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佳給他買了許多假發,但他一頂都沒戴,總覺得怪怪的。


    宗繼有段時間沒來天河廣場了,到處張燈結彩,看了宣傳kt板才知道最近是他們的周年慶。


    從大門進入商場,中庭臨時搭建了愛馬仕的專櫃,宗繼迎麵是香水專區,穿著統一製服的導購拿著試香紙正在為顧客介紹。


    年輕情侶嗅了下試香紙,男生搖頭表示不喜歡,牽著女孩的手離開,宗繼停下腳步。


    導購抬眼望見麵容精致的少年,臉上的笑容加深:“先生需要試聞一下我們的香水嗎?”


    比起帥哥,宗繼更喜歡先生這一稱呼,顯得沒那麽輕浮。


    他緩步上前,導購繼續搭話:“先生是自用還是想送朋友呢?”


    “朋友過生日。”宗繼有些局促,“我還沒想好送他什麽。”


    “生日的話送香水還是很合適的,先生是送男性朋友嗎?”導購見宗繼的目光主要集中在男香的區域,“方便告訴我他的年齡嗎,我可以幫您推薦。”


    年齡?宗繼愣了一下,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他比較成熟。”宗繼不太適應導購的熱情,況且他沒確定是否要送香水。


    想到此處,宗繼有離開的意向了。


    “那先生可以試一下我們的這款大地。”導購已動作迅速地在試香紙上噴了香水,淡淡的柑橘香味飄進宗繼的鼻腔,帶著些許草木的氣息。


    此時眼前的顯示屏剛好出現這款香水的宣傳圖,宗繼被上麵的一句話吸引了目光。


    “用大地香水的男人,腳下是堅實的大地,發間是閃爍的星辰。”


    導購在繼續介紹:“這款香水的前調是葡萄柚和橙,中調是玫瑰、廣藿香和香根,整體是木質香調,但不會很剛硬,很適合成熟男性。”


    鼻尖的香味不同於宗繼以往聞過的任何香氣,極其具有辨識度,是宗繼自認駕馭不了的香味,但如果是齊重焰……


    宗繼仔細感受著香水的氣息,發現它給自己的感覺與齊重焰十分貼合。


    做下決定,宗繼詢問導購香水的價格,,在五十和一百毫升之間選擇了前者,等導購將禮盒打包好之後,距離他到達廣場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


    齊重焰約的是晚上,宗繼沒有逛街的愛好,提著香水回了酒店。在房間裏淅淅索索地折騰了一番,五點半,宗繼帶上禮物前往齊重焰給的地址赴約,一頂帽子孤零零地躺在白色的盥洗台上。


    路過蛋糕店,宗繼又進去買了個巴掌大的水果蛋糕。


    齊重焰在鳴沙城曬黑的皮膚回到冀北後白了點,跟小趙站一塊對比沒有以前那麽強烈,他請造型師打理好頭發,換上襯衣西褲和黑色皮鞋,打上領帶,如同即將出席什麽重要會議。


    小趙在心裏嘀咕,參加頒獎晚會也沒見他這麽緊張過。


    齊重焰肩寬腿長,身材堪比頂級男模,他最適合的就是正裝,能格外凸顯他的貴氣。


    小趙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氣,那塊手表兩百多萬啊,他真的是去跟人吃飯而不是求婚嗎?


