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仙子身體一晃,靠在了葉星河身上,臉蛋上漸漸湧起一片潮紅。


    她盯著葉星河,眸子裏的神色複雜到了極點。


    如她的心一般。


    這一刻,即便是讓她自己來,怕也是難以形容。


    葉星河順勢將她抱住,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


    “加油,還愣著幹嘛!”


    窗口上,多寶嘿嘿笑了起來。


    “瀛洲大帝!”


    琴仙子銀牙緊咬,道:“逍遙當年說你是超凡之人,沒想到如此的超凡脫俗。”


    “堂堂帝道,竟然為我徒弟出這種餿主意!”


    “話可不能這麽說,天下沒有餿主意,隻有好主意和壞主意。”瀛洲大帝大笑,道:“葉星河,機會我已經給你創造了,好好珍惜。”


    “你要知道,同樣是進入身體,有的會讓女人愛上一生,有的會被女人追殺一世。”


    聲音,再度單傳葉星河。


    “能發展成怎樣,一要看琴仙子對你的心,二要看你的手段,能不能在征服身體之時,再征服她的心。”


    “不過,作為前輩,我還是有四個字要送給你,增加你的分量。”


    “說吧,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葉星河心裏,同樣複雜。


    他隱隱有一種預感,但不是很確定。


    甚至,他自己也動過這樣的念頭。


    但他沒有想到,堂堂帝道,竟然做的出來這種事。


    此刻,或許也可以懷疑,這個家夥不是真正的帝道,不然緣何能夠活到今日呢?


    “一發入魂!”


    葉星河瞠目結舌,倘若瀛洲大帝此刻現身在他麵前,他隻有兩字相送。


    牛筆!


    原來帝道,也可以如此猥瑣。


    “呼~”


    那個爐子大有玄機,竟然將那一條龍骨燃燒的差不多了,整個屋內,煙霧濃稠無比。


    “我去,點完了!?”


    多寶一瞪眼,聽得葉星河心裏一顫。


    那種感覺,漸漸的上來了。


    大腦,還在思考,他想到了多寶那句話。


    點完了!


    那是點了多少!?


    “等一下!”


    他猛地轉身時候。


    砰!


    窗戶關上了,一道獨特的封印閃著光,多寶退去。


    “我不會偷聽。”


    桌麵上,那一疊疊書嘩啦啦作響,竟然憑空消失了,那道聲音也在漸漸遠去。


    “這是我的底線和原則,你們好好發揮吧!”


    葉星河就從來沒有點過這麽濃的蛟龍骨香。


    就是他和琴仙子的修為,也扛不住了。


    原本靠在他懷裏的人,漸漸的緊了,貼著他。


    “星河……”


    什麽話,都不頂用了。


    但對於師父,葉星河還在奮力保持著清明,他順勢抱住了對方。


    低下了頭,也正好對上了抬起的頭。


    一直照顧他的人,摟在懷中時,也是這般的嬌小。


    四目相對。


    難以控製自己身體的琴仙子,處於一種難言的尷尬,和從未有過的感覺之中。


    她的心思空明,被帝主禁錮身體的同時,心也被禁錮。


    對於許多事情,一片空白。


    “師父,我是葉星河。”


    葉星河的手落在長發上,接著捧起了那一張臉。


    當大手觸及臉龐的時候,他明顯感受到了,對方身軀的顫抖,還有緊貼著胸膛,那一顆心的跳動。


    “為什麽,告訴……我這個……”


    話未曾問完,人已經被抱了起來,丟在了床榻之上。


    兩具身體,再度緊緊相擁。


    漸漸的,她喜歡上了這種陌生的感覺,並且足以讓她瘋狂。


    倏然,明白過來。


    “是的,你是星河,你是星河!”


    不是那個人。


    那雙眼睛,是最為明顯的區別。


    但她心裏,始終存在一個結。


    “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也想體驗一次,被人愛的感覺。”


    “恩……嗯!”


    嘩啦啦。


    獨特空間之中,書頁翻動,一道聲音,似乎自言自語。


    “真是直接啊,我好想學一點把妹的手段呢,太直接了,哎!”


    說好的不偷看呢?


