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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榮升高三自然有新的高一生進來替代,第一中作為省重點,收分兒高升學率同樣成正比,目前學校裏討論的最多的就是高一生。


    第二天早上舉行了開學典禮,依舊是學生代表謝江零上台發言。


    少年校服穿的一絲不苟,鼻梁上架著金絲邊眼鏡,身高腿長,中規中矩的站在演講台上,在周似後來的印象裏,她的少年就該是這副站在雲端的模樣,傲骨錚錚,不該有頹廢。


    興趣是相互的,高二高三的對新生感興趣,新生也對學長學姐們感興趣,至少今早之後最感興趣的便是台上的學生代表。


    謝江零發完言就下來了,那群衣著混七雜八高一生視線黏著他,這麽多目光注視過來謝江零也沒覺得不自在。


    從從容容的繞了半圈從最後回了班裏,往前走了幾步站在周似背後,抬手便把演講稿給了周似:“拿著。”


    周似抬手接了,看了他一眼問:“幹嘛?”


    “不要了。”他說。


    “……”


    周似忍了半天屈辱的問:“我是垃圾桶嗎?”


    “不是嗎。”他笑著摸了下她頭發,“藍色,可回收利用,就該給你。”


    “……”


    之前發生的事,說過的話她都還很有印象,回想起那時抽了一巴掌在他臉上猛然覺得誠惶誠恐。


    周似不說話了,憋憋屈屈的收了稿子。


    此時台上校長領導在發言,心靈雞湯燙死人,高二高三的一看就知道沒完沒了,周似卻仰著頭聽的很認真。


    她聽著聽著肩膀上突然壓下來一股子力道,而後感知到身後低下的謝江零的腦袋,僵了僵,回頭看:“怎,怎麽了?”


    “沒怎麽。”他屈著手肘壓在她肩頭,額頭貼在手臂上,“無聊。”


    周似哦了聲回過頭。


    他壓了會兒,還是無聊,抬頭往前湊,側著看她的臉:“滑板哪兒學的?”


    周似隻感覺到有一股溫熱的氣息撲在脖側,淡淡的,她卻微微縮了一下,下意識掃過去。


    他側著臉從下方視著她,隔著淡藍色光鏡片,薄薄的眼皮上抬,視線切著跟她對視著,過了幾秒沒得到回應,疑惑的嗯了一聲。


    周似轉回臉:“我爸帶我學的。”


    她跟謝江零從高二起這麽親近的姿勢極少,隻是非常偶爾的幾次,要麽是他刻意逗弄,要麽挨著講題的某個瞬間,她抬頭發現距離稍近,而後會不動聲色的移開。


    從來沒有,保持著這麽親昵的姿勢超過一分鍾,也不可能有。


    而現在,可能長時間相處熟悉後的緣故,謝江零對她也多了幾分隨意,周似隨便想了想也沒多在意。


    謝江零又問了句:“什麽都跟你爸學,抽煙喝酒這些你爸也教?”


    周似被噎了一下,噎了會兒才解釋道:“……也不全是。”


