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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與她結伴的竟然是沈雲傑。


    這次兩人誰都沒說話,安淩雲想,或許是兩人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真相。


    來到審訊惜姑姑的殿門外,安淩雲朝著裏麵隻是看,她沒進去。


    裏麵坐著宮卿玨,這院子是冷宮,是宮卿玨臨時搭建的審訊處,地上跪著一些被打的遍體鱗傷的人,還有很多血在地上,畫麵血腥至極。


    素錦此時已經有些癡傻,那孩子也被嚇得瘋瘋癲癲,站在那裏直哆嗦,許是打人的時候把孩子嚇到了。


    安淩雲有時候真覺得宮卿玨不是人是個魔鬼,但是在保護家人的時候,誰又不是魔鬼?


    對宮卿玨而言,兩宮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侄子,就這麽沒了,是他無法接受的。


    他沒有發狂隻是發怒,已經是莫大的冷靜了。


    惜姑姑被帶到前麵跪下,宮卿玨肅然無波的臉上隻有冷淡,他問:「惜姑姑,你可是在兩宮出事之前見過素錦,可有交代素錦什麽?」


    惜姑姑看了眼素錦,說道:「確實見過。」


    素錦坐到地上,她並沒有招供,是有人說見她去過鳳儀宮的。


    她哭著爬過去,拉住惜姑姑的手臂,搖晃著:「惜姑姑,奴婢什麽都沒說,奴婢什麽都沒說啊?」


    惜姑姑麵無表情,推開素錦的手,嘆息了一聲:「不管說沒說,我說的是事實。」


    素錦傻傻的跌坐到一邊,看著已經嚇傻的孩子。


    她死了沒什麽,她家裏的人怎麽辦啊?


    惜姑姑一人承擔下來了所有,明晃晃的火把把宮卿玨的那張臉照耀的格外俊朗,卻也更加的猙獰。


    「惜姑姑為何要這樣做?」宮卿玨語氣冰冷,沒有一絲的憐憫。


    惜姑姑說道:「自打蕭嬪進宮那日起,我便已經注意了她,她年輕貌美,比皇後要年輕。


    早前倒是沒有在意過,但後來皇上給了她恩寵,她竟然懷了孩子,雖然皇後也懷了孩子,可是皇上為了他經常冷落皇後,我在皇後身邊伺候多年,看在眼裏心疼在心裏。


    自然是不甘的,想著找個機會害了她便是了。


    不曾想,端王和端王妃進宮,恰巧找到了這個機會,便找了素錦做威脅。」


    素錦緩緩看去,淚眼模糊,她不知道說什麽。


    安淩雲則是垂眸,做威脅?


    這裏麵是什麽意思?


    宮卿玨詢問:「那你怎麽威脅素錦?」


    「素錦進宮前是君家的丫鬟,而蕭嬪在十歲的時候曾被人抓走,是皇後弟弟少將軍救下了她們主僕。


    我並不知道太多,但有一次在宮裏看到少將軍,竟看到素錦癡癡傻傻的看少將軍,便知道了一二。


    想著要為皇後謀事,便先收攏了素錦。


    我告訴素錦,隻要她聽話,我會想辦法把她指給少將軍,做個通房也好,她也是願意的,何況可以做側室。


    但她要是不答應,我把她家人抓住,再散布一些言論,那她必死無疑。


    如此,素錦也就答應了。」


    「……」宮卿玨看向素錦,麵無表情:「素錦,可是?」


    「惜姑姑你不能這樣,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你我確實見麵,可是……可是……」


    素錦說不清楚,她不知道怎麽辦。


    惜姑姑拿出更有利的證據:「前些日子,藏紅花就是我拿來給素錦的,但她把事辦壞了,我還打了她,她的手臂上還有一條口子。」


    惜姑姑那樣說,素錦被嚇得魂不守舍,有人立刻走到素錦身邊拉著她扯開了袖子,果然有一條鞭打過的口子還沒癒合。


    如此,素錦更是有嘴說不清了。


    惜姑姑繼續道:「素錦,這都是你自找的,要是那次你把藏紅花的水直接給蕭嬪喝下去,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事情了,就不會把皇後也害了,如今鋌而走險害了皇後,我也無顏麵再活下去了,她要是知道是我害了她的孩子,豈會原諒我?」


    「惜姑姑,你怎麽能這麽做?你是要害死素錦一家啊!」


    素錦哭的泣不成聲。


    惜姑姑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你已經做了,就該知道下場,今日就是你我的下場,你何必哭哭啼啼的?」


    素錦坐下不在說話了,宮卿玨問:「惜姑姑,你不肯招認誰是幕後黑手,你是逼本王動手麽?」


    「閑王的手段奴婢早就聽說過,閑王動手奴婢是扛不住的,但閑王大可以試試,奴婢確實招不出誰來。


    皇後對奴婢有恩,奴婢自小孤苦伶仃,幸得皇後知遇之恩,在宮裏也才能如此受人尊崇,奴婢就算是死了,也要為皇後盡忠。」


    「可這事若不是你所為,那就是皇後了?」宮卿玨一語道破。


    惜姑姑也不懼怕,隻是說:「閑王無需這樣試探,此事與皇後半點關係都沒有,奴婢招認隻是希望閑王看在皇後對閑王有養育之恩的情分上,能不提這事,等處置了奴婢,告訴皇後奴婢不見了便可,讓她不必那般傷心。」


    「那斷然是不可能,本王怎麽可能會聽你一言。」


    惜姑姑再就不說話了,宮卿玨叫人對惜姑姑嚴刑逼問,惜姑姑到死也沒說半個字。


    她被打的全身都是傷痕,到處都是血。


    本來就單薄的身子,打下去,就跟血葫蘆一樣的可怕猙獰。


    但惜姑姑閉著眼睛,硬是半個字都沒吭過,她甚至不喊疼,就跟身體不是她的一樣。


    安淩雲倒是希望,她早點死了,省得受這份罪。


    沈雲傑看了一會就走了,安淩雲看他走了,才從冷宮門口離開。


    來了兩次,倒是知道路了。


    但這地方安淩雲再也不想來了,來一次怕一次,來一次毀一次。


    走了不多遠,冷宮裏傳來素錦的尖叫嘶喊:「惜姑姑……」


    安淩雲愣住,轉身回去的時候,惜姑姑已經死了。


    人就站在那裏,兩邊用木頭架著,肩胛骨上鎖著兩個鐵鏈子,那樣的刑法可以說殘忍至極,惜姑姑一個婦人,怎麽承受得起?


    血淋淋的身體,全身都在滴血。


    唯獨臉色蒼白的駭人,安淩雲的臉都白了。


    宮卿玨把人折磨死了?


    惜姑姑低著頭,雙眼緊閉,身上的血順著鐵鏈子粘稠的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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