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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雲今日已經檢查了後宮,可是有什麽發現?」卿煜帝邊走邊問。


    安淩雲如實回答:「臣想找出下毒的人,但臣除了皇後,其他的人都試探了。」


    卿煜帝看向安淩雲好笑:「你可知道,這句話朕可以殺你?」


    安淩雲跪下,「臣惶恐。」


    卿煜帝的袍子就在眼前,安淩雲低著頭雙手按在地上。


    卿煜帝遲疑了一會,彎腰扶著安淩雲起來。


    「朕有那麽可怕麽?一開口就把雲雲嚇得跪下了。」卿煜帝有些無奈何。


    安淩雲把手拿開:「臣確實做了不該做的,事先並沒有秉明皇上,剛剛是臣魯莽了。」


    「跟著朕的人,每時每刻不是如履薄冰,其實朕也身不由己。」卿煜帝彎腰提起地上的燈籠,提著燈籠朝著前麵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叫安淩雲跟著。


    安淩雲好一番惆悵,真是難伺候。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卿煜帝走了一會說:「朕也懷疑皇後,畢竟朕不能養育孩子也是皇後一手造成,但此次中毒太過詭異,朕晚上甚至不敢休息。」


    安淩雲抬頭:「皇上的意思是?」


    「朕睡著後會夜遊,徐公公看見朕從寢宮出來,然後到處走,他不敢驚動朕,看到朕像是白天一樣在宮裏行走,朕醒來後深感疲憊,卻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種毒,一旦解不了,朕擔心,大梁國會出事。」


    卿煜帝一番沉重,安淩雲停下:「皇上,臣還想給皇上看看。」


    卿煜帝把手給安淩雲,安淩雲啟動掃描,仔細看了一會。


    「皇上的毒還在,看來還有人下毒。」


    「嗯。」卿煜帝點頭。


    安淩雲想了想:「皇上,臣所見,蕭嬪不是下毒的人,她沒有機會,其餘太後和華太妃臣覺得不會,太後是在意皇上的,而華太妃就算跋扈,卻做不出這樣的事情,至於其他的人,更沒有這個膽量。」