    好在齊重焰也意識到了有點過於正式了,取下了手表和領帶。


    這兩樣看上去就很貴,不像唐齊能用得起的。


    法式風情的餐廳燈光偏暗,音響裏播放著舒緩的音樂,撲麵而來的高級感讓宗繼腳步一頓,唐齊怎麽會把吃飯的地方定在這裏,看起來也太貴了。


    齊重焰收到他的消息從包廂出來接他,看到宗繼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


    宗繼沒有戴帽子,他從周嘉佳送的假發裏選了一頂,和他之前的發型差不多太多,稍長一點,讓他看上去像漫畫裏走出的少年。


    “其他人還沒到嗎?”包廂裏一個人都沒有,宗繼疑惑回頭。


    桌麵上僅有兩套餐具,靠牆的花瓶中插著一朵鮮豔的紅玫瑰,花瓣卷曲,枝葉翠綠。


    “沒有其他人。”齊重焰替宗繼拉開椅子,看到少年因為自己的話而驚訝。


    宗繼在腦海裏消化了一下沒有其他人是什麽意思,是齊重焰沒有別的朋友,還是說他隻請了自己一個。


    前者的話未免也太孤獨了些,但如果是後者,宗繼下意識不去想裏麵更深層的含義。


    為了不讓宗繼看到菜單上的價格心疼到不敢下手,齊重焰在他來之前就替他點了餐。


    包廂門關上,沒有別的人再進來,宗繼接受了今晚的生日宴隻有他一個客人的事實。


    “生日快樂。”宗繼送上禮物,“這個是蛋糕。”


    巴掌大小的蛋糕,店員仍然送了一小包蠟燭,宗繼拆開準備插上,突然想起他還不知道齊重焰過的是多少歲的生日。


    “你多少歲了啊?”


    “29。”齊重焰報上自己的真實年齡。


    今年29,明年30,宗繼做了個減法,齊重焰大他十歲多一點。


    蠟燭不夠,宗繼數了,一包裏麵是二十支,他把蠟燭分開:“那你選一支你最喜歡的顏色吧。”


    齊重焰選了支白色,宗繼插到蛋糕中央,兩人都不抽煙,沒有打火機點火,齊重焰找服務員幫忙點燃。


    宗繼關掉包廂的燈,小小的一支白蠟燭成為唯一的光源,顫顫巍巍的火苗努力燃燒著。宗繼的五官在微弱的燭光中不甚清晰,眼底倒映著閃爍的燭光,猶如溫暖的星辰。


    齊重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許願。


    宗繼第一次見他閉上眼的樣子,長直的睫毛扇一般的蓋在下眼瞼,為他的五官增添了幾分柔軟的色彩。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宗繼小聲唱著生日快樂歌,他不怎麽唱歌,但還是忍住羞澀唱了。


    齊重焰等他唱完,睜開眼睛吹滅眼前的蠟燭。宗繼慌亂地移開視線,轉身去按包廂的電燈開關。


    這個餐廳的開關設計得很有意思,在牆上的青草裝飾中,亮著的時候還好,不難發現。現在包廂裏唯一的光源也被齊重焰吹滅了,一片漆黑中宗繼摸了半天也沒找到開關。


    他下意識去拿掛在椅子上的背包,想取出手機打開照明功能,剛轉身就撞進一個溫熱寬闊的胸膛。


    漆黑中紅暈爬上宗繼的臉頰。


    宗繼半晌沒打開燈,齊重焰站起來準備幫忙,沒想到他會撞進來。


    黑暗是最好的偽裝,齊重焰任由自己的愛意宣泄,在他想伸手將少年擁得更緊時,宗繼用手掌撐著他的胸膛退了出去。


    宗繼感受到他胸膛結實的突起,掌心似火燒般發燙。


    “先別開燈!”宗繼感受到齊重焰從身邊經過,抬手拉住他的手臂。


    不能開燈,宗繼手心湯,臉也燙,耳朵也燙。


    最後端著盤子上菜的服務員打破了滿室的旖旎:“不好意思,請問是燈壞了嗎?”


    “沒。”包廂外的光源透過門口灑進來,宗繼別開臉,齊重焰按下草叢裝飾裏的開關。


    有燈不開,有錢人又在玩什麽情趣?服務員壓下心裏的疑惑,將盤子一個個擺到桌上:“前菜香草焗蝸牛輕慢用。”


    宗繼臉上的紅還未褪盡,似朝霞染了一抹粉,又似枝頭熟透的蜜桃,堪稱秀色可餐。


    齊重焰用叉子將小蛋糕一分為二,小蛋糕完成了它的使命,被二人吞吃下肚。


    就是齊重焰吃蛋糕的時候時不時抬頭看宗繼一眼,似乎他也是其中一味菜。


    宗繼紅著耳朵吃完了全程,結尾一道是兩款甜品,熔岩爆漿巧克力蛋糕和水蜜桃慕斯。


    服務員將巧克力蛋糕放到齊重焰麵前,水蜜桃慕斯在宗繼這邊。


    慕斯最上麵是透明的果凍層,中間夾了切碎的果肉,最下麵是被黃油浸軟的奧利奧餅幹碎。


    碟子上配了精致的小勺,宗繼剛要動手,齊重焰把兩份甜品換了個方向:“他們的熔岩蛋糕很有名。”


