的時候,精神會放鬆,這…這種事可是真的?”


    大夫沉吟片刻:“寵物確實能緩解壓力,甚至摟著它容易入睡,若是比較信任親密的人,也能達到這個效果。”


    柳承雲心裏咯噔一聲,懷疑大夫是不是看出了什麽才這麽說,他問的是寵物,竟然被說親密的人怎麽樣,耳尖慢慢泛紅,慶幸今日頭發沒束成發冠,隻用發帶鬆鬆的綁著,蓋住了耳朵。


    “有勞大夫了,我送送您。”


    大夫走了以後,他將藥方交給馬夫,送大夫的同時,順便去藥房抓藥。


    薑燃在床上悠悠轉醒,見他坐在床邊,問道:“怎麽樣,大夫來過了吧?怎麽說的,我的病可能治療?”


    柳承雲點點頭:“大夫說你沒什麽事,別擔心,你怎麽醒了,不多睡一會兒。”


    薑燃:“頭疼,睡不著。”


    柳承雲見她剛睡了沒一會兒便被疼醒,心疼極了,他吸了口氣,緩緩的脫下了自己的鞋子,慢慢的爬上了床,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上她的床,心裏頭卻帶著悲壯。


    薑燃:“嗯?”她玩生病這一套,隻是想讓他去掉顧慮,左右她壽命也不長了,就不會抱著耽誤她的心思,遠著他,卻沒想到還有這意外之喜?


    “小爹爹這是……?”


    柳承雲紅著臉,仿佛鼓足了勇氣,連說話都有些艱難:“為父隻是哄你睡覺而已,燃兒不要多想。”


    薑燃:“啊……我原本沒有多想,但小爹爹你這麽一說,反而提醒了我似的,胡思亂想了可怎麽辦——”


    柳承雲氣的瞪了她一眼,爬起身要走,結果腰/肢被攬住,那雙手捏著他的腰身,仿若蓄勢待發,“小爹爹,燃兒的床那般好上麽?”


    柳承雲:“哼,我看你力氣這麽大,倒不像是生病了。”


    薑燃:“非也,燃兒是頭疾,又不是體虛之症,不影響力氣的,反而極端情況下,還能發揮身體的潛力,力氣更大的。”


    柳承雲:“你又想怎麽樣,我是上來哄你睡覺的,不是…不是給你輕薄的。”


    薑燃點點頭仿佛很認同似的,讓他剛鬆口氣,就聽見她說:“那什麽時候才能讓我輕薄?”


    柳承雲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動了動身子,發現被製住的死死的,忙羞惱道:“你這逆女,怎麽病中還想著這等羞恥的事情,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薑燃:“哦,下次不在病中想著了。”


    柳承雲:“你!”


    薑燃翻身壓住他,“別氣了,讓我好好睡一覺,昨晚都沒睡好,好累啊——”


    柳承雲推了推她,見推不動,又羞又怒:“你既說要睡覺,怎麽還不下去!”


    薑燃的視線危險的盯著他的唇,直看的他渾身酥/軟才老老實實的摟著他休息,這麽多天的攻略,也隻有今天才跨出一大步,將人拐上了床,哪怕這樣安安靜靜額躺著,也比每日獨守空房來的舒服多了。


    她現在很好奇,若真的打開他的心扉,讓他看清自己,放下心中雜念跟她在一起,他會不會換一種風情,若是她乖乖的裝成正人君子,讓他去誘/惑她,他可會做?又會是用什麽方法?


    她好奇那天的場景,但或許那樣香/豔的時候隻能獨自藏著,否者定會被鎖住!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之前的氣氛越發曖/昧了,若之前還說什麽未挑明,如今柳承雲倒是有些默認了,他雖沒有直說,但不那麽抵抗她的動作,他心底也在忐忑,覺得自己十分大膽,夜夜都在糾結,甚至連糾結的時間都不給他,她連晚上也喜歡摟著他睡。


    就算他宿在自己屋子裏,她也會自己跟來,這讓他連貼身的下人都不敢找了,就怕傳出什麽。


    可是…他都做好準備了,但……


    對方沒有那個意思,每天真的是老老實實的摟著他睡覺,仿佛想這些的他才是個浪/蕩之人。


    怎麽會變成這樣?他恨不得氣的錘枕頭,連看身旁的人都不順眼,卻又不敢問。


    薑燃:“怎麽頻繁翻身,可是做噩夢了?”


    柳承雲發現自己越發幼稚了,總想著跟她賭氣,也不知道為啥有這般情緒,“都沒睡覺,哪來的噩夢?”


    薑燃奇道:“誰惹你不高興了,說話竟然這般衝?”


    柳承雲:還能是誰,除了你還有誰!


    “燃兒快睡吧,我隻是睡不著,煩躁些——”


    薑燃才不信呢,她又不是他那般單純,什麽都看不懂,“可我覺得你火氣衝天?莫不是需要我幫你泄泄火?”


    柳承雲一愣:“什麽意思?”


