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文雪柔就主動伸手,握住她半抬起的手。“我”沙啞的聲音讓溫暮雨不由得閉上嘴巴,眉頭也皺了起來。文雪柔見狀,連忙扶著溫暮雨坐起來靠著枕頭,然後給倒了一杯溫水。溫暮雨看著對方的動作,伸出手想接過杯子,但是被避開了。她看了對方一眼,便順著對方的動作低下頭,淺淺地抿了一口。溫熱的水流過喉嚨,緩解了昏迷帶來的幹涸嘶啞。溫暮雨這才看向文雪柔,緩緩開口:“我沒事,別擔心。”話音一落,她就看見那雙桃花眼泛起了水霧。“嗯?”溫暮雨愣了下。“對不起。”溫暮雨一頭霧水。而說完話後的文雪柔迅速垂下頭,隻給她留下一個圓溜溜的頭頂,她自然也沒能從中窺探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和你沒有關係。”她簡單捋了一下思緒,“相反,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大概就是躺在手術台上被人換了腎,然後再在不知不覺中去世。“我不是說這件事。”文雪柔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我是說……車禍的事情。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出來,更不會”溫暮雨搖頭,打斷她的話:“這是人為的,就算不是這件事,許曉雅也會再找別的借口,製造機會。”文雪柔下意識抬頭,眼底帶著震驚,隨後就是後悔,下意識攥緊拳頭。“可是”“沒有可是。”溫暮雨已經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她知道文雪柔有苦衷,這就足夠了。見文雪柔緊抿著唇一臉倔強,她歎了口氣,隻能岔開話題問:“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文雪柔說了個時間,然後才想起來一件事:“你的手機……之前已經壞了,我晚點給你補辦一個。”溫暮雨心下一沉。她果然是回到重生前的時空裏了。她重生就是因為在車禍中去世,然後回到三年前,最後又雨夜的睡眠中悄然穿越,回到車禍的時間線裏。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不在的話,文雪柔和那兩個孩子應該會很驚慌害怕吧?還是說,會有另一個時間線的自己頂替過去呢?溫暮雨想不明白,也沒有人能給她答案。她看向麵前的文雪柔,腦海裏浮現自己出車禍時對方絕望又自責的神情。明明中間間隔了兩三年的時間,但那一幕幕畫麵卻無比清晰,仿佛就是在昨天發生的。不對,對這個身體而言,確實也就過去兩天的時間。但對穿越的事情而言,已經過去兩年了。“我報警了,但還是讓許曉雅給逃跑了,暫時還沒抓到人。”文雪柔抬起頭,但並沒敢看溫暮雨,隻是盯著溫暮雨的衣領看。她害怕從那雙一貫平靜的眼眸裏看到一絲絲憎恨和討厭。在連累溫暮雨出車禍後,文雪柔就沒再睡過一次好覺,午夜夢回總是被溫暮雨躺在血泊裏的情形驚醒,一次次懊惱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如若不是無意中發現許曉雅暗中準備換腎的手術,她都不知道溫暮雨竟然還留有最後一口氣,她也真的差點錯過溫暮雨,一輩子沉浸在失去溫暮雨的傷痛裏。溫暮雨愣了愣,但隨後也覺得理所當然。許曉雅在這個世界的發展要比她回去的那個時間線好上不少,自然明白換腎手術失敗後的後果,更別提車禍原本就是對方安排的。*兩人還沒交流沒過一兒,就有jc過來病房做筆錄,詢問溫暮雨關於車禍以及換腎手術的事情。她都如實回答了,隻是後麵搜查的時候手術室裏麵的痕跡已經被清除,jc們並沒有找到證據。按照文雪柔對jc們說的,原本她車禍後被搶救過來了,但卻一直沒醒,成為了所謂的植物人。但有一天晚上,本該在病房裏的她突然不見了。文雪柔猜到是許曉雅動的手腳,不著痕跡地探訪以及跟蹤了,最後才在手術室裏發現溫暮雨的蹤跡,最後把人就出來了。等送走jc們後,文雪柔才和溫暮雨說了另一個版本的答案。“車禍的時候……”溫暮雨能感覺到抓著自己的手下意識攥緊,她抬手覆在對方的手背上。“那時候醫生搶救過,說你已經沒有心跳了。”文雪柔神情晦澀,聲音也無比沙啞,“我還和管家商量了,準備把你火葬。”然後再把骨灰撒向大海。然而就在當天晚上,溫暮雨的屍體就不見了。溫暮雨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畢竟車禍之後,她的靈魂就回到了三年前。無論是穿越時空,還是死後重生,這些事情都太過於離奇。“我在想,是不是許曉雅買通了搶救你的醫生,然後製造了你……假死的假象,要我們這些熟悉的人都以為你真的……不在了。”文雪柔艱難地咽下那個不吉祥的字眼,狠狠地道,“而且後來我也讓人去查那個醫生,發現他已經不在醫院裏了。給你下完死亡通知後,他就辭職出國了。”一切都是那麽的突然,仿佛就是早有預謀的。也是因為這樣,她也更加堅定自己後一個猜測。不然,溫暮雨真的在那場車禍裏去世,為什麽現在還活著?不僅能說話,還有心跳?溫暮雨嘴唇動了動,目光在文雪柔的無名指上掃過。上麵已經沒有戒指,但是有淡淡的痕跡。像是戒指帶了許久後留下來的很急。