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是真賢王,真愛是真愛。大家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北京城裏頭的流言如火如荼,比大夏天的太陽還新鮮嬌豔,北京城的老百姓吃著西瓜,搖著蒲扇,不知疲倦地打聽消息,就感覺這炎炎夏日,也不是那麽熱了——


    實在是,楚王作為大明親王,興王也是親王,這身份夠高,花魁的名聲夠吸引人。


    楚王日夜在別館裏買醉,衣帶漸寬終不悔。宗人府派去湖廣的人快馬加鞭,到了湖廣,配合錦衣衛和東西廠開始行動。


    興王:“!!!”楚王的二弟:“!!!”不說他們兩個,就是皇上都楞眼。


    皇上長大的環境如此,雖然徐景珩教導他好女子應該尊敬,也因為紅衣俠對江湖女子有了初步認識,可是皇上受到徐景珩的影響最大,徐景珩那是什麽人?


    長在美女如雲的南京,到了南疆隻想喝美酒交朋友,遇到江湖第一美人投懷送抱坐懷不亂……至今沒有娶妻,身邊沒有侍妾。


    導致皇上直接認為,男人不是必須娶妻納妾生娃的。皇上實在想不通,有人為了女子“吃情”不吃飯。


    皇上聽老師伴讀們說這事兒的時候,正在吃西瓜,沙紅沙紅的瓤含在嘴裏,皇上的嘴巴張得老大,人呆乎乎的。


    唐伯虎直覺這裏頭事情不好摻和,默默吃西瓜。


    劉成學:“皇上,臣擔心此事不利於宗室名聲。”


    章懷秀樂哈哈地笑:“皇上,是不是瓜太大,吃不下?”


    皇上鄭重點頭,看向手裏的西瓜片,再看向那個吃了一半的大西瓜……


    章懷秀因為皇上可愛的舉止心裏一樂,瞄一眼傍邊的幾個皇上玩伴,趴在皇上的耳朵邊,和皇上說悄悄話:“皇上,臣猜測,這都是陸炳幹的好事。”


    陸炳剛又拿起一塊井拔西瓜,美美地用一口,好似聽到有人說他的名字,眼角餘光瞄到皇上那邊,隻不搭理這奇奇怪怪的章懷秀。


    章懷秀一看到嚴嵩,一看到他,就奇奇怪怪的,陸炳早就見怪不怪。


    可是皇上不知道啊。就見皇上咽下去那口西瓜,拉著章懷秀出來亭子來到假山後頭,悄咪咪地問:“愛卿知道,這事兒是陸炳操辦的?”


    章懷秀微微彎腰,點頭:“本來臣不能確定,楚王喜歡美人臣知道,楚王的二弟更是是女人就想要。可是臣對興王非常了解,興王是絕對不會,為了女子動心思的。”


    皇上就更好奇:“陸炳為什麽要帶上興王?”


    章懷秀不確定:“皇上,臣猜測,興王和楚王同在湖廣,有矛盾。興王要利用楚王的二弟,打擊楚王。楚王要回擊,陸炳可能是為了土地改革。”


    皇上眼睛瞪圓。


    興王要利用楚王的二弟,鬥楚王。楚王也要利用他的二弟,鬥興王。錦衣衛要利用這事兒打擊楚王和興王,收回他們的土地?


    皇上的好奇心起來,自覺之前的那一絲絲疑問都解開,不再關注,隻問章懷秀有關於興王的事情,章懷秀那自然是抓住機會,可勁兒和皇上嘰嘰咕咕。


    章懷秀是高興於終於有機會要皇上提防興王,也是高興於,他破解一樁曆史疑案——


    楚王和楚王世子爭奪花魁,鬧得全大明都知道,最後父子相殺,舉國轟動。很多人都說,這是陸炳製造的桃色新聞,目的在於遮掩——“那位”修道不上朝惹天怒,一道天雷劈塌乾清宮。


    如今同樣是陸炳出手,卻是——哈哈哈,哈哈哈,章懷秀想大笑,章懷秀開心啊,回去家裏抱著一個酒壇子仰頭灌,騎馬跑到燕山學皇上清嘯,嗷嗚嗷嗚的,高興,咱老百姓今兒要高興。


