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博:「……」


    「元帥閣下——」一道溫雅的聲音響起,帶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人向他們走來,舉杯與兩人分別相碰,「聽聞您前段時間去了外域巡視,真是好久不見。」


    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葉之博的身體驟然緊繃,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對方,眼中藏著深深的冷意。


    上野仁介。


    他沒有忘記那次在科學院中的經歷。


    這個傢夥看著自己的眼神——


    就像是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喀——」


    碰杯聲響起,灰發的醫生探究地看向銀髮的少年,看起來一副全然陌生的模樣。


    「這就是我們的帝國新星?」灰發的醫生一臉感興趣的模樣,「看起來果然與眾不同。」


    葉之博沒有說話。


    「——上野先生,難得能在實驗室外見到你。」秋霜歲含笑開口,不動聲色地攬過葉之博的肩,微微用力。


    「為你介紹一下,這是科學院的首席科學家上野仁介,帝國最高級別實驗室「灰塔」的負責人。」秋霜歲眼中的神情很是欣賞,「上野先生是帝國不可多得的科研人才,你們以後少不了打交道的機會。」


    上野仁介聞言露出一臉期待的神色。


    葉之博在心底冷笑,麵上卻露出靦腆和敬佩的神色:「早就聽聞「灰塔」的大名,沒想到今天能見到它的負責人。」


    他主動與對方碰杯,眼神落在杯中香檳淺色的酒液裏,泛起一抹莫測的笑意。


    「希望我們今後能多多聯繫,合作愉快。」


    ——早晚有一天宰了你。


    秋霜歲的聲音在他耳邊同時響起:「對,就是這樣。每個天賦高的軍部新人總免不了要被科學院盯上,弱小的時候咱們就忍忍,早晚有一天宰了他們。」


    葉之博:「……」


    他突然想起那個始終流傳在帝星的都市傳聞。


    在帝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黑衣的幽魂遊蕩在街頭,專挑參議院落單的官員下手,而科學院的高級研究員失蹤頻率也屢攀高峰,人才缺口年年擴增……


    偏偏總務處什麽都查不出來,隻能咽下這個啞巴虧,將這些離奇的事件歸類於都市奇譚。


    咳,七階以上的天賦者,完全可以做到避開帝星的監控和總務處的調查,不動聲色地做到以上這些事。


    ——他當年在皇家軍校,好像還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傳統。


    哦,秋霜歲是帝國軍校出身。


    路庭星……也是。


    他的引導者簡重似乎也經常半夜失蹤,回來時總是帶著一臉詭異的變態笑容,和往常溫和的模樣大不相同,令人不寒而慄。


    葉之博的眼神有些微妙。


    所以這是帝國軍校高年級生代代相傳的保留節目嗎?


    在帝國律法的邊緣瘋狂試探——


    畢竟高階天賦者擁有刑事豁免權,隻要不被抓住,偶爾出格點沒有人會在意。


    葉之博摸了摸下巴,突然覺得這個傳統相當不錯。


    上野離開後,秋霜歲帶著葉之博來到宴會廳的角落,繼續為他指出場中需要注意的人。


    兩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滿麵溫文爾雅的元帥閣下一邊科普,一邊在不經意間漏出各種套麻袋/敲悶棍/下黑手的方式,向自己的後輩傾囊相授,毫無保留。


    葉之博大開眼界。


    他上輩子活得真是——太正直了!


    在大流/氓前輩的指點下,葉之博的技能條正在被飛速填滿。


    一個未來的軍部流/氓,正在整裝待發,就要閃亮登場。


    秋霜歲眼中的神色極為滿意。


    不錯,領悟得很快。


    他一直在觀察葉之博,早就覺得這個孩子天賦雖高,看起來也足夠靈活變通,但總是缺了點什麽——


    太正直了,沒有他的老父親那麽渾然天成的不要臉氣質。


    這可不行。


    想在危機四伏的星際討生活,和這群心髒的政客扯皮玩心眼兒,沒有點臭不要臉的流/氓氣質怎麽行?


    早晚有一天被坑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一老一少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閃動著滿意的光芒。


    星珀正在葉之博精神海內看著小電影,看到這一幕時滿意地「喵」出了聲。


    星際alpha流/氓天團再添一員,他們作為前輩,要送這位年輕的後輩c位出道!


    ……


    ……


    「葉之博先生?」


    一道恭謹的低聲問候響起,皇宮的內侍官來到兩人身邊,在向秋霜歲行禮後轉向銀髮的少年。


    「陛下請您過去。」


    葉之博抬眼,有些意外地與秋霜歲對視一眼。


    元帥閣下神色不變,沉穩地沖他點了點頭:「不要讓陛下等太久。」


    「好,麻煩帶路。」葉之博溫聲開口,擱下手中的酒杯,跟著內侍官向後殿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低調地離開宴會廳正殿,進入位於後殿的小廳。


    內侍官示意葉之博在門外稍候,上前一步輕扣門扉,低聲開口道:「陛下,葉之博到了。」


    「進來。」


    一道溫厚清潤的聲音從內間傳來。


    內侍官側身推開門,避到一邊,等葉之博跨入門內後,再度為他輕聲合攏大門,發出微弱到幾不可聞的聲響。


    「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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