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成功,總會伴隨著相應的代價。


    林生獲得了如今的地位,也付出了非常慘痛的代價。這個代價對他而言,實在是太大太大。用妻離子散來形容,也不為過。可是作為叱詫上海灘的一方大佬而言,他必須對自己的手下有個交代,即使是傷痕累累,那也要傲然的昂著頭。


    如果上天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林生肯定會放棄很多。如果可以讓他選擇地位、權利、財富,和自己的妻女,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不過,生命隻有一次,機會也隻有一次,錯過的,就永遠錯過了,無法在挽回。他深愛著自己的妻子,這點他深深的明白,對於自己妻子的死,他也一直愧疚不已。在那樣的年代,像他這樣的人,要成功,必須要伴隨著代價。


    大年三十的那天夜裏,他不是不想回家和自己的妻女開開心心的吃團圓飯,可是他卻不能。雖說那時的他,已經算是小有地位,可是越是那樣,卻越是身不由己。那天,他待在那個女人家裏,心不在焉的陪著她顛鸞倒鳳。她是上海灘某位大佬的女人,一位不再年輕的女人。不過,她有權利,有勢力。如果那天林生選擇不去的話,那迎接他的將會是一場狂風暴雨,他以前付出的一切都將毀於一旦。他不能讓自己再回到從前,也不能再讓自己的妻女跟著自己受苦。他去了,得到了他想要的,可是卻也失去了他最寶貴的。


    當他終於不再依靠那個女人的時候,他把自己所有的憤怒全部的發泄了出來,把自己妻子的死,女兒對自己的冷漠,怪在了她的身上。心中壓抑了多年的憤怒,一次性的爆發了出來。她,比以前更老了,臉上的皺紋無論用多少的去紋霜也去不了了,那眼角的魚尾紋更是如同溝壑般層層疊疊。她,也不再擁有以前的權利,以前的勢力,可是卻仍舊活在自己營造的幻想裏,態度傲慢的指揮著林生。林生殺了她,屍體丟進了黃浦江,他要她死了也不能投胎,要她葬身魚腹,屍骨無存。


    可是,失去的已經失去,即使殺了她,很多事情也已經無法挽回了。女兒對自己還是那樣的冷漠,不肯跟自己說話,不肯回家,見到自己也總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樣,要不就是冷漠的如同陌生人。盡管他無數次的哀求,極力的彌補,可是卻無濟於事。


    林生端起麵前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頭也沒抬,問道:“查清楚那小子的底細了嗎?”


    他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一個看起來有些文弱的男人。他是林生的智囊,叫鍾啟立,幫著林生一起打天下,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林生。鍾啟立點了點頭,回答道:“老板,查出來了。那小子叫方羽,是上海外貿學院第一食堂裏的一位打菜員,今天十六歲。第一食堂的老板方複生是他的三叔,他們來自皖省一個叫著株樹村的小山村。他在村裏的名聲不是很好,被稱為流氓二流子。家中父母尚在,沒有兄弟姐妹。他把村長的兒子打成了重傷,所以逃到了上海。”


    “他和小雪是怎麽認識的?”林生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依舊是那副不容置疑的語氣。


    “小姐經常去圖書館看書,而他在放寒假的時候在圖書館打工,久而久之就認識了。不過,他們以前並沒有說過話,今天還是第一次。”鍾啟立回答道。


    林生的眉頭皺了皺,接著問道:“啟立,你看他是不是故意接近小雪?”


    鍾啟立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不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小姐的家世,應該不會是故意接近小姐。”


    林生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找個時間把那小子帶來,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麽本事,可以讓小雪為他求情。”顯然,林生對今天白天在圖書館林雪為了方羽憤怒的責罵自己而氣惱。


    鍾啟立點了點頭,應道:“是的,老板,我會安排。”


    這時,守在大門口的一個青壯男子說道:“老板,程三回來了。”


    “讓他進來。”林生說道。


    沒多久,便看見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上有著雪花,可是卻不敢拍落。到了林生的旁邊,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老板。”


    林生點了點頭,抬頭看著他,說道:“辛苦了,把外套脫了吧,別生病了。”


    “謝老板。”程三邊說邊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搭在自己的胳膊上。


    “怎麽樣,小雪回學校了嗎?”林生問道。


    “回了,不過又和一個叫方羽的年輕人出去了。”程三回答道。


    “他們去了哪裏?”林生問道。


    “他們先去學校附近的廣場看了煙花表演,然後去了飯店,小姐的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我好久沒有看到過小姐這樣了。”程三邊說邊偷眼瞥了林生一下,生怕自己說錯了話惹的林生不高興。


