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下車,傭人彎腰鞠躬,伸出手臂,“三小姐。”梁適將手搭在她手臂上,下了車。門口雕梁畫棟,讓人有種誤入博物館的感覺,看得出來,梁家修這宅子應當花了不少錢。而門口站著兩排女傭,她走過時,齊刷刷地彎腰,謙恭地喊:“三小姐。”派頭很足。因著要回老宅,梁適專程去買了件得體的衣服。原主櫃子裏的那些衣服,她都不太能接受。今日穿了件淺杏色的長裙,外搭白色西裝,長發也落下來,戴了銀色耳環。稍明豔的妝容,卻不過分華麗,再搭上性冷淡風格的白色西裝,低調又不顯輕視。她進門後,最先發現她還是二嫂,二嫂笑著站起來,“阿適回來了。”鎏金的長桌上,大家已經各自坐好,桌上雖還有位置,但撤掉了多餘的碗筷,大家已經默認她不回來。梁父年逾六十,身體康健,坐在主位,看見她隻是淡淡地哼了聲,“你還知道回來。”梁適訕訕,“不好意思,我給忙忘了。”語氣間盡顯疏離。她其實想和這些人建立良好關係的,但無奈,她這麽多年都沒有過家人,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和家人相處,隻能盡量客氣一些。況且,大家也都習慣了原主放蕩不羈的作風。不過原主在家裏還算比較乖巧。所以梁適也沒露出什麽破綻。隻是她站在那兒,略帶尷尬。沒人叮囑她坐,除了二嫂也沒人和她打招呼,坐在最邊緣的女孩兒長相清純,抿了抿唇道,“三姐。”“嗯。”梁適朝她露出個笑,“晚晚開學了嗎?”梁晚晚是家裏最小的妹妹,今年剛上大三,性格比原主討喜得多。“還沒。”梁晚晚說:“後天開。”梁適點了點頭。尬聊確實很難。尤其是在這樣幾乎完全陌生的情況下,完全是技術活。“都愣著幹嘛呢?給三小姐拿碗筷。”還是梁新禾發話,“一個個的,連這點兒眼色都沒有?”傭人立刻去了,還有傭人給梁適拉開了椅子。梁適落座,對麵是個小女孩兒。估計三四歲,戴了個粉色發卡,看她的眼神怯怯的。應該是梁新禾的女兒。二嫂教她,“鈴鐺,和姑姑打招呼。”小孩兒咬咬下唇,隔了會兒才喊:“姑姑。”梁適笑,“嗯,好久不見你更漂亮了。”小女孩兒表情稍放鬆了些。梁適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原本還覺得原主應該沒對這麽小的女孩兒做過什麽,但現在覺得,估計是連這麽小的女孩兒都沒放過,弄得小孩兒還在看她臉色。她盡量讓自己笑得溫和些。今天是梁新舟的生日,她進來第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大哥。典型的商業精英,一身黑色西裝,戴著眼鏡,身側坐著一位冷美人,是大嫂。邱姿敏則和梁父坐在一起,都在主位。大抵是因為之前在電話裏吵過架,今日見了她也沒個好臉色,眼神鬱鬱。梁適也沒刻意討好。反正最後她也會和梁家脫離關係,隻需要等到梁家找回親生女兒,她跟這裏就緣分已盡了。現在也不過是再走走過場,看得出來,這個家裏所有人都不太歡迎她回來。梁新舟和梁新禾雖都結了婚,但一直都住在老宅,沒有另立門戶。隻有她,一結婚就搬去了川瀾別墅。是住不下嗎?必然不是。這麽大的宅子,即便梁晚晚結婚,大家一起住也是能住得下的。這麽多傭人,也能伺候得過來。不過是因為不喜她,想讓她搬出去。但也能理解,原主三不五時就會在外邊鬧些事出來,梁父在管教孩子這件事上一向嚴厲,父女二人便會起爭執。桌上的菜很好吃,梁適也很有禮貌地隻動了麵前這一兩道。她麵前有一道水晶皮凍,見對麵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盯著看,她原本不想多管閑事,但因為小姑娘眼神太可憐,她還是沒忍住,用公筷給小姑娘夾了一些到碗裏。鈴鐺雖喜歡這道食物,可因為是梁適夾來的,一時不知該不該吃。她遲疑地看向梁適,梁適朝她露出個溫和的笑,“吃吧。”一旁的二嫂也摸了摸她的頭,“鈴鐺應該說什麽呀?”鈴鐺聰明,笑道:“謝謝姑姑。”梁適不自覺被她的笑感染,語氣也輕快起來,“沒事兒。”小孩子一般不記仇。你對她稍微好點,即便之前有過不愉快,也就忘了。鈴鐺就是這樣的。之後梁適又幫她夾了幾次菜,她說話聲音更甜了。二嫂還說:“阿適,你自己吃,不用管她。”“沒事,我吃飽了。”梁適說:“我吃過早飯。”這會兒也不過剛過十二點,她九點左右才吃了一個三明治,之後也沒做什麽耗體力的運動,不太餓。二嫂便沒說什麽。倒是梁新禾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幽幽道:“可真是重新做人啊,都早起了。”梁適:“……”她懷疑這個二哥不陰陽怪氣就說不了話。不過在飯桌上,她也沒回懟,聳聳肩表示是的。這茬就這麽揭過去了。這頓飯吃得略有些壓抑,雖說是為梁新舟慶生在吃團圓飯,但飯桌上大家都不怎麽說話,一點兒都不熱鬧,甚至安靜到可以聽到筷子落在餐盤上的聲音。梁適更是感覺如芒在背。應當是原主太高調造的孽。她吃飯的時候,傭人們的目光應當是都投射在她身上的。吃過飯之後,梁父和梁新舟、梁新禾聊了會兒公司上的事情。其他人坐在那裏各玩各的,千姿百態。之後梁父又提出一家人去打高爾夫,別墅後邊就有一個偌大的高爾夫球場。梁適跟著去見識了一下。她的高爾夫球打得一般,準確來說,她的球類運動都不太行。據她所知,原主也不怎麽樣。雖然是個alpha,但經常不運動。連馬甲線都沒有。百無聊賴地耗費了一下午時間,直到五點多,大家才一起回到室內。晚上七點吃飯,梁父這會兒說他累了,要回房休息。所有人也都各自回房。梁適總算是摸出了一點門道,這個家裏都是由梁父說了算的。邱姿敏在梁父麵前十分沉默,一點兒都不似之前電話裏的健談,甚至偶爾掃過去的眼神裏,還帶著幾分敬畏和害怕。不正常。這個家裏一切都不正常。雖然梁適很早就失去了父母,但她高中以前是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的。正常的家庭不會是這種氛圍。就像等級森嚴的機構。梁適一邊思索著一邊回了臥室。原主的臥室在三樓最裏側,是密碼鎖。她輸入密碼,推開門後驚呆了。這臥室很黑,不是因為外界光線而造成的黑,而是陰沉沉的黑。臥室內密不透風,所有的窗戶都被窗簾遮了個嚴實,但對麵的牆上有一個熒光金色的圖騰,是一隻狼。特像是在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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