    皇上是自覺猜到真相,開心地和徐景珩顯擺。


    “徐景珩,朕知道。興王要利用楚王的二弟,鬥楚王。楚王也要利用他的二弟,鬥興王。徐景珩,楚王癡心一片啊。”皇上小大人地隨同其他人一起同情楚王,雖然皇上壓根就不明白“吃情”能不能吃。


    徐景珩眼裏帶笑:“皇上聰明。”


    皇上驕傲:“朕聰明。”聰明的皇上繼續聽江湖第一美人的故事,越發覺得,果然徐景珩最好,楚王這般吃情,好可憐。還派人去吩咐楚王,要吃飯。


    北京城,楚王恭恭敬敬地接旨,熱淚盈眶——終於能吃飯了!北京人都在等候宗人府傳來最新消息。


    湖廣,湖廣人無法形容的震驚。


    湖廣的老百姓怎麽也無法相信,他們的兩個王爺,為了一個花魁侍妾,爭鬥到皇上的麵前,還有那楚王的二弟……不是人啊簡直。


    湖廣人議論紛紛。


    興王府,興王沉默地看著池塘裏的荷花荷葉,一身道袍飄飄欲仙,麵沉如水。


    楚王府裏,宗人府查實,楚王的二弟和楚王的另外一個侍妾,真共赴鴛鴦。楚王的花魁侍妾,也真和楚王的二弟有關係,身孕不到兩個月,按時間算,楚王那幾天都呆在王妃屋裏。


    七月中旬的北京城,太陽毒辣的好似要烤焦萬物,宗人府的人快馬加鞭地回京,越發消瘦的楚王聽完消息,仰頭一口鮮血吐出來,人就暈了過去,醒來後就來找皇上要回去湖廣。


    皇上對楚王那是真同情,當即同意。其他鬼鬼那個瘋狂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太~祖皇帝暴跳如雷:“不肖子孫!不肖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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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楚王,太~祖皇帝第六子朱楨的子孫,據說當年,太~祖皇帝定鼎中原,光複華夏,和所有皇帝一樣,犯了疑心病。


    疑心病重的太~祖皇帝殺功勳大臣,廢除丞相,自己做丞相的活兒,還為了防止國家大全落入他人之手,效仿漢太~祖劉邦,對自己的兒子實行分封製,分到各地當王爺,實際上鎮守各個地方,簡稱大國中的小國。


    曆代藩王,即使再不攬權,再當豬養,這一百年來,再蠢的豬也把封地養成自己的豬圈。封地的土地稅收不交國庫,直接交給藩王,藩王的子孫被封為郡王、將軍……再繼續接受封地……如此這般,大明朝,屬於國庫的土地,那是真少。


    可偏偏,國庫還要每年給這些宗室偌大數額的銀兩,是為俸祿。簡而言之,這些人,活著就是國家的功臣,要有俸祿。


    更何況,太~祖皇帝後麵的一代代皇帝,除了先皇和現在的皇上是獨苗苗,雖然沒有太~祖皇帝的兒子多,那也有幾個兒子不是?一個兒子繼承皇位,其他兒子繼續封藩王,藩王繁衍子嗣,繼續封郡王、將軍……


    公主郡王縣主等等,自然不用說。當年憲宗皇帝首開皇莊,有忠心大臣一起反對,都說當年太~祖皇帝留田與民耕種,休養生息,而現在的豪強,一次征地,就拿走數百頃,剝奪百戶農民賴以生存的恒產……


    可是憲宗動容於大臣們的陳情,卻在不久,太後的弟弟要求涿州六十頃田,乳母翊聖夫人索求通州、武清的百頃之地,長寧伯要求得到武強、武邑的六百頃地,憲宗都給……


    天氣晴好,難得不那麽炎熱,還有絲絲小風。徐景珩和皇上午後休息,討論這個事情的根本,文老先生在一邊聽半天,手搖撥浪鼓逗著懷裏的小胖娃娃,“憂心忡忡”。


    “例子一開,紮實巴的番僧索要靜海土地,嘉善公主要求文安的數百畝地,德王索要壽張四千頃地,憲宗都準……


    文武官員一看,好嘛,都搶,我們也趕緊搶……這還不算那些,本來就占據大量土地的世家大族;三年一次科舉出來的秀才舉人進士的免稅田……”