    瀛洲之地,日月輪換。


    房屋之中,大戰不止。


    由陌生到進入狀態,最後陶醉於當中,無法自拔,漸漸享受到當中的歡愉。


    琴仙子仿佛換了一個人,溫柔的她展現出了另外一麵。


    那顆心,也在悄然而變。


    “就讓我如此死去吧……”


    在一次浪潮落下的時候,她的心中恢複了刹那的清明,嘴角帶著笑容。


    無多的生命,這樣離開,也很好了。


    發絲,漸漸變得幹枯,她的生機,在緩緩退卻。


    葉星河猛然驚覺,連忙停了下來。


    “星河……不要停,就這樣,讓師父在這種美好之中,離開一切。”


    她緊緊的抱著葉星河,環著他,鎖住他。


    “不行,我不能讓你死,不能!”葉星河搖頭。


    “能有今日,師父已經無憾。”她睜開了眸子。


    雖有淚花,卻也閃爍著知足。


    “對你交代了逍遙之事,我也不必懷著愧疚而去。”


    “我看似在幫你,但其實利用的是你,在幫助他。”


    光,在飛逝。


    嘩啦啦。


    書頁飛入,形成一個帷帳,將兩人環在當中。


    很敷衍的遮掩,他有沒有偷看,又有誰知道呢?


    “這話說的好。”聲音再度響起,道:“琴仙子,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何要幫助帝主,來利用葉星河呢?”


    “我……”顫動的眸子看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一眼,琴仙子聲音哽咽:“他是我弟弟,我沒得選擇。”


    “這個回答看似很可笑,實則很真實。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帝主是守護你過去一生的親弟弟,你為了他利用葉星河,這是人之常情。”


    “對於葉星河而言,這雖然不公平,但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可以理解。”


    這個不著調的人,忽悠起人來到是一套套的。


    “因為在你心中的秤上,葉星河這個徒弟的分量,自然不如那個弟弟。”


    “但你現在的思想,該轉變了。”


    “弟弟依舊是弟弟,但徒弟不隻是徒弟了。”笑嗬嗬的聲音,他道:“他還是你的丈夫,一個可以給你未來的丈夫。”


    帷帳之中,兩人都怔住了。


    “問一個很凡俗的問題,弟弟和丈夫,在你心中,哪個重要?”


    “我……”琴仙子閉上了眸子,眼淚落下。


    “黑暗之中的孤獨,已還給了逍遙,我的來生,隻能欠星河的了,無從償還。”


    “帶著愧疚死去,才是我的終點嗎?”


    “琴仙子,你的心已經死了,因為你時刻處於折磨之中。你對葉星河有感情,但又承諾於帝主,背著良心一直在利用葉星河,讓他走上了你為他鋪好的死路。”


    所以,她從未想過要活。


    “告訴我,怎麽讓師父活下去,我隻想知道答案!”葉星河道。


    “默默她的肚子,答案就在當中了。”


    葉星河一愣,下意識的,手環繞到前方,撫上平坦的……不對,已經不平坦了!


    細細感應,當中有生命,但似乎生命不足,難以成型。


    “過去多久了!”


    兩人同時驚問道。


    “春秋一輪回啊!”


    這一次的聲音,是多寶的,他好像坐在房頂,怪笑不止:“葉星河,你的腰子是真的好使,不服不行!”


    “瀛洲大帝呢!”葉星河咬牙,道:“現在不是跟你廢話的時候,快讓他出來,告訴我怎麽讓師父活下去。”


    “他又不能幫琴仙子續命,無非是傳話罷了,我和他都是一樣的。”多寶趴在了屋頂,道:“琴仙子已用過了聖藥,按理不能再使用。”


    “還好,你小子太過逆天,掌握了生死法則,這是改天換命之所在。”


    “你將生死聖樹直接吞服,運轉生死奧義,提前開啟自己的第二世生命,將其強行轉嫁進入琴仙子體內,讓當中胎兒和她徹底融合,再度開啟一世生命。”


    “不行!”琴仙子立即開口。


    葉星河一伸手,捂住了她的紅唇:“多寶,接著說。”


    “但這樣有一個很壞的後果,你對聖藥可能會適用性,哪怕將來成了帝道,也會無法再使用聖藥,壽命會大大縮短,幾乎隻有其他帝道的一半。”


    “除此之外,你的本源會消耗厲害,生命陷入衰竭,如果在一定時間內無法邁出至關重要的那一步,你可能會油盡燈枯,就此死去。”


    葉星河點頭,問道:“一定時間,是多少時間?”


