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瞪了側妃一眼,看向管家,冷聲道:“管家,你可有辯護之詞啊?”管家一腦門子的汗,他跟著寧王做了多少事,從未把自己置身這樣的險境之中,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今日卻因為這麽點小事要翻船了。“都是奴才一時糊塗啊,本想給張大人賣個好,奴才有罪啊。”側妃一聽,怒道:“賣個好?剛才誣陷是他指使你的,這也叫賣好???王爺,這狗奴才兩麵三刀,今日尚且能誣陷到阿承身上,可見骨子裏對主子家並沒有敬畏之心,平日裏不知道背著您做下了多少喪良心的事兒啊。”“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他啊?”寧王轉過身,走到主位前坐下問道。側妃聞言,頭微仰:“自己家的奴才,做出這樣的事,理該拖出去就地杖殺!不然此事傳到外麵的百姓耳朵裏,豈不是寒了百姓的心?”此言一出,有些官員紛紛點頭,誣陷張承的事可杖責可下獄,但派侍衛殺人的這事兒傳到坊間,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啊,若王府不殺了管家,便堵不住悠悠眾口,很可能百姓聚集起來鬧事,傳到朝廷耳朵裏可不得了。管家慌亂地看向寧王,側妃言之鑿鑿,此刻又有靜王才場,寧王若不救他他便真的要完了。“景喬,你以為呢?”寧王看向江景喬,今日他算是栽在這小兔崽子手上了。江景喬聞言一臉為難道:“王叔家事,我怎麽好插手?不過剛才聽了一陣,這管家誣陷張大人,的確犯上,他還背著您擅自做主要殺這老叟老婦,這事傳出去,有礙王叔的名聲,朝廷知道了肯定也會下問,至於怎麽罰他,那是王叔操心的事,景喬我不好多言。”你這還叫不好多言?把朝廷都搬出來了,他不殺都說不過去,寧王合上眼,複而睜開,看向管家道:“你也是在府上的老人了,該知道做惡的下場,念在你服侍多年的份上,你的家人本王會好好照看。”管家聞言便知道完了,他仿佛看到黑白無常在和他招手。“給他杯毒酒吧。”寧王說罷揮了揮手,不過就是個奴才,沒了還可以培養其他人,這也是他咎由自取,誰叫他做事不幹淨利落呢!死一個奴才不要緊,最要緊的是那個在他王府來去自如的‘女俠’,寧王想著眼神往江景喬身上飄去,他記得昨晚有個和鬼子打成平手的姑娘,今夜好像並不在江景喬身邊。過了一會,侍衛端著酒盤來到管家麵前,管家一臉的絕望,現在反咬王爺他的家人也會受牽連,除了去死,他沒有其他路可以走。管家顫抖著手端起酒杯,朝為王府大管家,夕做黃泉地下鬼,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管家看向寧王,泣道:“奴才一時鬼迷心竅,自該一死,望王爺千萬照拂一下奴才的家人。”管家說罷,仰頭將毒酒喝下,沒一會便彎曲著身子躺在地上,鼻口流血而亡。寧王冷著臉揮了揮手,有侍衛上前將管家拖了下去。“謝王爺為我們做主。”阿真說罷給寧王磕了一個頭。寧王聞言,故作慚愧道:“本王府裏出了這樣的刁奴,該是本王對不住你們才是,快起吧。”“多謝王爺,隻是民婦今日還有狀告,藩軍左翼副將張承,活活打死我的丈夫,侵占了我們全村的土地,求王爺為民做主。”阿真泣道。側妃聞言站在阿真麵前道:“你說我弟弟打死了你丈夫,你有何憑證啊?”“我們村好幾個人都看見了。”“人是可以說謊話的。剛才那個管家就是眾目睽睽之下誣陷了張承,其結果你看到了。”側妃一字一句地說道。“民婦還有物證。”阿真說著便從袖子裏取出兩樣東西,“俱都在淮陰府衙裏。”寧王聞言嗤笑一聲:“王大人,這裏麵怎麽還有你的事?”王行之聞言站了起來,作揖道:“此女子曾經到衙門喊冤,下官便帶人去查看了一番,的確從死者身上找到些物證,隻是下官還未來得及傳喚張大人。”王行之說著離開食案,走到阿真麵前道:“你這婦人也真是的,你既然告到本郡守麵前,我還能不查辦清楚嗎?怎麽這麽心急,迫不及待鬧到王爺跟前?這不是再說本郡守放任百姓冤屈不管不問嗎?”“王大人,這張承可是寧王的親戚,你焉能敢管?等您替我們做主怕是要等下輩子了。”阿真說著王行之事先教她的話。“你,你,你這婦人好不懂得道理,既然你嫌本府權利不大,那本府將搜查到的物證還你便是。”王行之故作惱怒,從袖子裏掏出兩樣證物,丟在婦人麵前。寧王看著二人做戲,冷哼一聲道:“怎麽,王大人,這證物還隨身攜帶著?”“稟王爺,都是這婦人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下官受邀赴宴,本也想著將此事回稟王爺,可這婦人太心急了,既然告到王爺麵前,那此事,淮陰府不便再插手了。”王行之說著拱了拱手,回信回到座位上。寧王看不上王行之拙劣的演技,看著阿真道:“到底什麽物證啊?”“是淮陰府衙役當眾從我夫屍體上找到的,一個是我夫手上握著的玉佩,一個是我夫手指甲上的肉皮。”阿真說著便將布打開,露出兩樣物證。“肉皮?肉皮是什麽?”江景喬站了起來,饒有興致地躥了過去,彎腰仔細看著。寧王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江景喬真是個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這個時候出來蹦,準沒好事。“哎呦,這是用指甲從人身上抓破的肉絲啊。”江景喬驚奇不已,說著看向一旁跪著的張承,“張大人瞧著身上沒傷啊。”張承勉強地笑了笑:“臣都說了是這婦人冤枉臣的。”“哎呦,那你慘了。”江景喬同情地看著婦人,“汙蔑官員可是大罪啊。”阿真急道:“王爺,小婦人沒有冤枉他,傷口就在耳朵後麵。”“是嗎?”江景喬聲音拔高,站了起來,“本王看看去。”江景喬剛起來,便被側妃給擋了。側妃拍了拍江景喬的肩膀道:“靜王殿下,怎麽能聽信一個鄉野村婦胡言亂語呢?”“本王沒有信啊,正是本王相信張大人,才要去看的,這樣可以還張大人一個清白。”江景喬說著趁側妃不注意,快速繞開側妃,直接繞到張承身後,“張大人,你這耳朵後麵還真被人抓傷了啊???”側妃懊惱地看著江景喬,這可真是個禍害。“嗬嗬,嗬嗬,可能本王眼花了,眼花了。愛妃,你眼睛好,你來看看,這肉絲和張大人耳後的傷口到底吻不吻合啊?”江景喬朝趙清芷招了招手。趙清芷聞言離開座位,走到張承身後,見張承以手捂之,便道:“殿下,張大人用手捂著,臣妾看什麽呀?”“那可能你身份不夠,張大人不想給你這個麵子。”江景喬煞有介事地說道,“王叔,要不要您親自下來驗一驗?”寧王聞言斥道:“張承,把手拿開!!!”張承身子一抖,看了側妃一眼,見對方也沒有辦法,便將手拿開了。“愛妃,你來看看,本王瞧著像啊。”江景喬一邊說著一邊給趙清芷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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