    薑燃心道:忘了,這是個雛,你不跟他說的清楚明白些,他還不會發散思維,意會出什麽的。


    她將手搭在他褻衣上,“這樣懂不懂?不懂我可以幫你身體力行的學習交流,感受感受如何排解的良方妙用。”


    柳承雲懂了,隨即聲音拔高,又心虛的捂住了嘴:“亂說什麽?我才不需要這些——”


    薑燃抽回手,挑了挑眉仿佛讚同他的話:“噢,那好吧,睡覺。”


    柳承雲隻覺一口老血梗在那裏,上不去下不來的,平時讓你聽話怎的不聽話,如今倒是聽話了,哼!一定是故意的。


    他還在生悶氣,雖說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變得如此矯情,扭扭捏捏的心理活動仿佛不像他了,正在糾結自己是否不該這樣,就見腰間一隻手大肆的抱了過來,他剛剛還很生氣,感受到那熟悉的溫度,在乎他的舉動,嘴角竟然微微翹起。


    他喜歡她,很喜歡!


    【以上這一段是兩人洞房,但是看不出洞房,直接帶過了,以下是洞房完畢直接過渡到第二天,連意識流都不存在,麻煩看清楚別誤鎖】


    第二天一早,柳承雲獨自躺在床上,身旁的人已經走了,他眨了眨眼一陣恍惚,漆黑的長發如瀑散落在枕間,如夢似幻,像落入人間的草木精靈,身上沾染著朝露的氣息,純淨又清新,隻可惜瓷白的肌膚上如被秋風肆虐過,飄著一朵又一朵從別處飛來的紅花。


    他似乎剛剛清醒,看了眼自己的處境,微微歎了一口氣,漂亮的眼眸環顧四周,有些累支撐著身體想起來,瞥了眼身上的印記,他恨不得蒙上眼睛躲起來,假裝自己沒有起床。


    薑燃是個正常人又不是寺廟的修行者,哪能愛吃素食還天天吃這些,清粥小菜吃多了是誰都受不了,如今剛剛吃得到提盤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別提多開心了,隻覺得鮮美得在舌尖打轉,爽滑酥嫩,唇齒留香,但——


    某人昨天就已經控訴她了,還是先算了吧!


    “小爹爹,怎地還不起床,早膳已經錯過去了,廚房的大叔還問我,小爹爹你是不是生病了。”


    柳承雲現在聽到小爹爹這個詞,就覺得羞恥心要砸在臉上了,向聲音處看去,才發現她剛剛就在屋子裏,幸好他剛剛什麽也沒說,否則羞死算了。


    “私下裏,不許這樣叫我了!”


    薑燃笑的很壞:“怎麽、我覺得我挺好聽的啊,叫了這麽多年都習慣了。”


    柳承雲想到昨晚她也這麽喚他,誘哄他,恨不得趕她出去,“說了不許,就是不許!”


    薑燃逗他:“小爹爹這麽大人了,怎的還任性,一早起來脾氣這麽大,昨晚你可溫柔似水怎麽擺弄都成,如今怎麽變了個樣子?”


    柳承雲老臉一紅,最後悔的事情,答應她點著燭火,這才讓她抓到把柄,“你不許提昨晚之事,還有…你怎麽回答那廚房的人?”


    薑燃露出大義凜然的神色:“還能怎麽回答,我這人向來誠實,實話實說唄!”


    柳承雲大腦轟的一聲,炸開了一般,整個人愣住了:“莫要說笑,你真這般說的,你這個…這個……”他想說逆女,但話到嘴邊咽下去了,如今再說這倆字,實在說不出口了。


    薑燃見逗得差不多了,便道:“我說小爹爹胃口不好,煮一碗粥就好了。”


    柳承雲仔仔細細的觀察她,就怕她又哄騙他,謹慎的問:“那粥呢,未曾見你端過來。”


    薑燃理直氣壯:“我吃了啊,不然那碗粥一點都沒動,豈不是讓人懷疑小爹爹的…清白?”


    柳承雲心道:哪裏還有清白了,都被你奪走了——


    他躲回被子,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幫他擦拭過身體,身上幹幹爽爽的,算她還有點良心。


    “都說了,私下裏不要那麽叫我,你不嫌羞恥,我還嫌棄呢!”


    薑燃撐著手在床邊:“那叫什麽?小情郎?小郎君?還是小雲雲,亦或是小夫郎?”


    柳承雲聽得耳尖發燒,拽起被子蒙住臉,在被子內發出悶悶的聲音,“你個不要臉皮的,登徒子!”


    第49章


    薑燃摸摸自己的臉,嘖,她有那麽不要臉麽?


    不過話說回來,以他之前那閃躲規避的姿態,不采取措施真的不行啊!


    而且床/事真的是感情催化劑,有了這般交流,柳承雲慢慢的放開了些,雖然依舊如一根秋竹般亭亭玉立,過於直腸子,情趣不怎麽懂,總是需要薑燃化作戲弄竹子的藤蔓,纏繞撩撥著,才能展現他幾絲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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