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殊:“……猜不到。”直到走到洞口,江楓才再次開口,“這次我帶了新裝備,不用我們跳過去了。”李清明也停下,“餘殊,這次你先跳。”餘殊嘶了一聲,“你們忍心讓我這個傷患被砸嗎?”李清明:“忍心。”江楓:“忍心。”餘殊:“……”*這裏依舊與之前來時並無區別。破舊發黃的道路,或者說是……橋。餘殊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從下方響起,“還不起來?”江楓這才拍拍屁股站起來,“不錯,適合當肉墊。”餘殊皮笑肉不笑,“那我要謝謝你了?”江楓:“不客氣。”到底沒有低沉太長時間,江楓也沒有傷風悲秋的興趣,她將心神從餘殊身上移開,說起了正事。“清明,年底神廷應該會象征性的攻打南州,到時候你去打一場,漂亮一點,有沒有把握?”李清明意外的看向她,“西關不是陳校尉在守嗎?”江楓:“需要點小戰爭提一下士氣。”餘殊一直落後半步,吊在她們身後。聞言她眸光微動,心中明了。當日江楓沒有過來,而是隔了兩日,她就已經明白江楓的選擇。與李清明的天真不同,她太明白文人對主君的影響了。相比日日陪伴君旁,為主公出謀劃策,能言善辯的文人,武將是永遠比不過的。她們天然不如文人體貼,距離也遠沒有她們離得近。而信任本身就是脆弱的東西,與其期盼主君信任,倒不如處理好自己的存在感,讓別人不把自己當成靶子就算好事了。李清明顯然從來沒想通這一點。她就是一心一意的要江楓的信任和真心,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的想法。若有朝江楓變心,她會死的很慘。就像代侯一樣。誰敢相信九階巔峰的武者,能在三日之間病死呢?餘殊微弱的勾了勾唇角。江楓這是被提醒了,還是終於想起來,需要給李清明刷威望了?“清明,你想封什麽侯?”李清明微怔,下意識停下腳步,“你問這個做什麽?”江楓:“朝廷到時候肯定要給你封侯的,靖南侯不好聽,到時候給你換個好聽的一字侯,你想要什麽?”李清明一聽,便冷淡了眉眼,“隨便。”“安侯肯定不行?”李清明斜眼,“為什麽不行?”江楓:“亭侯、鄉侯、縣侯,以故土為侯是最高的榮譽了,朝廷封了我以後怎麽封?”李清明眼神微動。江楓:“難道給你封楓侯嗎?”李清明眸光閃動,“這樣可以?”江楓看了她一眼,“可以倒是可以,就是太招人恨了。”“容易出事,”江楓道,“除非你不領兵天天跟在我身邊。”李清明不動聲色,“未嚐不可。”江楓聽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她,“……你還真想當楓侯?”李清明麵無表情,“是你封,跟我有什麽關係。”江楓:“……神特麽沒關係。”“你好歹有安縣可以選,子圭她們都在南安,那才是麻煩。”“我總不能給她們按街道來吧?”“百花大街?百花侯?”“嘖,其實聽起來還不錯呢。”李清明隻聽出來一個意思,冷淡了眼眸,“哦,楓侯要留給葉祭酒。”江楓:“……你可真會總結。”李清明:“難道不是嗎?”江楓:“不會的,季餘眠不會饒了我的。”想了半天,江楓不由吐出兩個字,“……難搞。”如果真當皇帝了,她改成君主立憲製不也行?反正她壽命長,自己在一邊快樂,政務全部交給內閣?不失為一個辦法。楓侯太顯眼了,給誰都扛不住。季餘眠就是個大阻礙。江楓搖頭扔開了這個思緒。“反正好好想,在我真的成功之前,這個侯號多少還要頂幾年,”江楓道,“萬一給你一個什麽奇奇怪怪的,你就等著哭吧。”“比如什麽刮鍋侯,什麽掃地侯,什麽……”李清明腳步越走越快,還是甩不掉她。她不由轉過頭,“閉嘴。”江楓笑嘻嘻,艾瑪,逗清明實在太好玩了。直到種植園門口,江楓才想起來背後還有一個人。“餘殊,你怎麽看?”餘殊微楞,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回頭。“我都可以。”江楓:“下雨下雪也行?”餘殊:“……竊以為朝廷不會這麽無聊。”江楓笑了,“是啊,估計是代侯。”餘殊微怔。江楓:“正好代侯打下過南州,寓意深刻,朝廷沒理由不用。”餘殊嘴唇動了動,“我不太喜歡。”“為什麽不喜歡?”江楓笑著問道。餘殊:“……不喜歡需要理由嗎?”李清明發現她們好像又不太對勁。她皺起眉,“江楓。”江楓無辜的看向她,“幹嘛?”“你好好說話。”江楓意外,“我沒好好說話嗎?”李清明:“沒有,你就是故意的。”江楓:“……”這家夥。她捏了捏鼻子,“走吧,先進去。”“我覺得你好委屈。”坐到之前的長椅上,江楓伸了個懶腰。餘殊坐在她身邊,沒有說話。江楓:“明明是我打的你,還懷疑是我故意搞你,你看你連冷臉都不敢露。”“就因為我是你主公嗎?”餘殊沉默。江楓:“我以為你會本著無所畏懼的心態肆意嘲諷我。”餘殊歎了口氣,終於看向她,“沒有必要。”“為什麽沒有必要?”餘殊:“沒有意義。”江楓搖頭,“怎麽會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