    “很短,具體我也不知道,畢竟這種事沒發生過。你也是自古以來唯一一個掌握這種道的人。”


    “這之後,師父會一直活下去嗎?”葉星河再度問道。


    “這一點我也必須提醒你,琴仙子等同於頂替你的一世生命存活,而且在引入生死奧義之後,她的道會和你有一定程度的重合。如此一來,你們二人注定隻有一人能夠成帝。”


    “因為琴仙子的壽命早已該盡,耗盡各種天機活到現在,成帝機會是不可能的。她的境界不但不會進步,比起往日反而會稍弱一些。”


    “這都無妨,你隻要告訴我,師父能活多久?”葉星河追問。


    “你現在不在進步到死能活多久,她便能活多久。若你將來成帝,隻能看著她去死了。”


    “為何!”葉星河心中一緊。


    “她被封印了太多次,生命有了適應性,任何封印都無法對她產生效果。你不能在她壽命之中打入長生世界,她還是要死的。”


    帝道性命悠久,如果葉星河成帝,而短時間難以進入長生世界,就必須將故人想封存起來。


    畢竟,其他人的生命跟帝道沒法比。


    等他有能力殺進去的時候,或許可以嚐試帶上其他人,一舉長生。


    不過這種希望太過渺茫了,古來也有帝道嚐試過,但紛紛以失敗而告終。


    故而後世帝道長生之時,都是獨自一人上路,即便如此,他們也難以成功。


    “我知道了!”


    葉星河不再猶豫,手心幻化出陰陽二色。


    聖樹出,投入腹中。


    砰!


    他的頭頂出現了一輪陰陽魚,轉動不止。


    漸漸的,哭聲和笑聲從他體內傳出。


    陰魚漆黑,化作了一個黑色的孩童,滿臉笑容生機勃勃。


    陽魚蒼白,化作了一個哭臉娃娃,沒有動靜,體內有哀樂之聲奏出。


    生死,已然逆轉!


    吞服聖樹,導致葉星河體內蟄伏的生死奧義大為之動,死身發出了陣陣吼聲。


    葉星河一伸手,摟住了琴仙子的身子,將她抱緊。


    ……


    兩道人影盤在一塊,像是盤著的一雙魚。


    “葉星河這要是死了,用他的腰子泡酒,鐵定大補。”


    屋頂,多寶眯著一隻眼睛,趴在瓦上看著。


    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瞧見。


    “這種關頭,琴仙子都讓這小子整的說不出話來,可見功夫多麽驚人啊。”


    顯然,這不要臉的胖子能看到不少。


    嗤嗤!


    黑白兩色的光,在兩人身上閃爍不止。


    生命,在交替。


    生死,在輪換。


    一頭枯萎的雪發,漸漸變得滋潤了出來。


    腹中煥發的生機,開始反饋於她的身軀。


    容顏依舊,隻是更加青春,眸子裏的滄桑感在消失,雪發,漸漸化作青絲,烏黑發亮。


    葉星河的身體也在變化,一頭白發最為顯著,他的額頭爬上了皺紋。


    分開之時,他變得蒼老了。


    雖然身材依舊高大,脊背不曾佝僂下去,但臉龐卻早已度過了中年似得。


    看上去更加神武,比起年輕的他更有氣勢,但卻多了一抹藹藹暮氣和滄色。


    臉上,卻遍布笑容,笑的非常開心。


    “總算是了了心中一結!”


    “你別高興,你的生命會快速消亡,恭喜你又一次進入了這種狀態。”多寶搖頭,道:“不突破,就活不了多久了。”


    “反正我打算突破的,無所謂。”葉星河道。


    “說的輕鬆,你以為那一步那麽好跨出去嗎?”多寶哼了一聲,道:“幾百年能悟道成功的都算好的,許多帝道在天聖巔峰一呆就是幾千年,你以為有那麽容易嗎?”


    “我有信心!”


    葉星河起身,離開了床榻。


    床上,琴仙子依舊躺在那,臉向著內側,不曾轉過身來。


    “師父?”


    “嗯……”她應了一聲,從側麵可以看到,脖子位置都是紅的。


    “你先出去。”


    “呃……好。”葉


    葉星河點頭,表示理解。


    香已散盡,就像是一夜荒唐突然酒醒……


    葉星河走了出去,抓住了多寶。


    “我去,我幫你這麽大的忙,你小子不能客氣點!?”


    多寶掙紮,葉星河正提著他的衣領子。


    “你告訴我,你跟瀛洲大帝到底什麽關係,他是不是帝道?”


    “廢話!”多寶瞪了他一眼,道:“我怎麽知道?”


    “星河,你和這位道長先去大墓,我在這裏還有些事。”琴仙子的聲音再度傳來。


    葉星河一愣,隨後明白過來,點頭。


    一手提起多寶,往外走去。


    “不行!”


    多寶突然慌了,道:“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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