    皇上有模有樣地點腦袋:“大明的田地,就這樣,一步一步地,消逝於達官貴人的樊籬高牆之中。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富裕的越來越富裕,貧窮的越來越貧窮。”


    文老先生重重咳嗽一聲:“皇上,你不擔心?那一代代楚王在封地,橫征暴斂,嗜殺成性,把封地弄的烏煙瘴氣,手下以及管轄的子民苦不堪言,我瞧著,這一位楚王,也是一個假賢惠。”


    皇上搖頭晃腦:“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雖然不對,但總有一定的道理。”


    文老先生重重地咳嗽兩聲,這次是真咳嗽。


    “皇上連‘有其父必有其子’都知道,聰明。”


    皇上眯眯眼,皇上也相信自己聰明。聰明·皇上,仔仔細細地擦拭完自己的牛皮大鼓,白玉小笛子,看徐景珩。


    徐景珩在給一把古箏校對音準,調試箏體和弦的共鳴,一抬頭,目光鼓勵,皇上學文老先生咳嗽一聲,清清嗓子。


    “文老先生,此言差矣。太~祖皇帝分封諸王,不分封諸王,都是兩難。自古以來,帝王或者大戶人家選繼承人,選最喜歡的,最愛的,最有能力的,怎麽選都是糾結,分封也一樣。”


    小小的孩子,學著徐景珩一副穩重寬容的模樣,隻奈何,學了一個皮毛,文老先生忍不住就笑:“皇上且說說?”


    皇上小胖臉嚴肅:“大明和大漢,有很多相似之處。


    大漢之所以分封諸王,是吸取秦朝的教訓。秦始皇取消分封製,有大臣指出,一旦天下有變,皇帝自己獨木難支,分封皇子可以幫助抵禦外人。


    秦始皇認為,周朝的分封製,是後來的諸侯混戰、民不聊生的根源,主張集權製。漢太~祖看到秦朝滅亡的教訓,皇帝本人沒有諸侯王的幫助,被外人消滅,在郡縣製下設置藩王,想要兩全其美。


    到唐朝大一統,唐高祖和唐太宗也都犯愁,可是玄武門之變,加上當時唐太宗胸襟寬大,萬方信服,才沒有采取漢朝的製度。然大唐藩鎮割據,造成五代十國的大亂世。


    於是到了宋朝,宋太~祖杯酒釋兵權,重文輕武,既沒有異姓諸侯王,宗室諸侯王也沒實權,武將也無實權,然大宋外弱內強,處處受北方民族壓製,最終被蒙古消滅。


    到蒙古,武力強盛,然思想管控鬆散,元朝是唯一沒有文字獄的朝代,百年亡國,於是太~祖皇帝就要結合曆朝曆代的教訓,想要一個萬全其美……”


    文老先生聽得目瞪口呆,呆呆地鼓掌喝彩:“皇上說得好。”懷裏的小胖娃娃興奮地衝著皇上“啊嗚啊嗚”,皇上驕傲地揚起小腦袋,目光灼灼地看徐景珩。


    徐景珩笑容寵溺:“皇上說的非常好。”


    皇上眉眼彎彎地笑,身板挺直忒驕傲的小樣兒,發現紅石頭裏的鬼鬼們一起探頭,皇上安撫地拍拍紅石頭,特“理解”地安慰:“現在的人看曆史都說古人傻乎乎,其實古人不傻,而是事實如此,難以兼顧。”


    文老先生疑惑地看一眼那紅石頭,也沒多問,隻好奇徐景珩怎麽教導皇上的。


    “那皇上說說,大明宗室,為何有今天的局麵?”


    皇上慢慢地捧起青花小瓷碗,用一口奶湯,繼續開講:“《明太~祖實錄》記載,太~祖皇帝和太子聊天,問太子最近都學什麽,太子回答說:‘昨講《漢書》七國叛漢事”,太~祖皇帝問:‘此曲直孰在?’”


