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有問題。


    但是在柳平燕的強勢下,安平已經習慣了服軟,她一個眼神就屈服了:“我當然是沒有問題的。”


    安平麵上是輕鬆的,因為安平知道,他是服軟的性子,是因為他注定了不喜歡去計較,但安毅不是。


    安毅主意正,從他上高中開始就沒人能左右他的決定了,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不會陪著她們兩個胡鬧的。


    這一點眼光安平還是有的。


    他幾乎都能想見到安毅十分不悅的拒絕她們的樣子了。


    哪知道安毅隻是看了眼褚紗紗,答應了下來:“好。”


    “中午我在做兩個菜,爸媽一起吃個飯吧,我們也好久沒坐一起吃飯了。”


    安毅在褚紗紗發頂碰了碰:“下午不是要去還裙子麽,回房間去收拾吧,等會做好了我叫你。”


    褚紗紗租的禮服定的是今天還回去,禮服不是知名大牌,是一個小眾設計師創立的品牌,大牌禮服租用複雜,他們對外一般隻借給大明星或者是會員的豪門太太,褚紗紗要是借,必須得先消費了指定份額,成為他們的會員才行。


    借出來的禮服還不是秀場上的當季禮服,隻是一些普通款式,各大品牌裏都有的款式,借出去也不會讓人聯想到品牌。


    店員跟褚紗紗介紹的時候,十分的優越,頭抬得比褚紗紗還高。


    褚紗紗沒有跟大品牌打交代的經驗,不恥下問的問店員:“為什麽成了會員還隻能借普通款式的禮服?”


    店員自豪的吐出了幾個字:“當然是要接受考核。”


    考核家庭背景,看她們的消費能力,名氣大的豪門太太們,都不需要親自到店裏的,隻要打一個電話過來,就有經理帶著他們的最新款的冊子登門了,普通的到了店裏後也有專人接待,給她們推一些往幾季的款式。


    而其他名氣不夠,家庭背景不夠的就隻能選擇普通款式,從他們店子裏借走禮服。


    褚紗紗在大牌店子走了一圈,心裏劈裏啪啦的賬一算,轉身就進了旁邊的小眾品牌店。


    設計師小有名氣,店員客氣有禮,花一份錢就能得到專門的服務,褚紗紗十分滿意。


    安毅把他媽和小妻子的□□給定性成了一家人吃飯,絲毫沒提一個要比的字來。


    他說得合理合理的,褚紗紗也聽話的點頭:“那我去收拾衣服了。”


    等她一走,安毅就轉身去了廚房,他現在燒飯已經遊刃有餘了,連從冰箱裏拿東西出來都有條有理的。


    安平摸進了廚房裏,十分恨鐵不成鋼:“你好歹是個大男人,怎麽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聽爸的,直接拒絕她們。”


    “紗紗現在怎麽跟你媽很像呢。”


    安平忍不住感歎。


    他從兒媳婦褚紗紗身上,仿佛看到了柳平燕的身影。


    安平看著沒說話的安毅,忍不住為他們父子兩個歎了口氣,他眼光不好也就算了,但是安毅竟然也重蹈了覆轍。


    可能他們安家的男人注定要娶的都是凶女人吧。


    小奶包屁顛顛的跑了進來,要拉著爺爺陪他去看小烏龜,他有好多秘密要跟爺爺說呢。


    安平悄悄往外邊客廳看了眼,柳平燕坐鎮在客廳裏,他頓時縮回了頭,悄悄跟小奶包解釋:“你先去看,你爸忙呢,爺爺要幫你爸的忙。”


    安平不能直接告訴他爺爺怕奶奶,找了個解釋推到安毅頭上。


    小奶包“哦”了聲,奶聲奶氣的:“爺爺好男人。”


    ?


    “好男人?”


    小奶包挺著小胸膛,把前天媽媽陪他看小豬俠的時候說的話說了:“小豬豬根本就沒有生病,小豬豬是中暑啦,豆豆呢,豆豆也沒有生病,他的爸爸媽媽少陪他了一個星期,要補。”


    他講了半天才講到重點上:“媽媽說了,會做飯洗衣服的男子漢好。”


    小奶包伸出自己的幾個胖爪爪:“奶包洗,洗鞋了,好男人。”


    他也是好男人。


    媽媽說了,男子漢都是這樣的。


    ?


    安平大為震驚。


    他瞳孔緊縮,忍不住訓斥:“安毅,你們竟然讓這麽小的孩子洗鞋子?”


    他的目光,看他們就宛若是在看剝削壓迫童工的黑心壞人。


    安平簡直不敢置信還有這種事發生。


    他青著臉:“你們要是不會帶,我來帶。”


    安毅無奈的解釋出聲:“他隻是做了一點事,這些事並不累,隻是在合理的範圍去稍稍培養他獨立的一個動作而已。”


    兒子小奶包才四歲多,他能做什麽?教他洗小鞋子隻是讓他看一下鞋子是怎麽洗的。


    他拿著小刷子東刷刷西刷刷,玩得十分開心,最後安毅還要重新去給他洗一遍。


    安平:“...”