    “咦?”林生明顯的愣了一下。林雪在大年三十這天不吃飯的習慣,他是知道的。可是今天她卻吃飯了,而且還吃的很開心,這讓他詫異不已。“他們去的哪家飯店?”林生繼續問道。


    “就是廣場附近的那家自助飯店,小姐還親自下廚了,做了一道蒜泥菜心。其餘的都是那個叫方羽的小子做的,小姐吃的津津有味,而且還和他聊的很開心。”程三回答道。


    林生的眉頭不由皺了皺,心裏微微的浮起一股醋意。自己的女兒對自己不理不睬,就連大年三十也不願意和自己過,可是卻和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小子,聊的這麽開心,而且還破了戒,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後來呢?”林生接著問道。


    “後來……後來……”程三有些吞吞吐吐,顯然是不敢說。


    “後來怎麽樣?”林生有些怒意的問道。


    “後來……後來小姐跟那小子去了酒店。”程三膽戰心驚的說道。


    “什麽?”林生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手裏的杯子也掉在了地上,“啪”的一聲摔的粉碎。“你說小姐跟他去了酒店?哪家酒店?你怎麽不阻止?”林生憤怒的斥問道。


    “我……我……”程三支吾了半天,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對不起,老板,是我辦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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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愣著幹什麽啊,快帶我去。哼,臭小子,我非殺了他不可。”林生憤怒的說道。


    “老板,你先別急。”鍾啟立勸慰道。


    “不急?我能不急嗎?要是那小子敢對小雪做什麽的話,我就把他丟進黃浦江喂魚。”林生說道。


    “老板,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就算你現在去也來不及了,而且還可能惹惱了小姐,隻怕你們再也沒有和好的機會了。我看小姐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想來應該是學校裏關門了,進不去,所以才去的酒店。而且,據我調查的那小子的資料,雖然他有時候確實有點流氓習氣,不過還算的上是個男人。現在不管小姐有沒有和那小子發生關係,我們去了也無濟於事。我看小姐對那小子有些好感,說不定老板和小姐和好還要靠他在中間斡旋。”鍾啟立分析道。這話,也就隻有鍾啟立敢說,林生對他的話也幾乎是言聽計從,能勸住林生的人也隻有鍾啟立。


    “你這麽說我還得巴結他了?”林生嘴上還是不肯服輸,畢竟自己的女兒現在被人家拉出去開房間了,他能不著急嘛。


    “我看這樣吧,明天找人去把那小子叫來,試探一下。如果他真的對小姐做了什麽事,再殺他也不遲。”鍾啟立說道。


    林生也知道,就算自己現在去了,也無濟於事。這麽長時間了,能發生的也都發生了。自己能怎麽辦?當著林雪的麵殺了方羽?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父女隻怕永遠沒有和好的機會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明天把那小子帶來見我。”林生冷聲的說道。


    這邊發生的事情,方羽自然是不知曉。


    二人就這樣一直聊著,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沉沉的睡去。中午的時候,方羽先醒了過來,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熟睡的林雪,方羽有種錯覺,覺得這就好像是一個夢。林雪的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睡的很熟,嘴角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方羽忍不住想,她一定是做了一個美夢,不知道是夢見了她的媽媽,還是其他。忍不住想,她的夢裏會有我嗎?


    方羽的胳膊有些麻木了,可是卻又不敢動,生怕驚醒了她。看著他那嬌美的容易,方羽伸手輕撫起她的長發,那嬌豔的紅唇,仿佛致命的誘惑,讓方羽忍不住心裏悸動不已。方羽緩緩的湊過頭去,想要在她的臉上親一下。


    快到她旁邊的時候,方羽卻又愣了一下,心想,自己這樣趁人之危,是不是有點不太男人?不過,心中那種欲望卻是愈來愈強烈,自己如果不去親她,這才不是男人呢。方羽暗暗的告訴自己,親一下,就親一下,應該不算卑鄙吧。方羽的心,“噗通噗通”的快速的跳了起來,仿佛要突破自己的胸口。這還是自己的初吻呢,方羽著實有些緊張,緊張的雙手竟然有些微微的顫抖。


    終於,方羽還是說服了自己,就親一下。方羽緩緩的湊了上去,動作很慢,生怕驚醒了林雪。就在他快要親到林雪的唇上時,忽然間愣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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