    太子回答,錯在七國。太~祖皇帝就說,景帝還是太子的時候,投博局殺吳王世子,以激其怨;景帝登基後,輕信晁錯的話,輕率削減七國之地,這才是七國之亂的根源。


    太~祖皇帝認為,七國之亂,錯並不在七國,也不在製度,而在於身為天子過於軟弱又薄情寡義。太子站在自己的立場,不滿意分封製。”


    文老先生瞪大眼睛:“那皇上怎麽看?”


    皇上自戀:“朕沒有兄弟。爹隻疼朱載垣一個。”


    文老先生:“!!!”文老先生忍不住看徐景珩——你聽聽,你聽聽,你都教導什麽?


    文老先生難得語重心長:“皇上,父親疼愛孩子,那是父愛。父愛有輕重偏向,但都是父愛。為人子女的,坦然接受即可。”


    皇上鄭重點頭,好好小夫子的模樣:“朕知道。朕在告訴文老先生,這個事情,沒有對錯。就和唐高祖隻能退位,不能給其他兩個兒子報仇一樣。”


    文老先生:“!!!”皇上你可愛你說得對。


    可愛·皇上眉開眼笑:“太~祖皇帝建立大明,必然要分封一起打天下的小夥伴們,論功行賞封功臣,為了壓製這些功臣,又封自己兒子為王。大明在邊境的兵權太過重要,太~祖皇帝隻能相信自己的子孫……”


    徐景珩和皇上的講解,太~祖皇帝相信,隻要太子有容人之能,手握主要兵權,大明就會穩當。然天下沒有理所當然的穩當,隻有博弈。太~祖皇帝和文武大臣博弈,殺功臣,封藩王,造成藩王做大。


    凡事意外太多。太子早逝,太孫軟弱,幾方博弈,太~祖皇帝無奈隻能繼續殺功臣,這就是藍玉大案,藩王進一步做大。太孫登基,迫於無奈要消藩,諸位藩王都不服,然太孫沒有太~祖皇帝的殺伐果斷,又和漢景帝一樣心急……


    文老先生歎氣:“下麵的事情,我大體可以想象。永樂皇帝登基,幹脆遷都北方自己領兵,學習漢武帝的推恩令,把宗室都當豬養起來。可是他們都算錯了,推恩令,是降爵,大明的宗室不降爵世襲,一代代繁衍……”


    “不過,皇上也別在意。楚王家裏的事兒,基本上哪個大戶人家,小戶人家,都有。皇上長大就知道了。”


    皇上:“!!!”皇上瞬間又想起他的那些問題,看看文老先生,想問,偷瞄徐景珩。那小樣兒,看得文老先生那個樂嗬。


    紅石頭裏的鬼鬼們一起沉默,跟著一起看向徐景珩。徐景珩調試完古箏,抬頭,問道:“皇上,今兒的天氣好不好?”


    皇上乖巧回答:“好好。好好。”皇上的大眼睛裏都是期盼,玩水?泛舟?賞荷花?


    徐景珩微笑:“天氣這麽好,正好曬書。”


    皇上:“???”文老先生哈哈哈大笑,懷裏的小胖娃娃“咯咯咯”笑。皇上呆呆地跟著指揮使起身,撅著小屁股,跟前跟後地,常用的書本兒都搬出來,放到園子裏的木架子上,攤開……


    大明人一般是六月份曬書,紙張的書本兒每年都要曬,六月份的太陽正好,七月份就要曬被子,準備過冬棉衣了。徐景珩和皇上曬的,是他們平時常看的書,其他的書本自有下人打理。


    皇上做事,向來認認真真。徐景珩做任何事,輕柔愉悅,皇上不自覺地受到影響,就感覺這書本兒也活了過來,和他的金剛鸚鵡、鬥雞、小馬、和他的玩伴們……一樣,都是好夥伴。


    半個時辰,上百本書一一放好,皇上累得臉蛋兒通紅,額頭冒細汗,看著書本兒饑渴地吸收太陽的模樣,成就感爆滿,“龍爪”摸摸一本本書,囑咐道:“乖乖曬太陽哦,不長蟲蟲哦。”


    徐景珩看在眼裏,忍不住笑:“敲鼓助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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