    卿煜帝目光深遠:「如果不是他們,會不會是端王和閑王呢?」


    安淩雲這次沒跪下,這是試探,她倒是也不擔心。


    安淩雲搖頭:「臣鬥膽猜測,不是端王,也不是閑王。」


    「哦?」卿煜帝麵容沾染笑意,安淩雲內心萬馬奔騰。


    「皇上,如今端王出事,自身難保,即便有心加害皇上,也未必有機會,何況端王為人敦厚,斷不會做出加害皇上的事情。


    至於閑王,臣看來,他在意皇上比在意他自己都在意,怎麽會加害皇上。」


    「如此的話,就剩下一個人了。」卿煜帝看著安淩雲目光柔和幾分,他好笑的笑了笑,轉身提著燈籠帶著安淩雲離開。


    安淩雲內心五味雜陳,她不是很明白,皇後作死的目的。


    試問,一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人,比丈夫給她的庇護更重要了。


    但沈雲初是步步作死。


    她不死,天理難容了。


    從密道出來安淩雲愣了一下,周圍是禦花園了。


    此時百花靜待綻放,淡淡的花草香氣瀰漫著。


    安淩雲福了福身子:「皇上,從這裏回去鳳儀宮要不了多久,臣可以自己回去。」


    「朕送你到門口,你先走,朕會回去皇後那裏。」


    「是。」安淩雲惆悵般的跟著卿煜帝離開禦花園,路上提起惜姑姑的事情,安淩雲洗耳恭聽。


    「惜姑姑早前是入宮的宮女,因相貌姿色極佳,母後本打算給朕做個嬪妃,朕為了推脫,送給了皇後,她就留在皇後那裏侍奉。


    她救過朕,朕早前出宮被人算計,她擋了一劍,朕對她還算不錯。」


    「惜姑姑可信麽?」安淩雲問。


    卿煜帝一笑:「她和徐公公一樣,都是朕身邊的人,是否可信不重要,至今他們都沒有背叛過朕。」


    「……」


    安淩雲沒什麽可說的,出了門看到惜姑姑,跟著惜姑姑回了鳳儀宮。


    進門安淩雲便去休息,等了沒多久就聽見門外有人經過,安淩雲聽音辨位,靠著那些年在野外行軍打仗的能力,辨認出是卿煜帝回來了。


    翻了個身,安淩雲才去休息。


    翌日早朝


    卿煜帝臨朝議事,文武百官有絕大部分都是彈劾宮卿玨的。


    「啟稟皇上,臣至今惶恐,閑王手無兵權,幾次以護駕之名圍困皇宮,封鎖京城,此事不妥。」


    這幾日上朝的皇叔親王居多,因為王皇太後的事激怒了他們,紛紛上朝彈閑王。


    此時說話的是卿煜帝的五叔五王爺。


    卿煜帝並未開口。


    下方八王爺也出來:「皇上,閑王氣焰囂張,不整治怕是不行。」


    其他王爺紛紛出列,跟著跪下了一些宗室王爺。


    卿煜帝麵色從容,並未發表任何意見。


    君太傅看了看地上跪著的王爺們,他不動,沈丞相也不動,文官就沒有一個敢動的。


    但這目的分明就是逼宮呢。


    武官今日安將軍在,國公府的勇郡王雲征北也在。


    雲征北是雲蘿釧的父親,年紀和安將軍相仿,常年在外征戰,鎮守北疆之地。


    但今日忽然回來,也令人意外。


    安將軍和勇郡王都沒動,武官也是不理地上的王爺們。


    卿煜帝正準備說什麽,宮外有人稟告:「華太妃到。」


    卿煜帝抬頭看去:「請。」


    華太妃隨著小太監的高昂喊聲,帶著身後的六大宮女,兩大嬤嬤,從殿外走了進來。


    華太妃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絳紫色的紅,化了個眼梢上挑的妝容。


    進了門先是輕蔑的看了一眼朝堂上的人,而後才去看皇上。


    「本宮見過皇上。」華太妃淡淡說道,看不出鋒利,對皇上可見是敬重有加的。


    她身後六大宮女兩大嬤嬤,跪下給卿煜帝請安。


    「女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八個人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上,令整個大殿肅然不少。


    「起來吧,太妃今日忽然而至,可是有什麽事?」卿煜帝淡然道。


    華太妃福了福身子:「本宮今日來,是為了端王來的,我兒端王身受重傷,足足中了十三刀,刀刀入骨,最可憐,我兒的腿差點斷了。


    聽說啊,那些人想要我兒跪下,我兒有骨氣呢,寧死不肯的。


    也是啊,我兒是皇家的子嗣,哪怕死,也不能低頭就是了。


    這幫子的亂臣賊子,哼……想要我兒死是不是?


    什麽人哪?


    先傷了我兒,又把閑王給抓了,怎麽?


    著急了?


    先皇去了才幾年哪,就開始要以下犯上了?


    縱然這天下是宮卿家的,可是也別忘了,祖宗的遺訓,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自先皇起,咱們大梁國皇上是先皇,先皇去了,就是皇上,說句不好聽的,皇上去了有皇上的兒子,端王和閑王那是親叔叔,是皇上的親手足。


    外人……算是什麽東西?」


    華太妃說的地上的人臉色蒼白,她一笑,走到五王爺的身邊,抬起腳踹了一腳。


    五王爺老臉氣的通紅,硬是沒敢動一下,這瘋女人瘋起來誰也管不了,她身後還有華家。


    華太妃冷笑:「老五,你怎麽來了?聽說你家宗親王原先喜歡我兒雲側妃,這次我兒去國公府路上出事,斷然沒有幾人知道,宗親王的嫌疑最大。


    怎的?著急了?狗急跳牆了……」


    華太妃在尾音上狠狠咬了咬牙,忽然怒吼起來:「幹什麽?逼宮啊?皇上在呢,你們幹什麽?」


    華太妃一吼,所有人全都跪下了,君太傅率先道:「啟稟皇上,端王一事當務之急,臣懇請皇上著閑王徹查此事,宗親王的嫌疑很大。」


    「臣附議。」沈丞相難得和君太傅統一戰線,卿煜帝看去淡淡無波。


    安將軍隨即道:「臣附議。」


    勇郡王跟著道:「臣附議。」


    緊跟其後所有人都附議。


    幾個王爺又氣又怒,華太妃還覺得沒夠,彎了彎腰,對著五王爺一陣奚落:「一把年紀了,毛都要掉光了,不在家好好養鳥聽曲,跑出來丟人現眼,忘了先皇臨終遺照了?」


    各王爺們不敢說話,華太妃指著五王爺點著怒吼:「八王不得幹政!」


    王爺們嚇得一哆嗦,華太妃起身氣焰盛極,但看看周遭,華太妃收起氣焰,轉身朝著卿煜帝說道:「皇上,本宮差點把正事忘了,都怪他們幾個,這不是本宮記仇麽,年輕那會,先皇要冊立本宮為皇貴妃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不同意,看見他們本宮就來氣。


    哎呀,失態了,皇上可不要誤會本宮,本宮端莊著呢。」


    「太妃素來端莊,朕知道。」卿煜帝麵容溫和不失肅穆。


    華太妃這才道:「皇上,端王身受重傷,本宮十分掛念,生怕那些亂臣賊子找他,他現在又不能自保,本宮想接他入宮親自照料,懇請皇上恩準。」


    「準了!」卿煜帝淡然道。


    華太妃立馬高興笑了:「謝皇上恩準,那本宮退了。」


    「送太妃。」


    華太妃這才轉身帶著六大宮女,兩大嬤嬤浩浩蕩蕩的離去。


    等人走了卿煜帝想起昨日去過華陽宮的事情,華太妃雖然囂張,但卻從不幹預朝政,想必她是說了什麽,才會激怒華太妃。


    卿煜帝冷然看著八王:「閑王護駕有功,不容汙衊,即刻放人,徹查端王遇刺一事,不得有誤!退朝。」


    起身卿煜帝拂袖而去,君太傅起身站了起來,掃了掃袍子,看了眼地上的八王,轉身離去。


    君太傅一走,沒人留下,陸陸續續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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