    程延幾乎占據了她整個童年時光,有好有壞,她現在這種狀況大概就是爸爸帶的孩子和媽媽帶的孩子的差別體。


    抽煙是因為程延,她小小個子就有操心大人的心思了,本想著讓他戒,沒成想程延和周勝嵐關係割裂,由此,她逆反了一段時間反而會了。


    全會了。


    謝江零嗯了聲,額頭動了動側了過去,挺著背脊站直,連手肘也一同撤了回來。


    他腦側剃的很短的頭發蹭過她的耳廓,周似又回了下頭,肩頭明顯鬆弛了下。


    講台上領導講話的內容已經從高三學業有多重要和緊張什麽的移到了高一新生的注意事項上去了,明顯快結束了。


    等徹底結束所有學生帶著拖遝的步子擠著人群回到班裏第一節課已經過了十來分鍾,不得不承認,當領導的確實嘴皮子溜,講這半天的心靈雞湯還不帶重複的。


    -


    高一新生目前的重中之重就是為期一周的軍訓。


    烈日灼心,站在太陽底下跟曬死的鹹魚沒區別,個個焉了吧唧的睜不開眼卻又要挺直腰背。


    好慘。


    課間十分,好奇的高年級學生都從教學樓往操場去,站在高高的台階上俯視底下的方塊隊形,特別是手裏再拿支冰棍什麽的看著格外膈應人。


    整整七天的暴曬,新生們臉色直接黑了一個度,要是所有學生混在一起一眼就能分辨出哪個是高一的。


    一中有一個企鵝群,有一個不知何人掌管的企鵝號每天都推發一些有的沒的,接入表白文案,找人文案,失物招領等等。


    周似刷手機時看的最多的就是表白的文案,表白高三謝江零。


    他火了,特別是知道他還是年紀第一長的又帥在高一那邊火的一塌糊塗,來要聯係方式的學妹簡直了。


    周似就親眼目睹了一個來要聯係方式的女生,挺稀奇的。


    高一校服暫時沒發,剛解除了軍訓服禁製的學妹們短褲短裙穿的熱火朝天,就圖這兩天,不然到時候沒機會了。


    那會兒是課間三十分鍾,謝江零他們習慣性都倚在走廊牆上打嘴炮,忽然跟前就來了個學妹,挽著她朋友正正經經的站在謝江零旁邊喊他名字,俏生生的。


    哥幾個眉頭一皺轉過來打量了一眼,學妹被暴烈的陽光曬的皮膚發沉發黑,雖然五官看著像那麽回事臉上也擦了粉抹了口紅,但差點兒意思。


    謝江零還苟著背整個人壓著牆邊,隻回頭瞥了眼,就聽學妹紅著臉把自帶的筆和便簽遞過來問能不能給個聯係方式。


    他沒出聲,但接了筆,學妹臉上頓時驚喜又害羞。


    周似就是這時候路過的,就多留意了幾眼。


    反觀吳錦瑟王思陽他們見怪不怪,隻是吳錦瑟看見周似後別別扭扭的陰陽怪氣了一句:“呦,給這麽幹脆。”


    周似心裏暗咳,希望他閉嘴!


    學妹得了聯係方式就走了,周似跟她側肩而過腳下步子沒停進了教室,剛落座而後餘光閃過一道白影。


    謝江零也回了。


    周似瞥他一眼邊翻課題本,又瞥了眼時間,離上課還有十來分鍾呢。


    他沒坐凳子上,反而坐在了書桌上半側著看著她,看樣子有問話的意思。


    周似折了下眉心,問:“有什麽事?”


    他搭在半空的長腿隨意晃了晃,片刻後問了一個問題:“覺得我渣嗎?”


    周似:“……?”


    她眼眶微微微微小的睜了睜,想到剛剛走廊上的事,心說,這他媽還用我覺得?!你自己沒點兒數??居然沒點兒數?!


    但礙於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可能會把他搞發火什麽的,她不能說的那麽直接,折中答了兩個字:“還行。”


    “……”


    還他媽個行,行個屁。


    謝江零表情冷了。


    那天晚上罵他渣男的時候恨不得手裏再有個喇叭,這會兒又還行了。


    嗤。


    周似默默注意著他的表情,心死了一半兒,神轉一句:“但是……”


    謝江零側頭,語氣不太好:“但是什麽?”


    周似什麽也不想開始亂叭叭:“但是你不對。”


    “什麽不對?”


    “來者不拒不對。”周似正色說。


    謝江零忽然沉默了。


    來者不拒?


    周似又補了句:“我覺得你心裏該有數,我就不多說了。”


    她刻意把問題又拋了回去,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你也該明白所以不要再問這些沒用的問題的態度,以為,就完了。


    然而謝江零聽完隻是毫無掩飾的嗤笑了聲,反問了句:“來者不拒?”


    周似被他的反應弄懵了一秒,好像她胡亂冤枉了他所以被冷冷的嘲笑了。


    她一時沒說話謝江零則懶得多說,思考了會兒,懶懶洋洋的仰了下脖子站直又出去了,就好像無聲表明了一個態度。


    隨便你怎麽說。


    周似盯著他背影一陣莫名。


    不……對嗎?


    -


    晚自習下課,周似收拾好了東西就出了校門,直到坐上回家的車才無聊的把手機從包裏抽出來。


    一般在學校她手機都是關機的,怕偶爾忘了靜音突然響起鈴聲會很尷尬,況且一中並不允許學生私自帶電子產品,會被老師繳走的,雖然老李並不繳她的手機。


    等待手機重啟的空隙她不禁想起白天謝江零嗤笑的那一聲,忽然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低眼看便看見屏幕頂端彈出一條好友添加消息。


    周似表情見怪不怪,點開看了眼,點了拒絕。


    這兩天好幾個人加她微信號,有的也備注了名字,但她都不認識,也點進對方朋友圈裏看過,奇奇怪怪的。


    她退出界麵點進微博裏刷了會兒也到家了,換了鞋回了房間休息,還剩百分之三十電量的手機順手插。上了數據線。


    寫完作業十點過,她拿了衣服進了浴室洗澡,出來時十點半,把吹幹的頭發攏在腦後抽了單詞本回床上。


    注意到床頭櫃上的手機亮著,她點開,又是一條新的好友添加,還是剛才拒絕過的那個。


    隻不過,這次多了一條備注:我是吳夢,早上要你聯係方式的那個女生呀。


    光看這條備注就知道對方有多欣喜雀躍,但周似看完懵了:“……?”


    早上?


    要我聯係方式??


    那不是……謝江零嗎??


    作者有話要說:


    【拒嫁】(;_;)(;_;)


    作者四十米的大砍刀架在謝江零脖子上笑:是的你沒感覺錯,你沒幾章好活的了。感謝在2021-06-19 06:28:44~2021-06-22 00:45: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橘舟 4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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