    宗繼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水蜜桃慕斯送進嘴裏,手下一用力,熔岩蛋糕從中間破開,融化的深褐色巧克力流出來,沾上外麵同色的鬆軟蛋糕體。


    “我可以拆開看看嗎?”桌上的餐具撤下去,齊重焰拿起裝有香水的禮盒。


    “這是送給你的,你想拆當然可以拆。”宗繼提前取出了小票,盒子裏麵隻有一瓶香水和宗繼手寫的賀卡。


    賀卡也是櫃台提供的,上滿噴灑了大地香水,此刻前調散盡,賀卡上散發著柔和的木質氣息。


    賀卡上是簡單的生日祝福語,方形的香水瓶裏麵盛著淺棕色的液體。


    宗繼沒有在齊重焰身上聞到過香水味,擔心他不知道怎麽用,按照導購說的方法,教他噴在手腕,然後沾到後頸等地方。


    齊重焰解開了兩顆襯衣扣子,微亂的衣領打破了他身上的嚴肅,多了幾分隨性。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齊重焰把香水放回盒子裏,因為同處在一個空間,宗繼身上也沾上了淺淺的香水味。


    齊重焰果然跟大地很配,宗繼滿意於自己的選擇,任由香氣將他浸裹。


    刷卡買單,秋日的晚風帶著涼意吹淡縈繞的香水味,這是宗繼在影視城過的第二個秋天。


    光線不甚明亮,宗繼和齊重焰並肩走在樹下,枯黃的葉片隨著風搖晃著落下來。


    “我大概要離開冀北半個月。”齊重焰主動匯報著行程安排,“上次外景還差一部分,趁著鳴沙城還沒下雪,去把剩下的拍完。”


    宗繼算了算時間:“你拍完回來我可能也不在冀北了。”


    《還佛》的外景要從十月底拍到年前,然後直接放假,過完年再回影視城拍上一個月,接著去布達拉宮拍大乘佛寺的部分。


    以上進度是拍攝過程順利的情況下的安排,計劃趕不上變化,保不齊中間會因為別的什麽事更改。


    但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原以為半個月後回冀北就能看到宗繼的齊重焰心突然空了一塊:“你們會去哪些地方出外景?”


    “神農架和老君山。”神農架主要拍山魈也就是馮凱和宗繼的對手戲,老君山則是為通天路和雲頂天宮的取景。


    “嗯。”齊重焰記下這兩個名字,他總歸不會讓自己等那麽久的。


    走在路上不覺得,進了酒店房間宗繼才嗅到身上的木質香氣。


    【“桃子味的。”齊重焰貼著他的後背耳鬢廝磨,過了許久,他抵著宗繼的額頭,臉上汗意涔涔,“現在,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了。”】


    宗繼喘著氣從夢裏驚醒,他不得不直麵剛才的夢境,比上次來得更清晰更熱烈。


    齊重焰終於把小蝸牛誘出了殼。


    鄭遠覺得宗繼今天似乎有心事,雖然拍戲的時候都很正常,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看見宗繼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望著遠處發呆了。


    作為他的電影主角,鄭遠有必要關心一下。


    入秋後天氣不再炎熱,精打細算的馮征退了租的小巴,片場成了他們隨時休息的地方。


    “最近拍戲是不是很累?”鄭遠向宗繼分享了一杯保溫杯的熱茶,裏麵泡的是黑枸杞。


    “不累的。”宗繼搖頭,望著杯子裏的紫色液體不敢下口。


    他的戲份是全劇組最多的,肯定會累,不過宗繼年輕,扛扛也就過去了,他狀態看上去反而比鄭遠要好許多。


    想著宗繼看了眼鄭遠臉上的黑眼圈:“鄭導您昨天晚上又熬夜了?”


    “啊,睡不著,起來畫了幾個分鏡。”鄭遠撓了下頭發,之間帶出兩根碎發,他心痛地將其扔遠,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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