    安平聲音小了下去:“教他獨立也用不著這麽早麽,你從小到大也沒有洗過衣服鞋子,不也長到現在了嗎?”


    安平手上拿著菜摘起來。


    安毅往他手上撇了眼,沒說話。


    早學總是比老了學要好。


    安毅很快燒了幾個菜出來,柳平燕帶來的幾個菜也被裝進了盤子裏,保溫盒子裏裝的,菜還是熱的。


    柳平燕帶過來的就有她上次說的蝦球,獅子頭,還燉了一個魚湯。


    這幾個菜秦媽也做過的,賣相看著還很不錯,現在擺出來的在賣相上就差了一截兒。


    褚紗紗放心的點了點頭。


    從這點看,可以證明不是請人代工的了。


    安毅做的是家常菜,一盤紅燒豆腐,一個紅燒肉,還炒了個青菜。


    褚紗紗做了個請的姿勢:“媽,你是長輩,你先請。”


    柳平燕冷哼一聲,理所當然的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安毅做的菜:“你們爸做的菜費時費力,那可是大菜,你們這隻是家常小菜。”


    送到了嘴裏,柳平燕不說話了。


    褚紗紗也吃了一口他們帶過來的菜。


    吃了一口她就轉筷子了。


    當年她開始學做飯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經常分不清鹽和糖。


    褚紗紗挨近了安毅,拉著他的胳膊小聲說:“老公,還是你厲害。”


    安毅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安平捧著碗,筷子在安毅做的幾盤菜上夾著菜,給予了正麵的評價:“不錯,安毅這菜比秦媽的手藝也差不了幾分。”


    最給麵子的是小奶包,吃得滿嘴油。


    他吃得快,大口大口的吃飯吃菜,很快小肚肚就飽了,自己滑下椅子,去洗了小手手回他房裏玩去了。


    對比太過明顯,柳平燕都沒辦法為安平說話,她青著臉,臉色十分不善的瞪了瞪讓她丟臉了的安平。


    都是男人,還是父子,一個血脈下來的,差距太大了。


    安平沒顧上看她,他邊吃飯邊跟褚紗紗他們講起了家裏的事情。


    快過年了,柳外婆他們已經被舅舅們接回去了,習俗就是這樣的,有兒子的,有家的,逢年過節都要回自己家裏去過年,隻有回家了才覺得安心。


    安平他們留了,沒留住,柳外婆兩個老的最後沒回老家,去了柳大舅家裏住,等過完年再回老家。


    安平忍不住唏噓:“人老了,沒怎麽感覺就老下來了,前幾年還覺得他們挺精神的。”


    柳平燕沒吃兩口菜,板著臉陰陽怪氣的:“你都沒放精力在他們身上,當然不知道他們老了。”


    安平好脾氣的笑笑。


    “是是是,我以後肯定多放精力在他們身上,讓他們晚年多享享福。”


    安毅跟小奶包都已經放假了,褚紗紗經常慶幸安毅在學校上課,他放假,兒子也放假,就有人帶他。


    安毅正準備說過兩天他帶著小奶包去大舅舅家,還沒開口,他媽柳平燕已經跟他爸安平說起來了:“享你的福,這輩子怕是沒希望了,我爸媽有兒有女的,你算什麽?”


    安平被她當著小輩的麵下臉,脾氣再好也忍不了了。


    安毅不讚同的看像他媽柳平燕。


    柳平燕心頭一口火氣今天一直沒發出來,她在家裏作威作福慣了,今天又輸給了當兒媳婦的褚紗紗,好麵子的柳平燕根本忍不了。


    “咋了,我說錯了?你能讓他們享什麽福?你給他們端茶倒水過嗎你?”


    安平臉色沉了下來,嘴唇都抿成了一條線。


    顯然不高興了。


    他呼吸急促,脖子都漲紅了,褚紗紗感覺公公安平下一刻就要爆發了一樣。


    “還有上次...”柳平燕嘴裏不依不饒。


    安毅開了口:“媽...”


    安平突然站起了身,像被逼極了似的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柳平燕,你到底有完沒完了你。”


    “砰”的一聲,褚紗紗頓時嚇了一跳,往安毅身後躲。


    她探出個小腦袋,婆婆柳平燕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嚇住了,瞪大了眼沒回過神,眼中還帶著不敢置信。


    幾十年的夫妻,安平是第一次對她發脾氣。


    褚紗紗拍了拍小胸脯,忍不住籲出一口氣。


    她忍不住搖頭歎息。


    中年男人的反抗實在太可怕了。


    作者有話說:


    褚紗紗:今天,我的公公他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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