雖然都是文雪柔,但終究是不一樣的。她嘴唇翕動,最後還是沒說出重生的事情,而是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我隻記得發生了車禍,然後就是在手術室醒來,中間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這是文雪柔早就想到的,“沒事。等抓到許曉雅以後,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了。”“好。”溫暮雨想起來上一世的事情,心底有些不安。重回過去,她知道許曉雅是有些瘋批屬性的。尤其是到了這種生死關頭,對方很可能再做出綁架的事情來。可能是她,也可能是文雪柔。想到這裏,溫暮雨睫毛微顫,抬眸對上文雪柔,說:“你出門的時候帶上保鏢,我怕她會對你動手。”*文雪柔愣了愣,沒反應過來:“對我動手?”“對。”溫暮雨想起許曉雅多次綁架的事情,眉頭緊鎖起來,漆黑的眼眸透著冷意,“這種瘋子一旦被逼急了,什麽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我現在在醫院裏休息,外麵有警察和保鏢守著,她直接過來對付我的可能性不大。”但文雪柔不一樣。文雪柔是公眾人物,要四處趕通告,接觸的人也多。“你讓經紀人你把這陣子的通告給推掉,先在家裏休息一個月吧。”文雪柔聽溫暮雨這麽說,也大概反應過來了。低低應了聲“好”。“你才剛醒來,應該累了,先好好休息。”文雪柔說著在床邊坐下,目光定定地看著溫暮雨,不肯移動半分。溫暮雨也確實累了,點點頭,隨後往旁邊挪了挪,留出一個身位。“你也補一下覺。”她說話的語氣帶著股不容置喙的語氣,“省得許曉雅還沒抓到,你就先倒下來了。”“好。”文雪柔笑了笑,脫下鞋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溫暮雨的身側。她並沒有挨著溫暮雨,反而留著一條空隙。溫暮雨不喜歡對方這種把她當易碎的瓷器的態度,直接伸手把對方摟到懷裏。她能感覺到懷裏人的僵硬,以為對方是擔心自己的傷勢,解釋說:“隻是輕傷而已,抱一抱還是可以的。”明明車禍的時候流了那麽多血,但醒過來的時候她身上又隻是一些輕傷,誰也沒辦法解釋這種不科學的事情。“嗯。”文雪柔小心翼翼地側過臉,貼在溫暮雨的胸口上。耳邊傳來溫暮雨平穩有力的心跳,她眼眶莫名有些酸澀,隻能閉著眼,不敢讓溫暮雨發現。“睡吧。”溫暮雨輕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臂,嗓音有些低沉。在她昏迷不醒的時間裏,文雪柔都沒敢閉眼,就怕溫暮雨什麽時候真的沒有呼吸了,所以眼睛才會布滿血絲,形象狼狽。現在聽著溫暮雨的聲音,她再也抵擋不住困意,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睛。溫暮雨手中動作也漸漸放緩,直到文雪柔平穩的呼吸傳來,她才完全停下,也跟著睡了過去。*正午的太陽有些熾熱,透過窗戶投在病床上,一小片照在溫暮雨的身上。溫暮雨是被熱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被刺眼的陽光曬得閉上眼,抬起手放在眼前,才稍微好了點。另一隻手臂有些麻,大概是被壓久了的緣故。她試著輕輕抽出手,但還是驚醒了熟睡中的人。“小雨。”剛睡醒的嗓子有些沙啞。文雪柔一邊說一邊坐起身子,揉著還帶著紅絲的眼睛,白皙的臉頰上有個紅色的印子,看著還沒睡夠。“再睡一會兒。”溫暮雨說道。“沒事,我睡夠了。”文雪柔下意識打了個哈欠,隨後想到了什麽,連忙放下手。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連忙從病床上下來,一邊穿鞋一邊說:“已經中午了,我去給你帶飯。”溫暮雨:“不用太麻煩,讓保鏢就好了。”“他們又不知道你的胃口。”溫暮雨想說隨便吃一兩餐也沒事,但文雪柔顯然不是這麽想的。她歎了口氣,隻能說:“那你帶兩個保鏢下去。”文雪柔點頭,然後又叮囑兩句才離開。門開的時候,溫暮雨能看到門口守著的便衣警察。關上門後,病房又恢複了安靜。這是單人病房,除了她以外,並沒有別的病人了。她手機不在身邊,也不能出去,看了一圈,最後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試圖尋找和她相關的新聞報道。過了會兒,病房被人敲響,一個便衣警察進來詢問說有個叫薛子晴的女人過來找她。溫暮雨都快把自家小夥伴給忘了,點頭同意後,薛子晴才得以進來。“熱死人了。”薛子晴一進門就嚷嚷道,拉了張椅子就往病床邊上一坐,“不過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不是……那什麽了嗎?我還摸了你的手,冷颼颼的。”說到後麵,她眼神暗了下來。溫暮雨不能說出真相,也就將之前文雪柔分析的那個說法給複述了一遍。然後她抓住薛子晴的手臂,笑了笑:“還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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